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南乔早已等待在那里,慕白灼和他找来的一众属下陪在她身边。
赵姨娘养了这些日子,已经能下床了,此番她也坚持和纳兰芳华亲自来送南乔。
说了几句话后,南乔问道,“姨娘今后有何打算?”
赵姨娘苦笑一声,“承蒙王爷与郡主收留这些天,纳兰府我定是回不去了,或许英娘那里可以去躲上一阵子!”
南乔知道,赵姨娘一旦出了纳兰府,纳兰光耀便不会放过她,因为纳兰光耀一直坚信是赵姨娘把老夫人推下湖的。
要说庇护的地方,还是平定王府可以保护赵姨娘,可南乔如今离去,赵姨娘若一直无缘无故留在王府也不是个事,于是南乔说道,
“此番我离去,忠勇侯定不会罢休,肯定会在路上劫持一番,趁这功夫,姨娘可找出当日真相以证清白!”
“想找出真相没那么简单,何况如今如意已死,就算找出真相来以老爷对她的那份愧疚,也不会轻易相信!”赵姨娘说道。
南乔微微摇头,“此事如意或许只是帮凶,我若猜的不错,真正害死老夫人的是厉氏,这次,她一点儿也不冤!”
“此话怎讲?”赵姨娘觉得有了希望。
“厉氏原本对如意就没好脸色,可为何后来会给如意几分薄面,甚至如意掌家这口气厉氏都咽下,这说明什么?定是如意抓到了厉氏的小辫子!”
南乔顿了顿说道,“如意之前瞒着所有人,其实她精通医术,这件事我也跟世子殿下打听了下,以前如意在药铺帮忙的时候轻车熟路,对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这个人不是天才,那么就是她本身就懂那些药,所以你可以从厉氏给老夫人敬献的丹药上着手,或许就能查出些什么来了!”
“你是说如意知道厉氏给老夫人服用的药有问题,所以以此来威胁厉氏忍气吞声吗?”赵姨娘瞬间明了。
“不然以厉氏的性子,纳兰嫣琴又在后宫为妃,她又怎能轻易交出掌家大权,何况如意还是元氏的女儿,要知道厉氏最恨的人就是元氏了,由岂会容忍如意那么久?”
“难怪,当日老夫人掉入水中几秒时间,被人捞上来时便死透了,那个时候,谁又会去怀疑厉氏献的丹药有问题呢?所有人只会觉得,老夫人是溺水而亡!”赵姨娘说道。
南乔点头,“没错!”
赵姨娘感激的看了南乔一眼,“多谢郡主提醒!”
“不必言谢!”
以赵姨娘的聪慧,只要南乔点出这其中的一点,她便会自己想办法已证清白,这是最好的结果,不用背负着杀人的罪名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南乔与赵姨娘和纳兰芳华道别后,便退离了这处,站到人群里目送南乔。
不远处的慕白灼见几人交谈结束,便走过来将手搭在她肩头,
“乔儿,这次我陪你一起护送你哥哥!”
“小白,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南乔说道。
慕白灼嘴上坦荡的说道,“又不是为了你,我父王尚在前线打仗,我总得去看看他吧!”
南乔知道这嘴上功夫说不过他,不过还是一拳砸在他胸口,并未用多大力,
“嘴硬!”
“你尝过?”他嬉笑着反问道。
“信不信我揍你?”南乔就知道他没个正经,一天到晚不开玩笑就不叫慕白灼。
慕白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胸口处砸去,“来啊,用你的小拳头砸我,反正又不痛!”
南乔抽回手,白了他一眼,“不理你了!”
慕白灼无奈笑笑,“他们来了。”
经过慕白灼这一提醒,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恢复严谨的面容,注视着那方。
只见远处送丧的队伍缓缓走来,因有羽林卫的护卫,街道两边的百姓纷纷被羽林军拦住,不得上前骚扰哥哥的安宁。
宇文墨此番这么做,倒让南乔对他少了些恨意,多了些感激。
为首的羽林军头领见到南乔等人,抱拳后说道,
“这是南晋太子的棺椁,皇上说,让我等护送郡主和棺椁到两国边境!”
南乔担心时间一到哥哥醒来会被旁人发现,于是婉拒道,“多谢贵国皇上好意,只是此番有世子殿下带人护送足矣,还请大人将南乔的谢意转达给皇上!”
羽林军首领有些为难,“这...”
“只要大人将南乔的话传达,相信皇上不会因此责怪诸位的!”南乔客气道。
羽林军首领说明缘由,此处离皇宫不远,一来一回也费不了多少时辰,“那郡主请在此稍等,容我将此事禀报皇上,若皇上坚持让我护送你们,我职责所在,还请郡主见谅!”
南乔无奈,只得理解的点点头,而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朝远处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匆匆骑马跑了个来回的羽林军前来禀报,
“头儿,皇上那边说既然郡主已经有人护送,我们可不用跟着护送了!”
羽林军首领闻言后,对南乔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将南牧笙的棺椁真正放行。
南乔抱拳后,便翻身上马,在人群中根本没有见到姬无煜的半个影子。
好吧!
但愿再见的那天不会太远,再见了诀,我会回来找你的!
随后,慕白灼也骑上马,见到南乔眼中的那丝复杂交织的忧愁,他叹气道,
“不见也好,走吧!”
慕白灼手一挥,大队伍便带着南牧笙的棺椁缓缓驶出了长安城。
刚出长安不过百里,正当众人歇息之际,红菱不知从何处骑马追了上来,
“吁~”
她一身束身红衣,简单的发上只插了一只簪子,随后英姿飒爽的下了马。
见到红菱的瞬间,南乔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激动,
“红菱,王爷呢?”她站起身来,朝红菱走去。
红菱止住脚步,行了个礼,将袖中的无名信封拿了出来,
“小姐,王爷让奴婢把这个交给你!”
南乔拆开信封,就在她身后的茜儿要靠近时,红菱目光一凛,茜儿见状,不敢再向前半步。
看完整个信,南乔才得知姬无煜为她都做了什么。
原来,这两天他一直在为她筹谋送走哥哥的事。
真正的南牧笙早已被姬无煜换出,而棺材里躺的不过是一具假的尸体,为的是掩护真正的南牧笙离开,以免被欲行不轨之人趁机下手。
因为姬无煜知道南牧笙是南乔的软肋,正如他一般,南乔是他的软肋,所以他不得不为她筹谋。
“怎么了?”慕白灼走过来。
南乔连忙收起信封,“没什么,晚点我再告诉你!”
慕白灼点点头,将早已拿在手中的小药瓶放入南乔掌中,
“嗯,去给你哥哥擦些药吧!”
南乔微微一点头,拿着那小药瓶就去了棺材边,这里面的人并不是哥哥,只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其他死尸,擦不擦药都无所谓。
此时距离刑场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算算时间,哥哥还有四天就醒了。
只是姬无煜不知道哥哥假死的情况,万一将棺材封死,到时候哥哥醒来岂不是会窒息?
想想就是件头疼的事,她得尽快追上护送哥哥的乘风等人,不过对于姬无煜的做法,南乔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这家伙...!
茜儿走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南乔握着小药瓶脱口而出,“没事。”
“小姐手中的小药瓶是做什么用的?”茜儿好奇的眨巴着大眼。
南乔随口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寻常药物。”
茜儿哦了一声,随后行了个礼退下了。
休息好之后,一行人又启程了,只是这次多了红菱。
次日下午,一行人到了蒲柳县,因南乔带着棺椁,又有大队人马护送,街道上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突然,孩童刺耳的哭声从前面巷子里传来,还夹杂着男子的怒骂声。
“小兔崽子,不许哭听到没有!”
“我要哥哥...”
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扇下来,打的宇文棠眼冒金花,那男子开始数落道,“让你去做李员外家的小书童是抬举你,不识好歹的东西,竟敢对小少爷下手!”
宇文棠眼角两行清泪落下来,边哽咽边说辩驳道,“根本就不是做书童,明明是出气筒还差不多,那李员外家的小少爷动不动就打我,我才不要去做他的书童呢!”
“嘿,你个小屁孩子,能做李员外家的书童是你的福气,别人还求之不得呢,你倒好,揣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帝的儿子呢!”那男子双手叉腰,肆意的讥讽,就连周围两名家丁也跟着环抱着胸笑的前俯后仰。
宇文棠扫了一眼几人,眉头皱成一团,小嘴撅起满是不服。
本想亮出身份来,可一想到南牧笙交代过他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一事,否则就会被坏人抓住,于是宇文棠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要去找别人去,反正我不去!”
“呸!”那男子说完就扬起手来要打他,“你不去也得去,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个好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