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的苏培盛,则气得狠狠地咬了咬牙。
这个威廉,以前没见他和皇上谈这个。
现在皇上在他们国家了,他倒是说起边界的事情来了。
关键还是在皇上朝威廉施压,让其动用国王身份找出皇后时,他才提起要拟订条约。
皇上找上门,还不是因为这是在威廉的地盘。
如此,威廉以国王的身份,动用关系找皇后,比他们这种人生地不熟,底下只百来号人要找的快。
还有一种,就是那威廉似乎也窥觊皇后,说不定就是他把皇后绑了也不一定。
反正不管哪一点,皇上都得朝他这个国王施压。
可皇上跟威廉谈找人,威廉却谈两国边界,这分明是在威胁皇上,在趁火打劫!
这也是在逼皇上在皇后与国土划分之间做着抉择。
也可以说,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做一个重大决定。
很久以前,他知道皇上待皇后不同于后宫那些妃嫔时,就在想,这于皇上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方面,他认为皇上有了交心的女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又担心这会成为皇上的绊脚石。
因为对于帝王来说,想爱的不能爱,不想爱的不得已非要爱的,太常见了。
帝王专宠一个女人,会引起后宫的嫉妒和斗争,还会引起前朝的不太平。
他担心皇上会因为皇后徇情枉法,失了公正。
且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爱上一个女人。
一旦帝王对一个女人交了心,就等于有了软肋,给了那个女人可以伤害他的利刃。
同时,也给了别人借此威胁皇上的机会。
威廉正是抓住了皇上这个软肋,所以才会在皇上上门要求其找皇后时,提出要划分国界的要求。
这让他严重怀疑是威廉知道皇上在意皇后,故意将皇后绑起来的。
而他都想到了这一层,皇上肯定也考虑到了。
可就算有这种怀疑,有些话也不能挑明。
不挑明的话,或许还能谈谈条件,满足威廉的野心。
可要是挑明了,就不是签订条约就能解决的事情。
且凡事讲究证据,而这根本就是没有证据的事。
若是说得太过火的话,很有可能惹恼了对方,导致皇后因此受到伤害。
这种时候,只有尽可能满足对方的需求,才能保全皇后。
就在苏培盛着急上火的时候,只听四爷道:“不知阁下想要拟订一份怎样的条约。”
威廉:“年初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边界混乱这一点,便命人拟了一份条约,本想命使者前往大清商谈,不曾想阁下直接到了我国,那就好好的面谈一番吧。”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命下属去拿条约。
片刻后,威廉的下属就将条约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看着手里写好的条约,一看就是早就谋划好的。
心中虽忿忿不平,但还是把条约递给了四爷。
四爷接过后,翻看着那本有着厚度的条约。
期间,威廉还在那说:“其实也没多少内容,最主要的是土地划分,东至鄂清河,西至占峰岭,以南归大清,以北归月上帝国。”
苏培盛在心底里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东至鄂清河,西至占峰岭,以南的土地根本就没多宽,就是别的邻国土地了。
而以北的方向,却是有将近二十万公里的土地,才是到了准噶尔部。
很早以前,他就听皇上说过,月上帝国时常和准噶尔部联盟,鼓励准部对大清叛乱呢。
比起苏培盛的怒意,四爷只继续翻看着条约。
正如威廉所说,除了边界土地划分外,还有一些别的平等条约。
当然,只土地划分这一条看似平等,实则却是不平等条约。
四爷专注地看完条约后,将册子合上,交给一旁的苏培盛,一副无所谓地道:“说实话,你这上面的条约,并不吸引朕,尤其是两国贸易这一点,朕对你们月上帝国皮毛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月上帝国没有什么好资源,相反,他们总是拿皮毛之类的货物,到大清换取金、银、锦缎、棉布、草药等,获得巨大的利益。
闻言,威廉面上带着淡淡的浅笑,“这么说,阁下是不愿意签订这份条约了?亏我还在后面加了一条,只要阁下签订条约,月上帝国就不会收容大清想要捉拿的对象,还会积极配合缉拿,我可是诚意满满,可阁下似乎不领情啊。”
这话是在提醒四爷:别忘了你的皇后如今还在月上帝国,且下落不明。只要你签订了这个条约,我就可以配合你找到皇后。否则,休想!
不得不说,条约里唯一吸引四爷的一点,也正是这一点。
否则他今儿不能来这。
更不会在威廉提起条约后,还能冷静看完条约。
这要换成平时,暴脾气的他早就扬长而去了。
可他又不能做出一副很在意的样子,不然就成了被动的一方。
四爷牵了牵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条约,还需重新拟订。”
由于双方都未亮出底牌,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四爷和威廉相互旁敲侧击,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可谈判这种事情,关键是看谁比较在意条约内容,谁更心动。
别看四爷表面一副冷静的样子,但他为了找若音,会比较赶时间,也比威廉更着急,更焦灼。
一个时辰后,四爷和威廉终于达成共识,签订了条约。
自此,大清和月上帝国边界就此划分了界限。
并说好用满文、胡文将条约刊之于石,置于两国交界之处,永为标记。
月上帝国也不再煽动、鼓励准部造反,可使边疆安谧。
往后边界地区若是还有纠纷,就需要奏明两国君主。
而整个条约,双方对大的付出,就是大清少了十五万公里的边界土地。
虽然从原来的二十万公里,减少为十五万,但还是少了不少土地。
可威廉似乎知道若音对于四爷很重要,他吃定了四爷会签订条约,只意思意思地退让了一步后,就再也不肯做出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