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即奔走而去,来到三楼,却瞧见桌上的茶水吃食摆的好好的,唯独师姐和孔岺两个人不见了踪影。
师父拿起茶杯看了一眼,问老板:“人呢?”
老板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出来一看人就不见了,所以急忙给你们打招呼。”
师父眉头紧皱,我说道:“会不会师姐有什么发现,带着孔岺避难去了?”
师父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
说罢他用茶水沾湿了师姐磕过的瓜子壳,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纸,沾湿之后,低声念道:“北斗七星,指迷寻踪!引!”
念完咒语,师父将符纸贴在了一把勺子上,只见勺子开始不停地原地转圈。
师父眉头一皱,道:“不好,他们可能遇到懂行的人了。”
说罢,他立即带着我们下了楼,让师兄看一下有没有两个人的踪迹。
师兄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说道:“脚印太乱了,看不出来。”
师父接着问老板道:“老板,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进出你的店或者听见什么声音?”
老板依旧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厕所在后面,外面的声音听不到,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一罐茶叶被人打翻了。”
说着,老板指了指地上还残留的茶叶渣。
师父立即跑了出去,回头对我们说道:“恬儿、云翼,我们分头找一下。”
老板见状急忙跑出来说道:“那个你们钱还没付!”
师父一愣,稍作思考,说道:“云翼,你留下来等我们。”
我此刻也心系师姐和孔岺的安危,奈何师父没钱结账,我只能乖乖地留在茶馆里等待。
师父和师兄两人分头,一东一西离开了茶馆。
这个时候茶馆的老板凑上前来,问道:“我说小朋友,你师父刚才那是什么手段,看着挺新奇的,道术吗?”
我此刻心情复杂,头脑混乱,面对老板的询问,没好气地瞪着他说道:“跟你有关系么?”
老板吃瘪,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的柜台后面去了。
我们出去才那么一会儿,孔岺和师姐就突然不见了,而好巧不巧我们在试探那个中年人时,正好背对着茶馆,师姐和孔岺的动向根本看不见,相反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个男人却一览无余,偏偏他全程面不改色。
难不成是他故意所为,将我们引开,然后对师姐和孔岺下手?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岂不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而且师姐并非没有本事之人,面对威胁她一定会奋起反抗,然而非但桌山的茶具完好无损,而且茶馆老板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那么只可能是师姐率先察觉到危险后带着孔岺离开,可是为什么她不来找我们,而选择独自行动。
这也是让人无比诧异的地方。
我坐在茶馆里抱着头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
而这个时候,茶馆的老板又叫了我一声,“小朋友,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艹!这老板事儿真多!
虽然抱怨,但我还是站了起来,走过去查看。
那老板从储藏室出来,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抓茶叶的镊子掉了,里面灯坏了,我一个老头子眼神又不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我不耐烦地朝储藏室里望了一眼,光线昏暗,不过至少还有光,以我的眼神还能瞧见一点,想着捡个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问他镊子在什么位置,老板指了指储藏室的一个角落,说大概在那儿。
于是我便走了进去,俯身寻找。
突然,脚底下传来咔嚓一声响,我微微一愣,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忽然动了一下。
正当我想要往后退时,只见脚下的地板倏然打开,而我脚下立即一空,整个人在重力牵引下瞬间就掉了下去。
只留下一声握草,在空中久久回荡。
我屁股一落地,就感觉地面一阵湿滑,好似滑道,而我直接顺着地面快速向下滑去,我张牙舞爪地尝试在四周抓到什么东西用于借力,然而四壁潮湿无比,尽是湿滑的岩石。
在掉入滑道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这个茶馆的老板不是善类啊!我们全程都被他给骗了,搞不好师姐和孔岺并没有离开茶馆,而是和我一样,中了圈套,也掉入了这个滑道内了!
不知在滑道内滑行了多久,伴随着屁股结结实实地撞击地面,疼痛感让我一瞬间清醒过来。
我一下子跳起来,忽然黑暗中冲出来三个大汉,七手八脚地把我手脚全给绑了起来,头上也被套上了黑布袋,有人还在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把我放着一应家伙什的布包给拿走了,接着我被一个人给扛着,一颠一颠地前往某个地方。
路上我奋力扭动着身躯,妄图挣脱这个人,没想到这个人力气出奇的大,手掌如同钳子一般抓着我,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干什么!”
没有任何回应。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听到了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我被人往里面一扔,摔得七荤八素。
我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什么胡言秽语都往外喷洒,忽然一个人一把抓住了我,将我提起来,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给我安分点!否则,休怪大爷我的刀子不长眼!”
说罢,我感觉到脖子上一抹冰凉划过,顿时激起浑身的冷汗,我瞬间没了声音,但还是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人拍了拍我的脸,低声道:“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那人将我一扔,转身关上了门,嘭的一声巨响。
此时眼前一片黑暗,我用力摇晃着头,想要将布袋给摘下来,然而这东西很紧,根本没用。
就在这时,我听见黑暗中有声音响起来:“你也被他们抓到这儿来了?”
是个比较稚嫩的女孩声音,不过怎么听怎么有种刁蛮的味道。
我顿时警觉之心乍起,浑身一震,问道:“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反正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过来,我帮你把头上的袋子摘下来,你也帮我一下。”她这般说着,我也能够确定她应该也和我一样,中了别人的圈套给抓到这个地方来。
于是我慢慢地挪了过去,直到撞到了人的身躯,顿时一阵奶油香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我嗅了嗅,肚子情不自禁地咕噜一叫,这个女孩呸了一声,但还是探出头来咬我头上的布袋子。
几番试探,她用力一扯,将我从布袋里解放了出来。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墙壁上有一个不到二十个公分宽的铁窗外有光线照射进来外,里面一片漆黑。
将我没有动静,女孩子急了,朝我嚷道:“喂!你他妈赶紧给我也摘了啊!愣什么!”
这人脾气可真不好,就这么一会儿都没耐心了,想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
不过我还是凑上去咬她头上的布袋子,几番试探,我感觉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于是用力一咬,那女孩子顿时一声尖叫,拿脑袋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气愤不已地骂道:“无赖、臭流氓,你咬哪儿呢!”
说完话,她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仿佛吃了巨大的亏。
这女孩脑袋硬的像石头,我被用力一撞,疼得呲牙咧嘴,然而我最见不得女生哭了,本来正要骂人呢,一听见哭声顿时就软了。
于是只好连连道歉,道:“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啊,也不知道咬到了什么地方,对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
女孩子哭了得有半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把头伸了过来,我这会可不敢乱咬了,确定是袋子之后,也用力一扯,将那袋子扯下来,吐到了一边。
我接着说道:“我帮你把绳子也解了吧。”
女孩子依旧抽抽噎噎,说道:“解不开的,尼龙材质,而且是死结,必须要用刀。”
我惊诧于女孩子如此懂行,但又听她不停地啜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思索了一会儿,于是问道:“那个……我叫林云翼,你叫什么名字?”
“谁要告诉你!就刚才你咬我,我要是手能动,肯定把你嘴撕烂!”这家伙脾气是真的冲。
我干脆不说话了,不堵那枪眼儿。
然而过了没几秒钟,她又接着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叫楚燕璇!”
“你不是不想告诉我么?”我冷不丁反问道。
“我现在愿意了!不行啊!臭流氓!”她扯着嗓子喊道。
我一阵无语,这女孩实在太过胡搅蛮缠,还是干脆不要说话比较好。
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反而她忍不住开了口,“我听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啊,你是哪里人?”
被她连骂流氓我心里也不好受,甭管刚才咬到哪儿了,也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吧。
于是我说道:“算了吧,耳熟我也不想认识你。”
就在这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嚎之声,有女人大声嚎叫着:“你们要干嘛!别碰我!”
紧接着,就有人发出一串萎缩的笑声,道:“哈哈,小妞儿,你别乱动,大爷我会轻一点的!”
话音刚落,就有衣服撕扯以及惨叫和呻吟的声音传来。
我一听,皱紧了眉头,往前挪了挪,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这女子的叫声有些奇怪,像是被人打似的,还有类似打屁股的噼里啪啦声音响起,如此持续了许久,期间还换了两个人,我忍不住骂道:“握草,这群人是干什么的?虐待狂吗?”
黑暗中忽然噗呲一声,那女孩笑了起来,说道:“你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不是在打人吗?那女的感觉都被打得没什么声儿了。”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朋友,你几岁了?连这都不懂。”女孩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
“十二,怎么了?我小时候被爷爷打屁股也是这动静。”我说道。
女孩长叹了一口气,道了句不开窍,就陷入了沉默。
我不明白她话中的意味,虽说打屁股的确有些奇怪,但也不乏一些虐待狂和变态会这么干,所以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不过我顺坡下驴,问道:“喂,你什么时候被抓到这儿来的?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叫楚燕璇,不叫喂!臭流氓!”女孩带着怒意,接着说道,“我是昨天被抓来的,你刚才听到的动静,我都听过两回了。我听他们对话,这帮人好像是人贩子,拐卖妇女儿童的,把抓来的人买去西南或者南洋,女人给别人当媳妇,儿童去做苦力或者孩子。”
我皱起了眉头,楚燕璇所言应该靠谱,那么这群人应该不是什么修行之人。
那么他们可能不是谋害孔岺的那帮人了。
想到这边,我心里面又有些郁闷,怎么出门喝个茶还能遇到人贩子。也不知道师姐和孔岺是否也在这儿,不过师姐被抓来还有可能,孔岺呢?一个老头子能卖去做什么用?
一想到刚才师父施展引术的勺子原地转圈,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师姐踪迹被掩盖,一个就是师姐根本就在原地,想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我刚才掉落下来的位置貌似就在茶室的正下方,看来师姐的确被抓到这里了来。
不知道师父和师兄他们怎么样了,在这种地方,四肢被捆绑,想要出去可能性实在太低,也只有指望师父能够想办法找到我们。
而这个时候,楚燕璇似乎也跟我想到了一块儿去,嘟嘟囔囔道:“要是被我爹找到这儿,外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死!”
她这话说得狠辣,让我对这个女孩更加捉摸不透,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报复之心,只怕以后长大了,不得了啊!
我眼睛一转,试探着问道:“你爹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吗?”
一提到自己的父亲,女孩似乎显得无比骄傲,说道:“我爹是大英雄,是一方豪雄,你若是圈子里的,听到了肯定得吓一跟头,哼!”
我眉毛一跳,普通人?难不成,她是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