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起了那句话,鱼蝶儿莫名的开始紧张,晚膳都没吃好。红着一张脸等到鹤泰吃完,然后听他吩咐奴才将残羹冷炙撤下去。
鹤泰起身,鱼蝶儿还是坐着一动不动。
“没吃饱吗?”鹤泰笑吟吟的低头望着她。
“饱,饱了。”鱼蝶儿小声道。
“那为何不想走,等爷抱你?”鹤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啊?不,不是,”鱼蝶儿慌忙站起来,“就是突然发现这椅子挺舒服的,所以就再坐会儿。”
鹤泰一挥手,“来人,将椅子给王妃搬房里去。”
……
寝殿之中,鱼蝶儿泡在散着热腾腾雾气的大木桶中,漫到颈部的水面上漂浮着芬芳的沐浴花瓣。
她半眯着清眸,神色慵懒,春葱般的指头在身上游走着清洗。
冬日的夜晚泡个热浴真是舒适,温热的水包围着身子,舒适到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低叹。
鹤泰纵然脚步很轻,但是站在她身后时,鱼蝶儿还是察觉到了,转头看去,便对上鹤泰那双深眸,顿时羞得移开眼眸,口中叫道,“你怎么过来了?快进去。”
都是他,让奴才把木桶放到寝殿里来,虽然他在里间,但是也只隔了个屏风而已,所以鱼蝶儿特意背对着屏风的。
现在倒好,他怎么直接绕过屏风,出现在她身后了。
真是羞死人了。
“你都快洗半个时辰了,爷来看看水是不是凉了,要不爷让奴才再提些热水来?”鹤泰不但没出去,还到了近前来,更是将手伸到了水里试水温。
“不用不用,我洗好了。”鱼蝶儿下意识站起身子,才猛然醒悟,这是在沐浴啊,又连忙钻进了水里,声音降到她自己都听不清,“我洗好了,要穿衣服了,你先进去。”
鹤泰眸色一暗,这小东西,净做不必要的事,还需要穿衣服吗?
下一瞬他便欺身上前捧住她的娇颜,唇就紧紧贴了上去。
他的唇重重的碾压着她的,动作却轻柔温存。
他已经尽量克制,极力温柔了,可鱼蝶儿依然能感受到他隐藏之下的狂野。
百转千回过后,鹤泰才放开她,被他滋润过的唇瓣更娇嫩更水润,云髻松松,几缕发丝调皮的垂在颊边,双颊粉红,愈加诱人。
水已渐凉,鹤泰将她抱出来,给她擦干身子然后才抱进了屏风后的内室。
到了榻前,他长臂一伸,掀开了大红的帐幔,鱼蝶儿才发现帐幔与床褥竟都换过了,锦被上鸳鸯戏水的绣图彰显着恩爱。
一定是鹤泰吩咐奴才又收拾了一番,因为去参宴离开时,房内还不是这样的。
他竟这样细心认真的对待。
殿内燃着取暖的炭火盆,房内暖意融融,连带着鱼蝶儿的心都觉得暖暖的。
鹤泰将她轻放在床榻上,鱼蝶儿娇羞的别开眼,小声道,“将烛熄了吧。”
“燃着吧,爷想好好看看你。”他缓缓说道,“小蝶,你不知道爷在外这数月以来是如何过的,简直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想念你。”继而脸颊贴上她的脸,感受着她的气息。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好似此刻触碰的是一件容易碎裂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又深情无限。
“小蝶,你想爷吗?”鹤泰凝视着她的双眸,“告诉爷,想过我吗?”
他的呼吸带着火热吹拂在她脸上,令她心尖一颤。
“想,日日夜夜都想。”她软腻的声儿似是嘤咛。
若是不想,怎会病了那么多的日子不好?不但想,更挂念他的安危。
“真的?”鹤泰追问。
鱼蝶儿点头,“自然是真的。”
鹤泰的脸上顿时充满了难言的温柔与喜悦,深眸中的情意绵绵更是似乎可以将人溺死在其中一般。
他缓缓凑到她耳畔,薄唇贴着她小巧的耳垂,温热的呼吸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喃,虽然很轻,但好像刺激到了他,因为下一刻鹤泰的呼吸便重了起来……
夜,很静!
冬日的夜,静谧中更透着冰冷。
殿内却是一片暖洋春意,伴着缠绵悱恻。
他将所有的思念和情意彻彻底底的倾付与她。
鱼蝶儿回应的格外热情,直惹的他不愿停下来,只想一次再一次。
她在榻上的转变令他满足到了极致。
“爷……”她娇唤着他,眸中水波潋滟,透着迷离。
看着她眉梢都似含了情的小模样,鹤泰简直要发狂。
小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叫他爱的不行,抱不够,疼不够。
即便是在她月事不方便的那几日,只是与她相拥说话,搂着她入眠,鹤泰都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他只想要夜再长一些,这一辈子也再长一些,这样他疼她、宠她的日子才能更久一些。
……
这一夜于四皇子鹤璧来说也是激动难眠的一夜。
从宴会回到飞泉斋后,由于心中气闷再加上疲累,所以四皇子鹤璧也是直接回了寝殿想歇息一会儿。
正睡到酣时,突然窗边一阵异响将他惊醒,鹤璧心中一喜,翻身下床疾步到了窗边,从窗下的一个缝隙里摸出一张折叠成条状的纸笺来。
这是他与血宗联络时放信的地方之一。
只是之前的联络,对方从来没在此处放过信,或许是因为要到飞泉斋内,不方便或太危险。
可是另外一个地方,鹤璧一被赦免出来便放了信进去,可昨日去看,那信竟还在原地,并无人来取。
鹤璧还在想着是不是血宗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今后就指望不上了。
正想着要如何再联络对方,他们就送信来了,还真是及时。
鹤璧警醒的往窗外看了看,已入夜时分,静悄悄的哪里还有一丝人的踪迹。
这血宗太神出鬼没了,他暗叹了一声,关紧了窗子,才打开信笺。
看罢了内容,鹤璧脸上的狂喜之色已抑不住。
原来血宗比他还急,居然已经在行动了。
信上说的,是鹤璧怎么都没想到的。这枝凰使者竟然是为助他而来,那公主也是给他准备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
想着枝凰公主娇美的容貌,四皇子不由心猿意马。
本来以为那公主会许给鹤泰,不会有自己的份了,想不到却是他囊中之物。
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
从前他羡慕过太子,嫉妒过鹤泰。觉得太不公平,同是皇子,他们都能抱得美人归,为何唯独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现在好了,天上掉下个美貌的公主给他。
看来上天待他也不薄。
除了美貌的公主,信上还说会兑现之前承诺他的,尽快帮他取得皇上的重视,然后得到储君之位。
还以为那些不过是说说而已,想不到血宗真的会帮他,更想不到血宗这么厉害,竟能支使的了枝凰国派使臣来相助他?
鹤璧也曾想过血宗帮他的真实目的,可是他除了借助外援没有别的办法,也就顾不了许多了。
等当上了皇上,任它血宗再厉害,也能收拾的了。
于是,这一夜,四皇子沉浸在马上当太子、将来称帝的美梦中,激动的一夜未合眼。
枝凰使者一行人回到为他们安排的行馆之中,已没有进宫赴宴时的嚣张气焰,谈话之间也显得有些悻悻。
“丞相,想不到今日席上藏龙卧虎,真是丢尽了脸面,唉!”
“还损了一员大将,想不到赫将军竟敌不过那什么晋阳王随意的出手,早知应该让杨景他们随着的,定能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住口。”使者厉声呵止,继而沉声道,“这是在哪儿,不知道嘛?这是丘池的皇城,这行馆之中四处是他们的人,说话要过过脑子。”
“丞相,属下不明白,大家一起来的,怎么就分成两拨了,还明一拨,暗一拨。”
“不明白就别问了。你们就只管吃喝玩乐,别的不用管。”使者有些不耐烦。
“颜面荡然无存,哪有心思吃喝玩乐?”一下属小声嘀咕。
“你以为咱们就输了吗?”使者冷笑几声,“未必。”
“丞相,您说这话云山雾罩的什么意思啊?难道您还有什么后手?”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本丞累了,都下去吧。”
使者不愿多说,并下了逐客令,任你多好奇也是徒劳,众人便都退了出去,回到各自的房中歇息。
皇上派了专人陪同枝凰使臣在京城中四处游赏,时而请他们到宣仪殿赴宴听乐,一晃就过了数日。
鱼蝶儿无事可做,天气又冷,只是呆在炭火十足的房里取暖,一副乐得清闲的样子。
枝凰的雲妃来皓月斋拜望是令她没想到的。
直到对方告辞离去,鱼蝶儿也没弄明白,对方是出于何意来看望她的。
待鹤泰一回来,鱼蝶儿便对他说了此事。
“方才枝凰的什么雲妃来了。”
“哦?”鹤泰也有些惊讶,“她来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送了点礼物,说了些话而已。”鱼蝶儿担忧道,“只是她的身份敏感,这个时候来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鹤泰明白,鱼蝶儿这是怕旁人胡乱猜疑,万一有人说枝凰的人与他私下里有来往就不好了。
废太子就是前车之鉴。
不过有了那日殿上的事情,别人应该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是他大挫了对方的锐气。
所以鹤泰并不担心,反倒是给小蝶宽心,“不会有什么麻烦,她给你送了什么东西?不要轻易沾手,万一有什么不好的。”
“不会吧?”
“万事小心为上。”
被他这么一提醒,鱼蝶儿这才后知后觉,若是对方因那日殿上之事怀恨在心,想要使什么坏,在东西上淬毒什么的。
想着,心便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