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勾唇冷笑,“三皇子殿下可是想试一试我这刀刃?”
宇文康此时俨然面色铁青,脖颈处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尖锐痛意,后脊更是冷汗涟涟。
若是他今夜不放了沈槐,她是真的能做出弑杀皇子这样的事情。
“殿下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一时受了惊吓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沈槐瞄到宇文康轻微的动作,手中的匕首逼近了一步。
宇文康疼的皱起了眉。
半刻钟后,沈槐穿着焕然一新的衣袍翩然回到席间。
在沈槐落座后不久,宇文康面色铁青地返回宴席,在看到沈槐时,还不忘狠狠地睨了她一眼。
目光阴狠毒辣,看的坐在一边的齐凛心生不悦。
沈槐却是面色无虞地勺起一勺蛋羹送入口中,眼睛有意无意地自宇文康捂的严严实实的颈项掠过。
宇文康立马收回了视线,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席位。
宇文康甫一落座,坐在上首的宇文迟开口了。
“老三,何事去了这么久?”
宇文康乍然听到自己父皇的问话,身子僵了僵。
“回禀父皇,不过一些小事,劳父皇挂念了。”宇文康自席位上起身,对着宇文迟俯身行礼道。
“哦?那可处理妥当了?”宇文迟眸色幽深地看着他。
或许在旁人听来,这对天家父子的对话很是寻常不过,但是落在了沈槐的耳中却是别有深意。
宇文康不敢迟疑地答道:“都处理好了。”
宇文康在说这话的时候,沈槐正低头吃着菜。
忽地,她感觉有一道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不过短短一瞬就又收了回去。
沈槐睫毛轻颤,继续吃着碗里的青菜。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的拿到视线,应当是宇文迟的。
今日的这桩事情,也是他们父子两个人设计好了的。
既可以摆脱沈家的纠缠,亦可以将锅甩到她的头上,除去一患。
只是令宇文迟他诸事算尽,却独独算漏了人心。
他没有想到宇文康会为了得到她,而借这机会威胁她,更没有想到她会携带利器进宫。从而毁了他们的大半计划。
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个内侍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其中一个来到了沈家的席位上,而另外几个去了宇文迟的席位。
宇文康看着那几个内侍,心底突然有些不安。
“啪!”下一秒,他就看见宇文迟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席案上。
“混账,还不去查!”
宇文迟怒斥面前的内侍。
御案前的这一幕响动自然是避不开殿下的那一众大臣们。
不约而同的,大家都噤声地看着御案上发生的这一幕。
宇文迟的突然发怒,不仅惊着了大殿内的一众大臣,便是坐在他身边的皇后也着实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了?陛下。”皇后是个出自江南的名门望族,性情温和,话语也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娇糯,平时里很讨宇文迟欢心。
“一点小事。”宇文迟不愿多说。
皇后见他不肯说,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给他斟了一盏酒。
宇文康心下突突地跳,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时,他忽地瞥见沈家席位上也发生了不小的骚动,沈家二房的人已经全数离场了。
宇文康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来。
他的视线,忽然瞥到了沈槐的席位。
她正偏过脑袋在和齐凛说话。
沈槐感受到宇文康的视线,缓缓地抬起头朝他一笑。
宇文康的那颗心瞬时跌入谷底。
就在所有人不知什么缘故的时候,今晚的宴席突然提前结束了。
沈槐和齐凛对此自然是乐意见成。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双双携手把家还。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
沈槐迎着感受到照在脸上刺眼的阳光,忍不住闭紧双眼,翻了个身。
就在这时,沈槐忽地听到了一声轻笑。
她倏然睁眼,坐了起来。
齐凛正斜斜地倚靠在门框处看她,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甚好。
沈槐在看到齐凛的那一瞬明显地呆滞了一两秒,头顶的一撮头发还翘了起来,高高地竖立在她的头顶。
“该起了。”齐凛挑眉看了眼沈槐,提起手中的食盒对沈槐摇了摇。
沈槐哦了一声,开始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衣衫。
齐凛看见后,将食盒放下,返身出了内室,离开前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等到沈槐穿好衣裳后,齐凛才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盆子的边缘还搭着一块白净的帕子。
沈槐挑眉看他
齐凛却是坦坦荡荡地迎着沈槐的目光,将手中端着的盆子放下。然后挽起袖子,将一只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温度,感觉温度合适之后才将帕子浸湿。
沈槐坐在榻上,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齐凛将那帕子绞干之后,走了过来,竟是准备替沈槐净面。
沈槐吓得瞪大了眼。
这位爷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开始伺候起人来。
沈槐伸手夺过那布巾,在齐凛略显惋惜的目光中自己擦拭起来。
让齐凛这位金枝玉叶的爷伺候她,她还真有些惶恐不安。
等到沈槐洗漱完后,齐凛才掀开那精致的食盒,将里面的菜肴一样样地取出来,摆在沈槐面前。
还不等沈槐拿起筷子,齐凛就已经盛好了一盏热汤送到沈槐跟前。
沈槐瞥了齐凛一眼,只见他坐在一侧,定定地看着她。
那双平日里只能容得下霜雪的眼眸里尽数被柔情覆盖。
沈槐心底有一根弦被触动了,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收回视线,匆匆拿起勺子喝起汤来。
没一会,沈槐的面前又多出了一碗糯糯的红豆粥。
沈槐抬眸看去,就看见齐凛来不及收回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只一眼,就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一餐饭吃的兵荒马乱。
沈槐不知为何,极想要逃离齐凛。
肚子稍稍地填满后沈槐就迫不及待地寻了个理由逃了出去,去寻姝儿带她去吹吹风,散了心底的那点旖念。
齐凛站在沈槐身后,看着她驱动着轮椅夺门而出的样子忍不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