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不打,又不离开,你到底想要做甚?张教主不在,两位张护法总在了吧?我们一道去找他们评理,省得在这里啰啰嗦嗦。”雷刚不耐烦地说。
“且住!”张媚娘算漏了雷刚的出现,原计划落空。倒是雷刚的话提醒了她,此计不成又生一计,“雷掌门倒是提醒了我,我们都是脉师,就用脉师的方式解决问题。”
“早应该如此了。好了,以免说我以大欺小,你们一起上吧。”雷刚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
“前辈误会了,比斗是比斗,但你不能下场啊。你一介掌门,五等修为,战斗经验丰富,我们一群人都不是你的敌手,这样战斗不公平。”
“然而你说怎么打才算公平?”雷刚三翻四次被打断,渐渐变得焦躁起来,瞪眼道。
张媚娘微笑道:“很简单啊,我们从队伍中选出一个小于十二岁的代表,一局定输赢,我赢了带走那小子,我输了再也不会找你们麻烦。怎么样?”她指着旁边的男孩道:“他叫管亥,今年十一岁,应该大不了你们多少,等下我们就派他出战。”
得到张媚娘的指示,管亥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挑衅道:“鼠辈们,害怕就赶紧把那臭小子交出来,否则小爷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管亥是张角的亲传弟子,其实已经十三岁,与张媚娘说的十二岁以下相差了两岁。只不过他的身材较矮,这个年纪的男孩差个一两岁根本看不出来。但是管亥非常壮实,仿佛只横向生长了一样。
张媚娘冷哼一声:“如果你们不敢应战,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我时间多得是,一有空就带些人来这边看看风景,采釆草药,倒也怡然自得。”
此言一出,葛玄这边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药圃凝聚了葛玄的大量心血,而且要治好史辛的内伤,这片药圃最是关键,如果张媚娘每日过来毁坏,大事不妙。
葛玄皱着眉头和雷刚商量,两人都不断摇头,一筹莫展。结果很明显,他们这边十二岁以下能出战的就周泰一个,史辛,陈冰和葛洪都未没开脉成为脉师。而周泰也不过是刚从乡下出来的低等脉师,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这场决斗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史辛冷眼旁观,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件事情的起因全在自己,而自己却像一个扯线木偶,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用力握了握拳头,史辛暗暗发誓,如果逃过此劫,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变强,让眼前这帮人后悔。
史辛当然知道管亥,身为前世的黄巾头号猛将,如果吕布的武力是一百的话,管亥至少有八十八。经过他仔细观察,虽然历史因为汉武帝的一个决定而大不一样,但人物的基本情况不会产生基本变化。例如周泰永远不会是个远程法术辅助类脉师,周瑜也永远不会是个近身物理攻击类脉师。按照这样的规律推论,再结合管亥的气质和身材,他有九成是个近身攻击型脉师。
周泰看到己方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顿时浑身不自在。正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他一声断喝,已经跃了出去。“管亥休得嚣张,我周泰来会会你!”
葛玄大惊失色,连忙追了出去:“周贤侄莫要冲动,我们尚需从长计议。万一……”他看得出雷刚对这个徒弟相当满意,万一周泰有个闪失,就太对不起老兄弟了。
雷刚一把拉住葛玄,沉声道:“葛老弟,就让周泰试试。你放心,有我在场压阵,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说完也走了出去,一双虎目不离周泰半步。
葛玄一想,管亥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孩,有五等修为的雷刚时刻注意着,周泰应该万无一失。
“管亥,一等九重,脉器黄巾狼牙棒!”
“周泰,一等五重,脉器暴烈拳套!”
两人拉开架势,报出名头。
“哼,才一等五重,要败你不费吹灰之力。”管亥得意地挥动着手中的黄巾狼牙棒,棒尾系的黄巾随风飘荡,最后向周泰一指,首先叫嚣。他这脉器通体金黄色,棒头粗壮,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利刺,让人望而生畏。
“莫逞口舌之快,我不怕你!”周泰一拍暴烈拳套,真气激荡之下发出一阵如墨汁般的黑气。他双眼死死盯住管亥,看不见半点惧意。
虽然周泰斗志昂扬,但实力上的差距如此明显。毕竟周泰只是一个九岁孩童,从年龄,力量,修为,战斗经验上都跟管亥有着明显差距。就连雷刚都暗暗摇头:不可能赢的。
管亥被周泰杀人般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大喝一声,黄巾狼牙棒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周泰用暴烈拳套硬接黄巾狼牙棒。
“嘿!”管亥手上用力,真气源源不绝地涌向黄巾狼牙棒。周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完全接不住。
“去死吧!”管亥飞起一脚,结实地踢在了周泰的胸膛上。周泰的身躯像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最后在地上滚了几下,趴在了地上。
“哼!自不量力。”管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想离开。
“你说谁自不量力?”
管亥霍地转过身,只见周泰双手支地,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虽然摔得灰头灰脑的,但身上并没明显的伤痕。拍拍身上的泥土,周泰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再来!”
管亥面目有些狰狞,举起黄巾狼牙棒,发了疯似的砸下。这次周泰坚持了两下,又被踢飞。
“再来!”
周泰不依不饶,重复着站起,摔下。
“你自己找死,休要怪我!”管亥杀红了眼睛,不再砸在周泰的脉器上,而是向周泰身体的各个部位展开攻击。
周泰运起暴烈拳套抵挡,但大部分攻击依然招呼在他身上,一时间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幸好管亥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没有用死力,否则周泰当场就得受重伤。
周泰再次顽强站起,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他的腰杆依然挺直。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撕成碎条,身上,脸上渗满了血迹,就像从地狱来的使者,很是吓人。
“够了……”史辛嘶哑着声音,双眼已经被泪水浸满。场中年纪小的陈冰早已不敢睁开眼睛,张宁更是呜呜哭了起来,就连始作俑者张媚娘也是脸色苍白,双手微颤。
雷刚叹着气摇了摇头,正想替周泰认输,却看见周泰朝自己摆了摆手,甚至还咧嘴笑了笑。
周泰的气质突然变了!变得凌厉,变得狂暴。在史辛的眼里,受伤前的周泰难听点讲就是个沙包,任人捶,各种捶。现在却变得攻防兼备,连动作也迅猛了许多。
就像在证实史辛的预感,周泰迈着一种诡异的,又仿佛是浑然天成的步伐逼近管亥。管亥几个攻击全部落空,满脸血污的周泰已经近在咫尺。管亥惊惧之下,一时手忙脚乱。他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急退两步,想看清楚周泰的进攻方式。
这是管亥第一次主动后退,他不得不退!周泰的攻击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捉摸了。只不过管亥退得还是慢了,周泰的暴烈拳套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前。
拳套结结实实地击在了管亥胸前,没有巨大的声响,但不代表没有攻击力。暴烈拳套手背上有很多隆起的巨刺,虽然不像利刃一样可以直接刺伤敌人,但是对人体有种内在的挫伤,直接伤及骨骼和内脏。
当管亥意识到自己中拳了,第一反应是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随着中拳处蔓延开来的疼痛感,全身刹那间冒出了冷汗。管亥哀嚎一声,身体软软地栽了下去,委顿在地,一时半会是再难起来了。
所幸周泰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全盛状态下打出这拳,非让管亥当场吐血不可。
战斗结束,管亥败得不能再败了。张媚娘无话可说,但这场比赛她不服。在她看来,如果管亥一开始就用上重手,周泰不小一盏茶功夫就要落败。管亥输在了轻敌,周泰赢在了偷袭,这是张媚娘的结论。
“史辛,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年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变成一个一等五重的脉师,还是会被驱逐出天师教,我会死死盯住你。到时我就会禀告父亲,说葛玄妄顾天师教教条,包庇窝囊废,让你们灵宝派吃不了兜着走!”张媚娘说的天师教教条,其实就是收弟子原则。不论内门还是外门,为了保证弟子的质量,对新入门的弟子都有等级要求,如果一年后达不到一等五重,就要被驱逐出门。
张媚娘撂下狠话,朝地上的管亥狠狠踢了一脚,“没用的东西,连个一等五重的小童都打不过,还常常吹嘘自己有多么强。快滚起来,别丢人现眼了。”
管亥耷拉着脑袋,一时偷眼看看张媚娘,一时恶狠狠看着周泰,跟在张媚娘屁股后走了。
胆小怕事的张宁觉得周泰可怜,本想鼓足勇气上前关心一下,不想被恼羞成怒的张媚娘一拉,“走啦,磨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