老者身后的伤势让我咂舌,这个画面也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疯狂,好消息其实是老者的伤势虽然很多很密集,但都不深,只是在皮肉上面,并没有深入到下面。
但如果当时那位政委没有及时醒来或者回光返照,让老者在那个地方多待个十分钟二十分钟,很可能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这可能是一种毒素也有可能是虫子之类的东西,
我在陈道人墓室和那位明朝王爷墓室里,见过了不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奇异生物,比如火蛇,比如人脸蜘蛛等等,按照小渠的说法,这类生物饲养难度非常之大,代价也极为高昂,同时并不具备什么有效的使用手段。
意思就是这类东西为什么你在平时见不到也不认识?
因为这东西根本没办法在自然界里去生存和繁衍,必须得依托墓室在地下特有的百年不变不与外界交流通递的特殊格局才能营造出适合它们繁衍存活下来的必要条件。
也因此,这类生物的运用价值很低很低,也就只有那些古代贵人们才舍得在自家墓室里弄出这些东西当“看门狗”,而且中国人墓葬思维其实很特别,虽然口头上讲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实际上自己死后巴不得把活着的时候大部分财富都带到墓葬里去好让自己在冥间继续逍遥享受。
大到秦始皇,小到小地主的墓,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历代朝廷的皇帝甚至为这件事不止下过一次诏令,明确规定了丧葬的标准,因为大家都太喜欢把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送入地底当陪葬品了,这甚至一度导致了整个国家的通货紧缩,也就是金银铜这类的贵金属不够用了,全都埋在地下陪死人,阳间的活人自己都没得使。
说完这些话,老者重新穿上了衣服,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故事讲完,那么下面也就该是进入正题了。
我不认为老者找我只是为了单纯地讲个故事,也算是一把年纪了,该想开的也早就想开了,想不开的也应该懒得去想了才是。
“小兄弟,你有什么看法?”老者问我。
这算是第一步试探吧,有点考究我的意思。
这年头,各行各业也都鱼龙混杂,哪怕是考古行业,也是一样,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理,有人的地方也就有着滥竽充数。
他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或许应该打听过,以他的人脉,打听一些事情,本就不难。
可能是看我太年轻了吧,所以还是有些不信任。
老实说,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秦老,不,如果我的灵魂是秦老,估计也就一笑了之,你认为我年轻,好吧,我就年轻吧,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我不一样,我还年轻,
年轻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爱装逼。
在这个时候,老者的神情以及老者的问题,刺激到了我的神经,
我控制不住想要装逼了。
也亏我前些日子长了一些见识,有了实际经验,还有秦老编纂的这本内部刊物,也拓宽了我的思路。
“那个纸人,应该不是鬼。”我开口道,“也并不是想要害人的东西。”
我双手交叉,做出一副思索状,实际上与其说我是在思考这件事,倒不如说我是在思考如何以我远远比不上白文柳的水平组织一下措辞好让我的话听起来更“不明觉厉”一些。
“不是害人的东西?”老者有些意外。
“是的,不是害人的东西,应该是卸岭力士的一种手法。”我尽量说得比较慢一些,因为这其中得有我自己的胡诌在里头,“盗墓主流分四大门派,其实盗墓这个行当,远远不止这么多的分支,之所以分出这四大门派,原因仅仅是因为这相当于四个最主流的盗墓手段,或者称为方法,就像是各大菜系的区分一样。
摸金校尉,喜欢单打独斗,有时一个人至多三三两两就可以去盗墓活动,不喜欢去惊扰到别人,也最擅长隐藏自己,这是一个盗墓方式。
我们发丘天官,有点类似于精英的合作,发丘分九门,每一门掌握一个技能,其实,摸金的寻龙定穴我们发丘也会,他们不会的,我们也会,所以,发丘天官下墓往往十人朝上,做到最专业也是最完美,同时,也是一种最大程度地保存自己。当然,这也因此避免不了得和外界产生些许的联系,不过,比起另外两家,发丘天官虽然没摸金那么孤僻,但总归是低调的。当然,现在我们身份洗白了,已经是国家部门的一份子,这是后话。
至于搬山道人基本以江湖力量为主,擅长呼朋唤友,到一个地界发现古墓后就马上合纵周围其他的地头蛇势力一起来挖掘,然后再找下一个地方。
至于卸岭力士,也就是您的政委,传承自古代农民起义,往往就是呼啦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挖开干。卸岭力士其实有一个风俗,那就是没到一处古墓前,先拜山神土地,以获得他们的保佑和允许,至于墓主人,他们是无所顾忌的。
所以,在我看来,您的政委当时在井口边弄那个纸人,其实也是他在进行着自己门派里的祭祀,我不清楚这是否有用,但谁又真的知道呢?
但依照你当时所说的,那批越南人跟着也进了溶洞却在第二天全都死了,而您和您的部队则是在里面待了两天多的时间,还能活着出来。
这其中,
大概是有用的吧。”
“那,政委,是我…………”老者欲言又止。
我摇摇头,这个时候去说这个其实没意义,死人已经死了,活人却还得继续活着,我直接道:
“那么大一个墓,他保护了这么多人,其实也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您政委的死,和您开枪打掉纸人关系并不大,真的。
他是主动牺牲了自己,来保全自己的战友,他是一个烈士,也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