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跑了起来,南牧笙驾着马车朝蒲柳镇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时,马车里传来宇文墨迷迷糊糊的声音,
“阿笙,对不起!”
皇上失踪,东郡王府办丧事,不少大臣死于这场刺杀当中,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事。
皇宫里,纳兰嫣琴刚梳好妆,准备去长生殿。
“娘娘,那神秘人又传来消息了!”眉青将收到的信函双手呈上。
纳兰嫣琴打开看了一眼,唇角勾起,“如今皇上不在,就算他不说,本宫也会这么做的!”
眉青、木秀面面相觑,不懂纳兰嫣琴的意思。
“走,去长生殿看棠皇子,这皇上不在,本宫身为后妃,理应关心!”
纳兰嫣琴的步辇刚到长生殿门口,就发现殿外里里外外围了一层侍卫,只见姬无煜牵着宇文棠从里面走出来,纳兰嫣琴见状连忙下了步辇,让到一边。
眼睁睁的看着姬无煜牵着宇文棠离去,纳兰嫣琴只得微微低头,表情不敢着露于表。
待姬无煜远走后,她才一甩袖子咬着牙道,“真是可惜,本宫来晚一步!”
“娘娘不必气馁,皇上这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何况老爷那边也会暗中查找皇上的下落。”眉青说到这里眉色一沉,有些神秘。
纳兰嫣琴揉了揉太阳穴,“母亲最近如何了?”
“夫人还是老样子,不过前两天奴婢去看夫人,夫人说想让娘娘帮她重回纳兰府。”眉青又道。
纳兰嫣琴点点头,“母亲一心都在父亲身上,三妹妹掌家却连如意都不如,母亲回去也好!”
“那三小姐的婚事...?”木秀提到。
“就照之前如意的意思,嫁给兵部侍郎吧!”纳兰嫣琴轻描淡写的说道,“一会儿把本宫的意思传到纳兰府去,等东郡王府的丧事过去了,让父亲着手准备着两家的婚事。”
木秀福了福身,“是,娘娘!”
东郡王府的丧事全长安都知道,世子慕白灼成了继承了东郡王的爵位,而南乔看着东郡王府人来人往的宾客,呆呆的站在门口隐蔽处,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东郡王的死,都怪她,若她不帮岑溪引开姬无煜,想必东郡王不会这么轻易...
慕白灼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以后该让她如何面对他。
姬无煜带着棠儿从另一道路走向东郡王府门口,南乔连忙将身子往墙后一避,生怕他看到她。
见姬无煜前来,一身麻布孝服的慕白灼出来迎接,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进去了。
看得出来,慕白灼很是难过。
站了一下午,终于到了傍晚,等宾客们都散的差不多了,南乔才敢踏出那里一步,她缓缓地走向王府门口,每走一步,脚步都似乎沉重不少,终于到了那挂着白色绸缎花的匾额下时,王府门口的士兵上前来将她拦下,
“你是谁?”
南乔本想说自己是世子的朋友,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最后看到不远处的慕白灼出现在视线里时,她转身仓促离去。
刚离开东郡王府,南乔便遇到了岑溪派来找她的人。
再次回到那宅院时,已经天黑了。
南乔刚走进去,便岑溪正好坐在客厅里,他面前已是满桌子的菜,但丫鬟们还在一进一出,一盘一盘的往上端。
“坐!”
见到南乔,他微笑着始终以礼相待,似乎并不曾与她发生过什么不快。
南乔顺势坐到了他对面,惯性的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岑溪拿起筷子,“没事,就是等你一起吃饭。”他吃了口菜,又说道,
“我们很久没这样坐下好好吃顿饭了。”
南乔机械性的站起身来,“我没空!”
说完便要走,岑溪一把放下筷子,发出器具间碰撞的声响。
“乔乔,你宁愿在东郡王府外站一整天,也不愿陪我好好吃顿饭吗?”岑溪明显不悦。
南乔不想回答他的话,正要踏出门槛,便被他喊住了,
“乔乔!”
南乔顿住脚步,等着他把话说完。
他说,“宇文棠在平定王府,想办法把他带来!”
南乔猛地转身,目光冰冷,“你又想做什么?”
岑溪摊了摊手,“我本来也不想你去姬无煜那里,给你两个选择,取悦我或者带出宇文棠。”
“我要是不选呢?”南乔皱起眉头。
“你知道后果!”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跟我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南乔沉默片刻,“若我选你呢,你会放过他们吗?”
他微微一笑,“那我派别人去就是!”
“卑鄙!”南乔骂了一声,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我去就是!”
南乔出了门槛,身后传来岑溪的声音,“送你骨笛可不是让你帮别人的,若再暗中与我作对,我会让你把她们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送到你面前!”
南乔咬咬牙,脚步加快的离开了此处。
“主子,苏叶在外求见!”下面有人来报。
岑溪嗯了一声,“让她进来。”
苏叶很快便走了进来,微微行了个礼后问道,“龙爷找我来有何要事?”
岑溪直接问道,“有没有一种蛊能控制人的情感,比如,让她疯狂的爱上我!”
苏叶想了片刻,“龙爷说的,可是情花蛊吗?”
“只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岑溪眸光阴沉。
苏叶连忙笑着说道,“有是有,不过...这情花蛊伤身更伤心性,龙爷是要给那位南晋郡主服下吗?”
“如何伤身伤心?”岑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伤身嘛,你喂下情花蛊后,她必须天天见到你,一天见不到你就会受万虫弑心之苦,当今天下,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苦楚的,这伤心便是心上的折磨,被蛊虫控制着情感之人,不得再爱上他人,否则便会毒发,一旦这种蛊毒发作十次之后,那这个人就彻底成了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岑溪微微皱眉,“就没有减轻一点的吗?”
苏叶摇摇头,“情花蛊就是这样,虽然霸道,却是唯一能让她爱上你的蛊,只要她乖乖待在你身边,全心全意的爱你,情花蛊是不会发作的!”
岑溪眯了眯眼,“好了,你先退下吧!”
这件事事关重大,万一南乔死都不会爱上他,岂不是最终的结果让她成为一具没有任何情感的行尸走肉。
南牧笙带着宇文墨一路逃到蒲柳镇,这里原来是他和宇文棠待过的地方。
下了马车,南牧笙扶着宇文墨轻车熟路的去了满春楼。
“扣扣扣!”
敲了敲后院的门,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
“谁啊?”
南牧笙听得出这是那跑堂的声音,于是开口道,“是我,笙笙。”
谁不知道笙笙曾是这里的头牌,就算消失了那么久,这里的人依旧对他念念不忘,就等着他有朝一日回去呢,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真把笙笙盼来了。
门开了,跑堂的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南牧笙眼睛都亮了,“笙笙,还真的是你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妈妈天天念叨着你,就连生意也一落千丈,这下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废话少说,快给我搭把手,把他扶进我房间去!”
这时跑堂的才看到那扶着的男子,南牧笙早就把宇文墨的外袍趴了,随便找了件普通衣裳给他套上,加上宇文墨又在昏迷中,所以垂着头跑堂的没注意。
“唉,他是谁啊?”
“别问了,快帮我搭把手,我都快累死了!”南牧笙不耐烦的说道。
“哦!”那跑堂的应了一声,还是上去搭了把手。
两人将宇文墨从后院弄上楼后,南牧笙又让人去请了大夫来,这满春楼的妈妈听到他回来了,蹬蹬蹬的跑上楼,连忙就姑奶奶前姑奶奶后的热络着。
“小姑奶奶,你上次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把妈妈想死了!”
见到她要往自己身上靠,南牧笙皱皱眉,一把将她推开,
“我这次回来的事千万别张罗,先在你这儿住几天,银子以后会给你的!”南牧笙说道,他可不想再一次的出去卖艺了。
再说这次带了宇文墨这个金主,等他回去后,还少得了满春楼的赏赐吗。
“这住几天怎么行?”妈妈一听就急了,“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把你藏男人的事嚷嚷出去。”
满春楼妈妈是个好眼力劲,床上那人她一眼便看出来头不小,加上两人又是受伤又是请大夫的,肯定是惹上麻烦借她这里躲的啊。
她是生意人,担这么大的风险不捞点好处怎么成,她要看到现成的银子,至于南牧笙承诺以后给,可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给银子。
南牧笙微微皱眉,很是难为情,“这...”
“这什么这?今晚好好休息,明儿个就给我弹曲子,就这么说定了!”满春楼妈妈说我,也不等他辩驳,直接就出门槛走了。
南牧笙留在屋子里无语凝视,扫了一眼床上的宇文墨,“这都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