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了那些老鼠,我们继续往前走,其实,前面就是主墓室了,我和小王之前所在的位置应该算是偏墓室,和主墓室完全是两个方向。
我其实挺好奇那个偏墓室水潭青铜棺里到底是什么的,只记得当时我一通乱踩,弄得一裤子的蛋液态黄沾上去了。
当然,现在只能先陪着白文柳进主墓室看看,反正陈道人的整个墓穴已经被我们用挖掘机械和精密仪器精准地开挖出来了,我也不急。
主墓室和外面甬道并没有门,为了保证主墓室的格局以及里面可能存在的文物不被遭遇大的破坏,整个大墓的其他位置都被开了顶,但这里并没有。
探照灯先行,几名工作人员先进去安置好了灯,老白和我这才走了进去。
主墓室的布局其实也很简单,脚下是青砖,正中央是一个石棺,两侧边缘位置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很寒酸,但是主墓室墙壁上的灯盏全都是金器和银器,光是这些东西,就已经价值不菲了,足以可见当初修建这个墓室的墓主人“不差钱”。
没钱的人低调叫寒酸,
有钱的人低调才是美德。
当然,这也意味着陈道人很可能将自己真正的墓室和真正的宝贝带去和杨贵妃合葬了。
棺材是被开过的,合上去时明显没完全对拢,我看白文柳这么平静,应该是他之前进墓室时开的吧,那只绣花鞋,应该也是从棺材里取出来的。
“小爷,你说过还有一个墓室,是西南角那个区位的么?”老白问我。
“对,就在那里。”
“去那里吧。”
留下一部分人开始收整文物,老白和我以及小渠三人则是去向那个位置。
每个区位都有不同小组的人分工负责,这是争取最快速度地完成文物抢救,而且尽早地归档和贴标签也能保证不会出现其他人浑水摸鱼的情况。
原本闭合的朱门还在那里,继续保持着它的闭合,我们这次没走下面,而是从一侧的斜坡上去然后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墓室已经是半打开的状态了,好几个斜坡那里还布置了简易台阶方便人上下搬运文物。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和小王被困在这里时的那种绝望和挣扎的心态,现在,当然是感觉不到了。
水潭里的水也被抽光了,但八条锁链还是将那口青铜棺给牵扯着悬浮在半空中,高度并不是很夸张,也就三四米而已。
“八龙锁棺。”小渠自言自语道。
“不是,这是九龙拉棺的格局。”白文柳伸手指了指那条连系着青铜门的锁链,“第九条锁链是这一条。”
“这个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意思是这墓葬里的存在,是被墓主人强行封印在这里的,一般是墓主人的仇人之类的。”白文柳对我解释道,“小爷,一般有这种格局的墓室都很危险,因为连死都要仇人和自己陪葬、让自己躺在地下也能继续折磨自己的仇人,这种墓主人的墓室,往往会更危险,因为他们心眼狭小,所以在设计对付盗墓者的机关时,会更无所不用其极。”
我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棺材盖破损严重。”老白看向身边走过来的一名施工员。
“是我踩坏的。”我怕老白去训斥别人直接自己承认道。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听到是我踩坏的,老白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不清楚,像是鸡蛋清,脆脆的。”我尽量地组织语言形容道。
“开棺看看。”老白提议道。
很快,几名施工员一起下来,他们是在指挥着上面的机械设备将钩子放下来。
“主任,锁链怎么办?”一名施工员问道。
“剪断他们。”白文柳显得很干脆。
接下来就是工人们忙活的时间了,等到快要完成时,我和老白就先回到了上面。
这时候,石棺已经被运送出来了,而那口青铜棺材也在锁链以及吊车的拉扯下慢慢地上来。
当其被卸下来时,戴着手套的老白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手伸进去,再收回来时,他的手套上也出现了那种蛋黄一样的粘稠液体。
小渠则是在旁边拿手电筒照射着。
“开棺吧。”
小渠一边说一边摇头,手电筒观察格局还是太小了。
老白和小渠亲自上手,开棺这种技术活轮不到普通的考古队施工员,因为他们没有经验,往往会在开棺时对里面的东西产生损坏。
如果是一个人在墓室里的话,那无所谓,但现在古墓的头顶都被挖出来了,这口棺材也被移送出来了,也就是意味着现在有条件可以去细心地整理了。
老白和小渠本想按照传统方法开棺,但不知道是因为我之前将棺材盖踹碎过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青铜棺材实际上硬度很低的原因,总之,老白和小渠一开始的方法没奏效,然后他们就开始直接拿工具一点一点地将棺材盖给细细敲碎掰开。
我站在旁边看着,其实心里有些想问这样不是在破坏文物?
但我还是没问出口,一直潜意识里的觉得老白和小渠比我专业,实际上,我猜测可能是他们俩受到杨贵妃墓的刺激,对眼下的所谓这点级别的文物有些不在乎了,又或者是因为纯粹是出于同行是死对头的缘故。
老白的下令直接开挖墓穴,
小渠带着手下人拿火焰喷射器烧树根和老鼠,
这种下墓和整理风格完全违背了他们以前一贯的谨慎作风,
甚至有点故意“粗手粗脚”的意思。
你不能说他们做错了什么,但他们本该可以做得更好更细致,但他们却没这么做,里面就已经有些问题了。
可能,
还是因为我对发丘天官的归属感不是很强吧,
后来,
我是想懂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陈道人是搬山道人历史上的那一代的领头人,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事实上历史中,发丘一门、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这些门派的传人在古墓里对决或者为了古墓归属和寻找而厮杀陷害的事儿真的是数不胜数。
所以作为发丘一门的当代传人,无论是老白还是小渠,心里估计也没有多少替搬山道人一脉好好拾掇他们以前那位领头人墓穴的意愿。
“咔嚓…………”
棺材盖被彻底敲了下来,
我凑过去看了一下,
发现里面不是什么蛋黄,
而是一只体形无比巨大的黑色蜘蛛,
而蜘蛛的肚子已经被我踩烂了,
黄色的脓水几乎在青铜棺材底部凝聚出了一个小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