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坐在地上的萧梧栖突然警戒起来,拿着刀半蹲在树后。
“怎么了?”
“有东西在靠近。”
听脚步声似乎动作很轻盈,像是经常在林中穿梭的人。
“萧梧栖,田兮,你们在那边吗!”
听到白契的声音,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老弟,我们在这!”萧梧栖跳出来挥挥手,田兮也将捂起来的灯拿出背包。
“你追上陈淮了吗?”
白契的脸色不太好看:“别提了,那家伙跟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要是碰上,直接解决了吧。”
田兮和萧梧栖面面相觑,不太懂为何这么说,不过既然他说了,那就这样吧,也不多问了。
“我们尽快去把暗物质回收了吧。”
“当然,不过在那之前……”萧梧栖看了看抱着小宝的农女,“我们不能带着他们过去。”
白契懊恼地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田兮看看两人烦恼的表情,又看看瑟缩在一旁的农女,一把扯下灯塞到萧梧栖手里。
萧梧栖愣住了:“你这是?”
“你们去吧,我送他们下山。”她拍拍胸脯:“放心,我虽然没有你们两个家伙那么能打,但我保证能护送他们到家!”
(你是不是还在误会我?我很能打吗?)
白契嘴角抽了一下,摆摆手道:“行行行,我们信你,快去,注意安全。”
听起来像是被敷衍了,田兮鼓起嘴巴,气呼呼地拿出自己的备用小灯,拉着农女走了:“哼,定位我拿走了,你俩自己找路回来吧!”
这家伙还有小脾气了。
只不过白契和萧梧栖都不是那种会注意女生小脾气的人,他俩快步赶路,一路上没遇到任何阻碍,甚至还有些顺利过了头。
无论是季秋还是陈淮都不见踪影,看来是已经离开这片区域了吧。
在爬上陡峭的山坡后,他们一脚踏入山头空地中。
不,确切地说,是一片死地。
如果说生命的死亡是腐烂直至化为尘埃,那么大地的死亡就是变为沙漠,连水分都一起消失了,这里连荒漠都算不上,寸草不生,只有单纯的沙土而已。
即便处于凛冬也树木葱郁的北岭,最高峰的山头居然是一片沙漠,对于白契和萧梧栖来说,这简直是世界奇观。
踏入这片死地,白契立刻汗毛倒竖。
(哇,这里的灵气怎么这么奇怪啊,疯狂又扭曲,简直像是小说里的鬼魅缠身一样。)
萧梧栖不如白契敏感,但是也感觉到了什么:“白老弟,这里怎么那么冷啊?感觉毛毛的,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说得好,这要是在上一世绝对是灵异事件多发地带。)
白契左右环视,确认没有其他生物,抬脚沿着路继续走,马上就要到了。
“这里最可怕的东西,不就是这个吗?”他在一个小坑前站定,举起灯,照出小坑中卧着的黑色石头。
那是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与萧梧栖的木刀不同,这块石头并没有宝石的光泽,深沉的黑仿佛会吞噬一切光芒,凝视久了,白契不寒而栗。
令牌已经大亮,甚至盖过了灯光,白契拿出准备好的方块,他还没扔出方块,方块就像被吸引的磁铁一样,缓缓飘向暗物质。而暗物质中渗出缕缕紫气,似是在抗拒方块的包裹。
白契一脸嫌弃地退后,生怕紫气沾到他身上,而好奇凑上前观看的萧梧栖无意中吸入了一点紫气,立刻在一旁怪叫起来:“我的天啊,这什么玩意,好臭!呸呸呸!”
让你好奇,傻了吧。
“别凑太近,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能突破项链的保护。”
不愧是圣者特制的空白方块,顶着恶臭紫气的侵蚀,硬生生将暗物质包裹在里面,直到连一丝紫气都无法透出,方块才飘回白契手上。
白契第一时间联系了阳朔。
“师父,我成功回收暗物质了。”
“喔,感觉怎样?”
白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暗物质有没有给你什么特殊感觉?”
当然有啊,白契大概描述了一下那种恶心的感觉。
“哦,等你以后会觉得更恶心的,记住,要是你再有这种感觉,那必定是附近有暗物质。”
“呃……那你这项链能送我吗?”
“想得美,下次自己放出灵气来抵御侵蚀。”
白契一噎,没想到阳朔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亲生的师父?
(不过也对,这次是他要求我回收暗物质的,自然得提供保护。)
“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让公孙家的小子带回来给我就行,现在你们没事了,回去吧,你收拾收拾可以去巴弗洛帝国了。”
结束了?
(总算是结束了,有惊无险。)
他转身对萧梧栖说:“我们先下去把暗物质收好吧,万一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季秋那边……”
“先把我们自己的事做好吧。”并非不担心季秋,白契更不想为他添麻烦,免得他还得分神照顾他们两个。想到季秋为了救他们而报废的手臂,白契闭上了眼睛。
他们站在山顶向下眺望,大致确定了方向后,开始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他俩来说一样适用,尤其是刚经历过战斗的萧梧栖,就算体能再好,也不可能很快恢复过来,走路还会时不时踉跄一下,只好把木刀当作拐杖撑着地面走,虽丢脸,但有用,白契初步估计,就算是瞎走,天亮之前他们绝对能下山。
眼看就快到山脚了,白契却把萧梧栖拽到地上。
“白老弟?”
“嘘!”
他俩竖起耳朵仔细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可是有破空声,却又没有拍打翅膀的声音。
“是有人用了飞行灵器吗?”
“大概是的,而且还飞得很急……等等,它好像过来了!”
只听“呼”的一声,一团黑影擦着他们的头皮掠过,带起一阵旋风。
然而,那人并未飞多远,就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萧梧栖吓得一抖,白契则翻了个白眼。
(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原来是之前随手布下拦截羚牛的陷阱忘记解除了……)
那陷阱不是丝刃组成的,间隙很大又没杀伤力,他干脆就遗忘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怒刷存在感。
他冒出头,刚想对趴在地上的人道歉,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粗喘。
“季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