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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顾礼华这样说,林氏也觉察到了顾礼华话语中的不对劲,听他话里头的意思,像是在责怪她,纵容棠姐儿的丫鬟多管闲事了。
红姨娘之所以能在这府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还不是有着顾礼华在暗地里头的支持,若没有顾礼华对红姨娘的宠爱和支持,只怕这红姨娘也没有今时今日这样的地位。
阿华当着众人的面,下了红姨娘的面子,也就是下了他顾礼华的面子。下了红姨娘的面子事小,但下了顾礼华的面子,却是大事。
林氏在心中细细思量了一番,随后道。
“六郎,如今这府中没有掌家大太太,底下伺候的丫头婆子小厮们难免因着没受人约束,有些懈怠。只是没受人约束事小,若是一个不小心跃到了主子面前,踩着主子上位,那就不好了。”
顾礼华没明白林氏话中的意思,笑了笑就道。
“大伯母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竟说得侄儿有些不明白了,还请大伯母明示。难不成是这府里有伺候的丫鬟,跃到了大伯母面前,下了大伯母的脸面吗?”
林氏没想到,说来说去,事情又回到了阿华当着屋里丫鬟的面,当众下了红姨娘面子的事。看着顾礼华眼前的模样,阿华下了红姨娘面子这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若是不想法子平息了顾礼华此刻的心情,只怕顾礼华会因着此事,和长房起了介怀。到时候影响了兄弟手足之间的情义,那可就不好了。
林氏心中这样想着,忙朝着顾玉棠望了一眼,随后又把视线移了回来,望着眼前的顾礼华道。
“六郎,大伯母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说一点,桃红丫鬟盗窃府中财物这件事,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做为二房的家主,在这些小事上头,还是得上上心,不要让那些个心中另有所图的人有机可乘了。”
见林氏这么说,顾玉棠也赶忙帮着林氏,附和了几句。
“六叔父,桃红盗窃府中财物这件事,绝没有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桃红先是说了瑞月院里头有人指使她盗窃的,而后又说这些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难免不让人起疑?
至于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是想要告诫六叔父一声,下去好好彻查彻查。免得让府里的那些个牛鬼蛇神,又一次出来兴风作浪。”
听着顾玉棠这样说,红姨娘突然心头一震,面色表露出了些许的不安,像是心里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
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顾礼华,见顾礼华听了顾玉棠的话,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她才转过头,对着对面的顾玉棠道。
“三姑娘话里话外说了那么多,不是想说桃红盗窃府中财物这件事,和妾身脱不了干系吗?桃红虽是妾身贴身伺候的丫鬟,可难不成她做什么,我都要知道不成?
再说了,我身边又不缺银子使,与其让桃红大费周章盗窃了府中的财务,拿出去换银子,我还不如亲自到帐房去支几两银子的。”
红姨娘说的确实在理,她的确不缺银子,她也犯不着喊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盗窃府中的财物,拿出去换银子进来。
她代掌了管家大权,若是想要银子,只管去账房支几两银子来使便行,这样大费周章的举动,的确叫人费解。
可若是她另有所图呢?
她的心思不是为着那银子呢?她是一心一意想要借着盗窃府中财物这件事,栽赃陷害齐氏呢?
这些话顾玉棠不会明说出来,一则她没有证据,二则便是有证据了,若是那红姨娘死咬着不放,当着顾礼华的面,她也不好得逼迫了红姨娘承认她自己做了这些事。
再说了,若自己把这些个没风没影的事情说了出来,岂不是惹了冯老安人和顾礼华,还有那红姨娘的不痛快。
冯老安人虽说不会包庇那红姨娘,但红姨娘毕竟是顾礼华亲自用了大红花轿,迎娶入府的姨娘,是顾家二房的脸面,若是那红姨娘真的是那栽赃陷害的齐氏的幕后主使,不管传没传出去,于二房都是面上无光的事情。
冯老安人是个爱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容许自己说那些话了。
顾玉棠想定了这些,面上带了几分淡淡的笑容,捧起了身旁高几上头的那盏碧螺春,轻轻饮了半口,才道。
“棠儿相信,红姨娘绝不是那样鸡鸣狗盗之人,只是桃红毕竟是在姨娘院里伺候的,又是姨娘的贴身丫鬟,她做的这些事,难不成姨娘就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吗?”
顾玉棠这样说,显然是已经对自己有了怀疑。
不对,顾玉棠已经早就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先前她问桃红的那些话,再加上她暗示自己丫鬟说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向旁人暗示,她红姨娘便是栽赃陷害齐氏的罪魁祸首!
至于那桃红,不过是扔出来抵罪的无辜丫鬟罢了。
但碍着屋里坐着冯老夫人和顾礼华,顾玉棠也不敢和她们明说,她红姨娘就是搞出这一切的人。
顾礼华爱面子,冯老夫人更爱面子,像冯老夫人这种,把二房面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上几分的人来说,她怎么能容许顾玉棠说出那样的话?
红姨娘就是掐准了冯老夫人和顾礼华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说下去。
“三姑娘,妾身已经同您说过了,那桃红虽说是我贴身伺候的丫鬟,可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她心中是这样想的?谁会知道她就是盗窃了府中这么多财物的那个人?
她之所以想要趁着齐夫人出府之际,把那些个物件放在她行李中,不过是想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罢了。不想让旁人怀疑到她身上。”
红姨娘这样为自己解释了一番,让屋里的不少人都相信了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她在这件事里,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甚至连被她栽赃陷害的齐氏,都差点信了她这番想要为自己脱罪的陈词,但齐氏细细一想,这件事必定是红姨娘指使桃红干出来的。
桃红一个伺候人的小丫鬟,连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见过,错把顾玉棠身边伺候的大寒,认做是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她哪里会晓得林老夫人和冯老夫人,顾玉棠遗失的那些个物件摆在哪里?
齐氏越想越不对劲,轻轻瞥了那红姨娘一眼,又道。
“红姨娘,你口口声声说桃红做的这些事,与你无关。可桃红一个伺候人的小丫鬟,哪里会知道主子们的这些物件摆在何处,若不是有人事先告诉她,她又怎么能把那些物件成功盗窃走呢?”
一旁的顾玉棠听着齐氏这样说,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齐氏这回总算是没有糊涂了,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件事便是红姨娘故意栽赃陷害她的,至于齐氏要如何反击,便是看她的了。
还没等红姨娘答话,齐氏又道。
“红姨娘,虽说我与你诸多不合,可是你也不必为着这些,就做出这些个栽赃陷害我的事情出来呀!一个女人家,若是背上的盗窃罪名,那便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你可真是够狠毒的!”
红姨娘还是没想到,顾玉棠这边还没有彻底说清楚,如今又冒出来一个齐氏。
且齐氏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栽赃陷害她的,若是这些个罪名坐实,冯老安人看在齐氏的面上,想来也不会轻易绕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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