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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卿童一人一剑,片刻不停留,脚下一蹬,一剑刺向为首的护国大将军陈胜卫,半点没有留力之意,一身灵力流转,将整个剑身都包裹起来。
“竖子安敢?!”
陈胜卫一跃而起,一把打神锏早已漂浮在他身边,此时一把握住,居高而下,声势大起,正面直直轰下。
一声巨响,二人轰然撞击在空中,灵力四溢,仿佛凭空卷起一股狂风。
枫卿童眼眶中都变成妖魔一般的黑色,猛地将剑一斜,竟直接将陈胜卫甩脱出去。借力落地,枫卿童脚下一蹬,速度更胜之前,半点不停继续往上!
陈胜卫被甩脱,刚刚那势大力沉的一剑哪里像鬼魅隐秘的暗属性?分明是蛮力!一时之间,他气血翻涌,只来得及喊了一声:
“神起境都退下,不到化生境不要接剑!”
于是,剩下五位化生境宗师再不敢轻敌。一时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隐隐竟互为阵脚,同气连枝望向那狂怒而来的狰狞黑龙。
“随我杀敌!”远山侯光郡一声怒喝,一马当先以一柄巨刀横扫而上。
陈胜卫在那玉阶之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光郡,原来你还是个真忠臣。”
他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今日,算是了结了!”
光郡越身而起,在他意料之中的是,身边其余四人全部停在了原地,刚刚的气机牵连也全都消散。
都是国师的人了,今日怎么可能还去拦这疯子?
光郡没有后悔,长刀更不停留吾光郡不愧封侯!
刀剑相击,一阵巨芒闪烁,光郡被斩落地面,一时之间吐血不已。他翻转起身,定睛一看,一位金面剑客竟和他一并倒在了台阶之上。
容不得多言问清身份,那道白色身影半点不停留,黑龙咆哮,依旧卷向高高坐在帘后的金銮宝座。
“王燧,你原来也只是这副光景?!”
一柄黑剑猛地穿透宝座,从座位之后透出剑尖,鲜血淋漓流淌。
座位之上,皇帝咧开嘴,满嘴鲜血,让他的样子有些狰狞。他用最后的力气掀开帘子,那是一张枫卿童完全陌生的脸。
只见他直勾勾地望着枫卿童的脸,一张嘴,血沫又从嘴角溢出:
“快走!”
皇帝用最后的力气,轻轻拨开了彻底怔住的枫卿童,让他微微偏移了身子。
一支金色箭羽,从远处破空而来,瞬间洞穿了枫卿童的胸口,一串鲜血被牵引着喷洒到了皇帝的脸上此时他已经咽了气。
枫卿童被自己杀掉的人救了一命,此时胸口被穿羽箭洞穿,他依旧面无表情,松了手中长剑,喃喃自语:
“王燧误我……”
王座上死掉的,不是王燧。或者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王燧。
众人惊诧失神之时,苏尚清骤然暴起,竟在那一瞬间一剑穿过了陈胜卫的胸膛!
光郡此时不及多想,飞身直接向着宫外逃去刚刚苏尚清暴起之前,只告诉他两个字:“往南。”知道再无法躲藏在国师府阴影之下,留在这里
必死无疑的光郡反应同样极快,于是已经开始奔逃。
这边苏尚清一剑抽出,根本没有半点停留,回身一旋,将剑抽出,又径直刺向实力相对较弱的威武将军晃展。晃展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忙挺出长枪来战。
苏尚清瞳孔金黄,一身金色灵力澎湃不输枫卿童分明又是一位化生极境!半点不留余力又是一剑劈下,一柄标枪瞬间被劈作两半,连同他的主人脸上同样是一道鲜明血痕。晃展依旧怒目圆睁,却在这一剑之下已断了气。
这两剑将众人都惊得不敢轻举妄动,苏尚清往远处望一眼,同为四大宗师的任骧已经杀来,身后是另外几个被国师私自调遣的化生境边将。
“卿童,快走!”
枫卿童这才醒悟,猛地拔出长剑,一跃而起,就要径直远去。
任骧弯弓搭剑,又是一剑风起云涌!
枫卿童此时有防备,奈何已经身受重伤,匆忙提剑挡住,这一剑直接将他轰向地面。
“拦住刺客!”
周围神起境众人一见枫卿童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一拥而上将枫卿童团团围困其中。
“我来救你!”
苏尚清一跃自愿入瓮,与枫卿童并肩站在了一起。
任骧在空中御风而行,在半空中再搭弓,手臂颤抖依旧将弦拉满,怒喝一声:
“中!”
苏尚清正要提气迎上,忽觉肩上一阵怪力,匆忙望向身边的枫卿童。
枫卿童眼眶深黑,猛地将苏尚清提起,一把甩出包围:
“滚!”
苏尚清被甩出圈外,枫卿童胸口血流如注,再次咬牙提起剑。
那金色箭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撞击在枫卿童的落云剑上,枫卿童脚下一时又深陷两寸。
“给我,破!”
枫卿童一剑将那箭羽劈作两半,浑身都是汗水。
他看了看手中长剑,身为神器的落云剑竟已经折了,成了一柄断剑。
“人重于器,区区十二位的穿羽箭,竟折了你。”
枫卿童身上声势再次暴涨,望着那柄断剑,彻底陷入疯癫:
“你,就这样臣服了吗?!”
长剑颤鸣,猛地自行震碎,那剑魂却依旧留在枫卿童手中。灵力疯狂注入压缩,枫卿童以剑魂为引,竟生生用无穷无尽一般的灵力再铸神器!
“王燧,我竟然还要帮你。”
枫卿童眼眸之中灵力飘荡,邪性凛然。
“杀!”
一剑劈砍,瞬间将人群之中打开一个口子。枫卿童跃身而起,直直扑向再无箭矢跃在空中的任骧。
“就凭你,也能列进四大宗师?!”
一柄黑色灵剑猛地幻化,好似与天齐高;黑色巨剑横空,随着一声怒吼猛地斩下!
“死!”
任骧大骇,匆忙将神弓注入灵力,横在面前:
“快来救我!”
但是一切都晚了,那黑色神剑将那神弓劈作两半,连同弓下的银铠神将一柄并一分为二。
枫卿童片刻不留,从变作两半的任骧中间飞
离而去他如今真的彻底是油尽灯枯。
身后众人全都呆滞,一时竟望了追上去,许久之后才有人喊着追杀刺客。
……
国师府中,称病在府中的司徒虬一掌拍裂了身边的廊柱,神色阴沉:
“华清剑出世,原来他已死了!”
“好一个杀虬斩龙!久让,传令下去,让那群废物不用管另外两个人,只去追那个西门隐!”
此时,再想到谍报中说,风千陌的武功似乎是西门隐所传,司徒虬更加不安难道他真的也姓枫?!
司徒久让已经领了命要出府,司徒虬又将他叫住,亲自拄着鬼神杖,脸色阴沉:
“我亲自去,他不能活!”
司徒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明明皇帝死了,龙气依旧有主,这是为什么?龙气难道不在王燧身上?
到了皇宫,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司徒虬的脸色更加难堪。
本想逼出老剑客,让鹬蚌相争,自己绝不冒险,更不会让王燧得死与他有任何得直接关系,防止龙气产生敌意。
可皇宫一战中,老剑客根本不存在,国器捉云手套也没有出现,龙气依旧有主,自己对武将军力的掌控也必将因为这么多将领的死去而变弱无数……
司徒虬望向外面的天空,不顾占星师忌讳,掐指算起,越算司徒虬的眉头皱的越紧,反噬让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但他依旧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良久,司徒虬睁开眼睛:
“在北边,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那个刺客!”
司徒久让早已跃跃欲试,眉目之间都是狠色白衫长剑,如此修为,原来他就是镇北辖境的账主,自己可还一直没有与他清算!
“拿上这个!”
司徒久让接过鬼神杖,带上人马,径直向北而去。他的手中,多了一个水晶球,能够指出枫卿童的位置。一个风中残烛一般的重伤之人,司徒久让也半点也不会小看。看着又多了几大化生境亡魂的鬼神杖,司徒久让脸上展露出病态的笑容不知道把你放进去,会不会也能看到你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的脸呢?
......
枫卿童衣衫残破,身上血流不止,一出龙阙都城就已经头昏眼花。但他还是凭着本能不断向北而去北方,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如果这次见不到,那么可能真的就永远都见不到了。
枫卿童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要妥协,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长久?如今连再见一面也难了。他现在只求再见一眼鱼幼薇,只求还能够好好说说话,还能一起做一些事情,任何事情都好。哪怕只是坐着,对着彼此傻笑也好啊……
……
最北方,本该姓王的林山雨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浑身颤抖,披一件薄衣来到帐外,向着南方眺望而去。他看不出什么天象,但他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是龙气动摇,王氏血脉深处传来的悸动。
王山雨进帐穿好衣服,再次出门已经装束整齐,他眼神深邃,冷声对守夜兵士道:“备马。”
一人一骑,星夜之中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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