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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买就滚出去,要是没钱就别装孙子,这模样跟大爷似得,实际这行为还没有女子直接,这林芳雪过往确实不是很好,但是你过往就好了?季河君,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你可还有印象?你是不是都忘了个干净?她是曾经在怡红院,但是她也是凭本事吃饭,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你呢?你连她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季倾安说了一大堆,语言极尽粗鄙,把周遭人都说的一愣一愣的。
因为季倾安在脑海中,想起来原主那服毒自杀的母亲,想起了那日雪地罚跪冻死的原主。
整整两条性命,虽然不是季河君所为,但是是若不是季河君,她们娘两何故如此?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愣神,这云清王妃没看出来这么彪悍啊!顿时让兵部侍郎蒋新伟确定了一个想法,要离这云清王妃远一些。
果然之前不应该得罪云清王妃是对的,还好上次没有造成大错误。
季河君也是有些愣神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季倾安竟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儿,直接伤了他的面子,他觉着这季倾安行径太过分了,只是他忘了自己这一路干了些什么糟心事儿。
可能这就是选择性失忆吧!
“你就是如此对你父亲的?你也太没尊卑观念了吧!”季河君已经气到了极点。
季倾安也好不到哪儿去,她面色很是不好:“你怎么对我的心里没数吗?况且若是论尊卑,我是云清王妃,当属为皇家人,父亲是要尊我一声王妃的!”
通过周遭人解释,季倾安大概了解了其中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于是乎,季倾安干脆长袖一番,便从台子上拿取了笔宣纸,边写边说着:“既然父亲如此想去买入我这牙刷牙膏,自然是不能让父亲空手而归的,毕竟来一趟也不容易,若不是父皇严令,我怕是今日都瞧不见父亲。”
季河君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心想,若是早些这么有觉悟,何故闹得这么难看?只是他如今已经在这些大臣面前丢了脸面。
于是乎,季河君还是板着个脸说着:“准备如何?你必须必须好好给我一个解决方法,不然我就不走了。”
季河君如此不要脸的说完,宣纸上的墨水也开始干的差不多了,只见季倾安双手将宣纸展开。
只见上头写了一些字:“欠条:今日丞相季河君欠倾泽日用品商铺一千八百两银票,择日奉还,每拖欠一日,便加收一两银子的欠债费。”
季河君瞬间看着傻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有这种欠条?
季倾安开始出言解释:“父亲不是银子带少了么?我们倾泽日用品商铺可以赊账,父亲签个欠条即可,这么多大人都在这儿瞧着,都可以为此事作证,父亲没带银子没关系,不打紧,晚些还上就好了,反正父亲银子多,多欠几天,也能让本王妃多赚些钱,不知道父亲认为本王妃这个提议怎么样?若是觉得可以,现在就可以签下父亲名字,盖个指印,就可以开始生效了!”
季河君脸一沉,瞬间变了:“这等破烂协议,本丞相不签!银票,本丞相也不会出!”
季倾安这时又发话了,还是转身朝着各位大人说的:“那父亲不签字也就罢了,反正先前应下一定要九百件的人儿也不是我,我们倾泽日用品商铺顶多就算吃了个哑巴亏罢了,也没有亏很多,左右我们也不是只卖这一天,这九百件迟早也能卖出去,只是早晚问题罢了,只是我给在座的各位大人提个醒儿了,各位大人以后若是做生意可要注意好了,以后可要离我父亲远一些,毕竟我这还是些小事儿,没有造成很大亏损,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大事儿,可就要当心好了,那就收不了场了!”
柳御史第一个发话开始了:“云清王妃此言甚是,老夫一定会去遵循,毕竟这季丞相的表现也是看在我眼里,着实是有些……”说话间,柳御史瞧了陆清泽一眼,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本来这江老将军是要买下一千件的,若不是这季丞相硬是不肯相让,这江老将军这边银两都付清了。”
兵部侍郎蒋新伟也是在此时发话了,一下子便让在座的各位都想起了方才江老将军进门儿时的大手一挥,两千五百两银票一掏,便底气十足的说着:“给老夫备一千份儿最好的!”
人群中有百姓也开始嘀咕了:“若是这云清王妃早些卖给江老将军,何故如此?季丞相此番行为实在是有些无法言喻,之前大话倒是放的好,结果后面……这有些尴尬啊!”
“季丞相啊,不是老夫说你,你说说,我们哥几个先前都说了,若是你买不起就不要逞强,你看看你现在干了些啥事儿?欺负人家掌柜的,还出口伤人,竟然还妄想分文不取?”杨尚书也是啧啧出声。
今日季河君如此,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专挑女人欺负,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季河君自觉无理,便开口说着:“本丞相又不是说不付账,只是说要小厮跟着本丞相回丞相府去取了不就可以了,签这么多个欠条多麻烦?还伤感情!我们父女之情需要签这么个欠条吗?你这不是摆明了对为父不信任不是?”季河君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季倾安感觉自己这个糟心爹,无时无刻不去想办法刷新她的认知。
季倾安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本王妃认为,签这个欠条很需要,女儿确实不相信父亲的为人。”
这话一出,许多大臣笑了:“这云清王妃真是个直接的性子。”
季河君听了却是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话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口?
“王妃,你这话实在是太伤为父的心了。”季河君见状装了把同情。
然而,季倾安的话语还未说完,只听季倾安又接着说道:“父亲如果不想签这欠条的话也不是不行,借下柳御史的两千两银票即可,柳御史不是刚好愿意借给你吗?到时候你再还给柳御史不就可以了?柳御史那头那般信任你,不需要像女儿一样,不相信父亲还要父亲签欠条的!”
这话一出,柳御史倒是很快接话了:“云清王妃说的很对,季丞相,诺,这便是两千两银票,你若是不想打欠条,那便借给你吧!老夫也不需要你打欠条的,到时候及时还给我就可以了。”
季河君欲哭无泪,他柳御史哪里是相信他不需要他打欠条?怕是到时候他一旦不还,就会被柳御史给闹得人尽皆知去!更何况,他若是接了这柳御史的银票,那不就等于他是花银票买了这些个破烂玩意儿吗?
这事儿怎么又绕回前面去了?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于是将银票推到了柳御史面前:“柳御史先收回去吧!本丞相还是签这个协议吧!”
季河君心想,现在先签下这个什么欠条协议,到时候这季倾安的人儿一旦来他丞相府,他就反悔,闭门不开。
到时候这季倾安还不是拿他没办法?他就不相信了,这季倾安还能告到皇上面前去不成?他是不会相信的。
季倾安见季河君乖乖在欠条协议中,签下了自己名字,还盖上了红指印。
季倾安双手拿着宣纸扬了扬,促使墨迹干的更快些待到差不多干个透彻了,季倾安就吩咐着身边站着的尹航:
“去给丞相爷把货搬上丞相府马车里头去,今日左右这丞相爷也带了自己马车来,不能来浪费不是?”
尹航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季河君笑意融融,瞬间又变成了一个慈父的模样,仿佛先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先前他的那副模样已经刻入所有人心里,无法忘怀。
“这才对嘛!”季河君笑的极为灿烂,季倾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父亲,可以走了,好走不送!”
季河君虽然对季倾安所言话语不喜,但是能侵占季倾安便宜这事儿,他内心还是很开心,也算是报了修葺后院之仇!
于是乎,季河君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随后,季倾安将这欠条协议递给了身旁站立着的陆清泽,说着:“陆清泽,这个任务便交给你了,可以完成?”
陆清泽接过,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就跟面对boss一样,很是尊崇的说着:“没问题。”
随后,陆清泽也迈着很大步伐,便紧随其后的走了出去。
季倾安瞧着陆清泽背影,心下突然生出了很多想法,在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奢望的古代,能找到一个能宠着你了解你的喜好与想表达的意思的伴侣,实则是一种说不出的庆幸。
其实陆清泽今日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将倚老卖老的季河君解决,甚至一句话就能让季河君乖乖把钱送上。
但是为了尊重她,陆清泽宁愿原地不动,只听她的吩咐。
又是听了季倾安的一句话,这堂堂一朝云清王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
这是世间多少女子想要奢望的待遇?她又是何其荣幸,能得陆清泽如此对待?
季倾安心下很是感动,这时,这闹事的主角季河君离开了,其他大臣也不再停留了,都去了外头王公公那登记完毕之后,就四下散开回各自的府院了!
外头登记好了的王公公,也在这时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开始对季倾安表示歉意:
“本来咱家是准备帮王妃您的,只是云清王殿下对咱家说这事儿不需要咱家掺和,说王妃能自己解决,于是咱家都没有进来帮忙了!还请王妃不要怪咱家。”
季倾安摆摆手:“王公公,哪能怪你呢?其实陆清泽那意思,就是我的想法,我那糟心爹太让人糟心了,今日回去,您可要好好替我参他一本,就把今日发生之事儿原原本本告诉皇上就可以了!”
季倾安本来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季河君这些个反派,偏偏要觉着她是个好人,就敢于在她面前找存在感,让他心里头不爽!
先前不让陆清泽与王公公掺和在里头,是因为她还是想让外头人看下她的能力,至少让别人知晓,她季倾安是不好惹的,不管那人是她什么人,就算是她亲爹,若是想找麻烦,也要让上一让,讨不到什么便宜。
虽说她没让王公公明面上帮她,但是她让王公公背地里头参上季河君一笔,让他被人搞了,还不知道是咋回事!
季倾安想想,就觉得季河君那个糟心爹脸上的表情,怕是会很有趣!
真是太有意思了!
等到季河君走后,林芳雪继续开始投入了她的导购销售行业,开始一个个给人介绍这牙刷牙膏的功效,以及使用方法。
只是那热情没有了最开始的模样,头颅也低垂着,颇显她的不自信。
女子一旦不自信,便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是悲哀!
待到之后购买的人数稍微少了些,季倾安让小玢替代了林芳雪的导购销售角色,将林芳雪拉到了一边角落中坐下:
“还难受吗?”季倾安轻声开口说着。
林芳雪摇摇头:“不难受了,因为季丞相他的确说的对,我的那些个荒唐过往,是无法从我身上抹去的,它将伴随我一生。”
说话间,那声音的寥落沧桑感尽情显露。
这是戏子的无奈,其实古代与现代皆为如此,倘若你的过往无法言说,那这必将成为一部分人无法触及的软肋,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利器。
季倾安其实有些心疼林芳雪,其实接触这些日子一来,她真心觉得这姑娘不错,只是以前走错了路,信错了人,就是这阴差阳错,葬送了她一生。
因此她想为林芳雪帮上一把,助她摆脱困境。
她伸手握了握林芳雪的手,语言恳切的说着:
“过往无法抹去没关系,重要的未来,你要始终坚信一个道理,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方才能够抵挡得住别人的唏嘘咒骂,方才能毫不顾忌的说上一句我早就不是那样了,最好的盾牌不是别人给的庇护,而是自己给自己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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