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两界碑前,陈长安仰望星空。四象院弟子口中的污言秽语,在他心里交织成一幅包含善恶美丑的画卷。人性的丑恶在这画卷之中被描绘的淋漓尽致。双拳紧握,陈长安深呼一口气,朝着丹房走去。
“为自己而活!”
蚩真曾经说过,人不能活在他人口中。这句话,陈长安铭记于心!
当然,人不可能没有情绪!情绪是大脑意识产生的一种力量,通过听、闻、看、触等方式,产生不同种类的情绪。是作为一个人类,不可缺少的力量。
“做好自己便是了!”
虽已是深夜,丹房之中仍旧是灯火通明。胡不庸坐在蒲团上端着酒壶自饮自酌,好不惬意。看着脸颊微红的老头,陈长安嘴角微微上翘。“长老,我回来了!”
胡不庸一见陈长安进门,便将脸转过一边。“哼!眼不见心不烦,走开走开,别打扰我喝酒。”
闻言陈长安微微愣神,实在不知哪里又得罪了这老头。“长老,我去给您弄几个菜肴,您边吃边喝可好?”陈长安试探性的问道。
捋着胡子撅着嘴,此时胡不庸样子像极了一个长不大的老小孩。看着陈长安,眼神幽怨,目光略有些迷茫。“嘁!那个谁我问你,你身上还有多少魔灵丹?”
“回长老,还有六枚!”关于魔灵丹,蚩真既然敢拿出来让陈长安给胡不庸泡酒,自然就不害怕追问丹药的来路。他也早已做好了被追问的准备,只是这老头整天浑浑噩噩,一直没问罢了。
“六枚...六枚...”咀嚼着这一数字,陈长安也不知道这老头此刻在心里想些什么。“灵鹤呢?还没送回去吗?”上一秒还在关心魔灵丹的问题,话题一转却又谈到了灵鹤。
“天亮后我就送去。”陈长安有些疲倦,不单单是因为和沙棘的战斗,还有精神上的倦意。虽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只为自己而活。可四象院弟子口中的污言秽语却是声声入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与沙棘的战斗看似简单,实则在沙棘的一招一式间都暗藏危及。若不是这段时间无休止的进入丹炉锻造躯体,沙棘那一招大力碎骨掌便可拍碎他的脑袋。
一象之力,看似轻松,那是足足一万斤的力量,拍打在他的后脑之上,非但没能将陈长安击伤,就连身子都没撼动一分一毫。
这之间自是有蚩真的暗中帮助,却也足以证明他坚持在丹炉中锻体是最为正确的选择。此时的他,需要静心修炼,消化今天战斗的积累。
“给我摆弄几个菜肴,再给我温两壶酒。”在陈长安愣神之际,胡不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对了,再给我一枚魔灵丹,咱们之间的账也就两清了。”
“账?”将一枚魔灵丹递过去,看着胡不庸一脸的不解。“长老,咱俩有什么账啊?”
刮了陈长安一眼,胡不庸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丢给陈长安。“算老子买的行了吧?”长叹一声,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而且在话音之中,陈长安还听出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老头今天是怎么了?那金子买魔灵丹?金银乃是世俗之物,拿来也没用啊。”心中想着,陈长安却更想知道胡不庸今天为何会一反常态。
“长老,您有话直说行吗?说实话,您这个样子怪瘆人的。”偷瞄了一眼胡不庸,陈长安手指一挑,又拿出一枚魔灵丹递到胡不庸眼前晃了晃。“长老,长老您怎么了?”
“行了,菜肴也别弄了,酒也别温了,你去修炼吧,记得明天一早去吧灵鹤还回去,回来准备炼制复伤丹的药材。”摆摆手,胡不庸仍是一脸的愁容。
实在是想不通这老头今天回如此古怪,招呼了一声便朝着门外的悬崖走去。
“喂!那个谁,这金锭子你不要?”看着即将走出门外的背影,胡不庸扯着嗓子喊道。
“不要,您老人家留着换酒喝吧。”头也没回,抬起手臂摇了摇,继续朝着山崖走去。
看着陈长安走出门外,胡不庸眼神上挑,露出狡黠的笑容,手中捏着那枚金锭仔细端详了片刻,指尖凝聚起一股法力,包裹着金锭丢入丹炉之中。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老子可没逼你。即便是宫主怪罪下来,和老子也没关系,嘿嘿。”脸上洋溢着奸计得逞的笑容,站起身哼着小曲朝着厨房走去,看那架势是要自己温酒了。
朝阳升起。
悬崖边静息一夜的陈长安缓缓的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活动了一番有些麻木的身子,迎着朝阳,朝着灵兽宫走去。
上一次到灵兽宫闹出了一个不小的误会。也正是因为那此误会,胡不庸看到了自己的愚忠之心,才有了后来丹炉炼体的机缘。
“这次是送灵鹤的,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了吧。”呲着牙咧嘴一笑,加快了前往灵兽宫的步伐。
清晨,是一个新的开始。
行走在去往灵兽宫的路上,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各宫殿弟子也都开始了晨练。剑法,刀法,锤法,棍法,还有静坐调戏,感悟境界的人。清晨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突然,陈长安神念一阵悸动,停下脚步用神念去感悟这悸动的来源。
“救命~~救命~~!”一股弱不可闻得呼救声传入陈长安的耳中。一番辨别,这声音是从正南方向大约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发出的。
“比落仙宫门下竟然有人呼救,此事非同小可,赶紧过去看看。”想也不想,陈长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呼救声传出的地方急掠而去。
一千五百米,对于随手就能爆发出一象之力的陈长安来说,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可他明明已经到了神念勘查的方位,那微弱的呼救声却依然在耳边响起,而且声音传递的方向,依然是正南方一千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见鬼了?幻听?”顾不得多想,随手将焚寂剑祭出窝在手中,继续朝着呼救声传出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没有出现幻听,那呼救声已经越发响亮,应该就在附近。听声音,像是一个女童发出的,音调之中还带着一些奶声奶气的味道。
“竟然是孩子?这比落仙宫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继续闻声寻觅,呼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
这是一片野地,是门派预留下,将来赏赐给新晋核心弟子的宫邸,只是还没来得及建造而已。前方一人多高的野草随风而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而那越发尖锐的呼救声,就在这叶草丛中。
手持焚寂剑,神念驾驭着精神力灌入其中,一股剑气激荡而出,前方浓密的野草在剑气的收割之下,成片的倒下。前行约莫两百米,身后被剑气收割的杂草早已将地面掩埋。
陈长安心中藏气,呼救声就在前方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已经不能用剑气来收割,以免误伤到呼救之人。
“谁?出来!”焚寂紧握手中,指向那声音传出的位置,大叫了一声。而那呼救之声在听见陈长安的声音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只是片刻之后便又开始疯狂的叫了起来,听来声音急促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无法渡过的危机。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救人如救火!
事态如此紧急也由不得陈长安多想,提着焚寂剑便冲了上去。突然,一股森冷的危机感袭上心头,陈长安大惊失色,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遮天蔽日的雪白。
“大鸟?”陈长安大叫一声,后背渗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眼见这大鸟张开利爪朝他抓来,陈长安挥剑格挡一番,拔腿便跑。
“这大鸟竟然设计坑我,想要将我引入这无人之地,以报我那日将它扑在身下之仇?”陈长安脑海之中回想起当日灵兽宫弟子见这大鸟要袭击他,丢出了一块玉牌便将它惊走。当下手指一挑,腰间乾坤袋之中挑出那枚长老手令。不敢迟疑,顺手将手令朝大鸟飞了过去。
“铛!”玉牌手令砸在大鸟尖锐如针的利爪之上被弹了回来,刚巧击打在陈长安的额头之上。摸了摸额头,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大鸟。
“你是傻子吗?拿胡不庸的手令丢我?”大鸟弯钩喙一张一合,看着陈长安嘲笑道。
“大鸟,你认识胡长老,想必你应该是比落仙宫豢养的灵兽,我们都是比落仙宫之人,你为何要将我引入这里袭击我?”讪讪的看了一眼大鸟,陈长安有心解释当日的误会。“大鸟你听我说,那次我扑在你身上,是以为你有危险我想救你。”
“哼,我没那么小气,我找你报仇是因为你骂我!”大鸟张着弯钩喙,语气愤恨。
“骂你?我何曾骂你?”
大鸟怒气冲冲,对着陈长安吼叫。同时张开利爪,朝着陈长安抓了下来。“你骂我不是好鸟,所以我要惩罚你!而且,我不是鸟!我不是鸟!我不是鸟!”
陈长安躲闪不及,被大鸟死死的抓住,在离地两三米的半空之中狠狠的摇晃。陈长安大惊失色,连连叫道。“大鸟,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行了吧,你先放我下来,我们有话好商量,行吗?”
“我说了,我不是大鸟!不是大鸟!我是高贵的雪鸾!雪鸾!”
“雪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