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宫门口时,御史大夫开口道,“这两天忠勇侯府办丧事,一会儿下官还得去忠勇侯府祭奠一番呢,就不奉陪了!”
“正好我也要去,御史大人,不如我们一起吧?”刑部尚书开口。
御史大夫客气道,“也好,尚书大人请!”
调养了一番的赵姨娘气色明显好些了,再次见到南乔时,赵姨娘一个劲的道谢。
“你也不必谢我,救你是应该的!”南乔为了让她安心调养才这么说。
通过昨夜的事,赵姨娘也看出来了,“那些人明显就是要揪你的小辫子,恐怕此事没那么容易翻过!”
别人或许可以视而不见,但赵姨娘她是一定要救的。
南乔将温热的汤药端起,舀了一勺喂她,也不多解释,“接下来会轮到厉氏,不知道如意会用什么手段?”
赵姨娘喝下汤药,“之前我也留心注意了下,厉氏定期会给老夫人敬献一些丹药,原本猜测就算如意要害厉氏会从丹药上下手,没想到她直接把害死老夫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我下手!”
看来赵姨娘无端受冤,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她。
“丹药?”南乔问道。
赵姨娘点头,“嗯,听说可以益寿延年,这也是之前为什么老夫人护住厉氏的原因。”
南乔又问,“厉氏放出去后,对如意的态度如何?”
经赵姨娘回忆,一开始厉氏被放出去后,千方百计的找如意麻烦,后来不知道为何,厉氏就不找如意麻烦了,虽然不待见她,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如意。
南乔觉得这里面很是奇怪,而赵姨娘很多事情明显不知情,加上她又刻意避着这些人,实在很难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
下午,办丧事办到一半的忠勇侯府,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刚出生不到两个月的侯府世子,被纳兰光耀捧在手心的男孩,突然殁了!
一直抚养小世子的厉氏成了杀人凶手,原因竟是厉氏每日让乳母吃的药膳里,添了少量慢性毒药,这种毒大人服了头晕目眩,而婴孩通过乳汁进食,长期以往,便会毙命。
姚姨娘听说了此事后,拼着命的从床上爬起,公然闹到灵堂前,挥着刀子要厉氏偿命。
厉氏一直喊冤,说她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纳兰光耀又岂会饶她,即使有回府奔丧的纳兰嫣琴阻拦,厉氏还是被当着众多宾客打成重伤。
就在姚姨娘挥刀子刺过来时,不知怎的就刺到了纳兰嫣琴身上,最后纳兰嫣琴以误伤皇妃的罪名直接让人将姚姨娘拖下去处死。
但这件事还没过去,纳兰光耀气不过,一气之下砍了厉氏的手臂作为代价,还写了休书,这次,是真的休成功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比南乔的事情闹得还大,已经是满城皆知,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闻这件事的南乔把事情告诉了赵姨娘,两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如意真是好手段!”赵姨娘讥讽的说出这句话来,跟多的是无奈和伤感。
南乔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的确,原来老夫人的死只是个开始,如意真正想要的,是在众多宾客面前坐实厉氏杀小世子的罪名,她知道纳兰光耀喜欢那个孩子,所以让厉氏养出感情来再杀,这样纳兰光耀才会真正的愤怒,只是可怜姚姨娘和那孩子。”
赵姨娘也叹了口气,“可怜那孩子才两个月大,姚姨娘生他的时候受尽了折磨,没想到...”
南乔摇摇头,“她竟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了。”
“这算什么?”赵姨娘轻哼一声,“上个月,如意还让老爷为三小姐定了一门亲事,要说出来你都不信。”
“什么亲事?”南乔皱起眉,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给兵部侍郎吴大人做续弦,听说那个吴大人都五十好几,可如意却说动老爷,说是两家联姻有助老爷的官途,没想到老爷为了官途就真的答应了。”
赵姨娘也有些不可置信,毕竟纳兰素茹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又正值妙龄。
“她自己怎么不联姻?”南乔愤愤道。
赵姨娘冷笑一声,“她说的好听,说什么联姻了就不能为老爷分忧了,还说她是嫡女,给人做续弦降低了身份,老爷面上不好看,而三小姐是庶出,又到了定婚的年龄,所以理所当然联姻的人成了三小姐!”
南乔无语凝视,“纳兰光耀就这么答应了?”
赵姨娘看着她无奈的点点头,“订婚后工部侍郎比较急,原本准备在上个月月底就要直接大婚的,于是在大婚前几天,三小姐就出逃了,要不是如意太过分,三小姐也不会撇下姚姨娘一个人逃走!”
因为喜帖还没来得及发,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浪,所以南乔并未听说此事,加上大户人家好面子,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就算外人猜测,也以为只是定亲什么的。
一想到在护国寺纳兰素茹偷藏包子送她的情景,南乔握紧的拳就忍不住颤抖,
“太过分了!素茹性情温婉,又何曾碍过她的事?”
“只怕是如今姚姨娘的死会引得三小姐回府,只怕三小姐这一回去,就再也...”赵姨娘不忍再说下去。
南乔咬咬牙,随后站起身,快步从屋里走了出去。
出门后,便撞上迎面而来的红菱,南乔问道,“王爷呢?”
红菱老实说道,“主子去了忠勇侯府,同在朝堂为官,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南乔拉着红菱的胳膊,急切的说道,“红菱,给我备马车,我要去一趟忠勇侯府!”
“小姐,你可不能去啊,如今没什么地方比王府更安全了。”红菱劝阻道。
南乔沉思片刻,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一想到纳兰素茹回府后会发生什么,她便难以淡定下来。
“这样吧红菱,你不是会易容术吗?你把我易容成别人,我只是去找一个人,找到后就乖乖回来,保证不露馅!”
见南乔这边请求,红菱只得点点头,自作主张帮她易容。
带着易容的南乔除了府后,躲在暗处的茜儿才从大树下探出头来,轻易便飞出了王府高墙,来到城北的那家底下赌坊。
“主子,姑娘易容出了王府,看样子是去忠勇侯府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慢悠悠的晃荡着杯中的酒,狭长的瞳孔微微漾开一抹笑意,似乎一切在意料之中。
“之前让你封住武功,装作丫鬟伺候在她身边,看来是没错的,你不仅取得了她的信任,还混进了王府,功不可没。”
茜儿道,“可属下还是没能找到诏书的下落,或许诏书根本就不在王府!”
岑溪手指敲打着桌面,“这事不急,你只要好好在她身边伺候就行了,有事我会让人找你的。”
“对了主子,这些日子我发现姑娘身上的蛊毒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如今不会再用药物控制!”
岑溪闻言,眸中似有些猩红,随即勾唇道,“慕白灼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可惜...”
茜儿不敢接话,一直低着头。
“看紧她,她若敢与姬无煜有肌肤之亲,就直接告诉她想不想他哥哥活命?”岑溪咬牙切齿道。
茜儿错愕一秒,随即应道,“姑娘这些日子并未与平定王同床共枕,除了给平定王吹笛子外,再晚都会回怜香宫独居。”
茜儿并不知道南乔吹得曲子有什么功效,只觉得听过之后心里很舒畅。
岑溪收敛了周身的气息,语气恢复之前那般平稳,“下去吧,等再过些日子,她也该回到我身边了!”
茜儿低头应道,“是,那属下退下了!”
茜儿离开后,岑溪从胸口处将香囊拿出来,盯了良久,温柔的开口道,
“绾绾,这一次恐怕连姬无煜也很难保住你,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这样等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才觉得我对你有多重要,重要到我将是你的全部!”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传来讨好的男声,“龙爷,我是张大财。”
岑溪优雅的戴上金色面具,低沉的开口道,“进来!”
张大财夹着尾巴走了进来,低着头,一脸讨好的笑容开口道,
“爷,属下是来问问,这个月我们运到北漠的货还要减少一批吗?”
谁也想不到,财大气粗的长安首富竟会对岑溪卑躬屈膝,像极了一条讨好主人的狗。
岑溪语气平淡,“我要的是她们皇室中人,她们派来的不过是些普通高手,像月滟这样的就不用再派了!”
顿了顿后,“另外,这个月物资减半,若下个月还如此,就再减半,直到他们派出真正的皇室之人帮我为止,这件事交由你办!”
“是是是!”张大财小鸡啄米般的答应下来,“那小儿的官位,爷能不能再想办法...”
话才说一半,就被岑溪打断,“之前你与凤文山买官一事被查,若不是我帮你从中周旋,不止你儿子,就连你全家都会掉脑袋,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