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寨子人也不太欢迎,一堆人只好灰溜溜地从屋子里面出来,要说这一路也就在这个村子遇到这种情况,至少到了其他的地方,当地的人都是当神仙一样供着自己,也难免让人心里有点落差。
“我们去哪?”殷宁望了望大家。
“当然是下山啊,我们在这里赖着干什么?没看见别人一点也不欢迎?”王樾涵生气地说,“看见他们那脸色,我恨不得拿起重剑屠了这部落。”
“要想屠了这部落,得先治好雨菲,”邹寅大哥笑了笑,“毕竟人家手里有解药。”
“雨菲,你怎么样了?”秦允暮关心地说.
雨菲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感觉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痒,要真是有剧毒,那肯定有很大的反应。”
“那个人不是说,圣灵人抵抗力一般都会强一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吗?”秦允暮宽慰道,“既然人家那么说了,肯定是有先例证明,就不要太担心了。”
“对的,”风璇也赶紧做了补充,“这地方灵力充沛,明显有圣灵人气息,说不定这里的圣灵人被虫子咬了之后,确实没什么反应呢.”
“总之不要担心,”秦允暮说,“我同意大家的说法,要是真的有危险,还至于现在都没什么事。我们这回下山,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这虫子咬到。”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着下山路,毕竟天已经有点黑了,不紧要找准回去的路,还要时刻留意不要被虫子咬到。
“你说,这山上这么多毒虫子,这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啊,”风璇好奇地问。
“没听人家说,这虫子可是他们的圣物呢,”殷宁鄙夷的说,:“话说也是奇怪,很多人都会把自己害怕的东西当作圣物信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逻辑。”
“往好听了说叫作执念,要是往不好听了说,那就是认怂,”邹寅说,“想想以前的故事,害怕火山,就往火山祭祀活人,害怕某个猛兽,就往其巢穴供奉食物,那么害怕虫子,就...”
“就什么,”殷宁笑着问道,“说不出来了吧,说到底,还是他们不肯和这虫子斗争,这虫子毒性再强,人类又怎么会打不过他们。”
“说不定这山上的人根本就不害怕虫子呢,”钟璃猜测,“人家活了这么多年,估计身体里早就有抗体了。”
殷宁还是觉得不对,“既然不怕,又何必准备药草。”
“我说咱们先别操心这个了,”邹寅说,“我们这路路线走的到底对不对啊。”
“没错的,”秦允暮说,“大家只管注意身边的虫子就好,走过的路我有印象。”
“反正咱们队长火眼金睛,我们只管跟着走就是了,”樾涵说。
又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已经可以望见山脚了,就当大家觉得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有一声女子的惨叫。
“啊!!!”
“什么情况!”大家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通讯仪上的照明光束同时照相了一个方向。
就在正前方,一位女子瘫坐在地上,正捂着自己的大腿。
“怎么样?要不要紧?”大家急忙跑到跟前。
那女子来不及回应,那粗手中的一把刀,在大腿上狠狠的剜下一块肉!
“啊!!”几个小女生连同那女人一同惨叫起来,谁也受不了看见这么血腥的一幕。
邹寅赶紧协助她包扎,并施以简单的法术,钟璃给了那女人两片草叶,“含住它,有麻痹的作用!”
待这女人完全平静下来,大家这才明白,女人今天在山下采叶子,回去的时候不幸被这虫子咬中,这才落得这副下场。
“原来如此,”秦允暮简单说了下队伍的来由,之后又急忙问道:“我朋友也被虫子咬过了,刚被你们酋长女儿治疗过。”
说着雨菲又把手伸了过去,那女人看了看雨菲的胳膊,“这不都已经好了吗?要真的有事,这包可是会越变越大,你整个人现在都会昏厥。”
听了这姑娘一番话,大家也算松了一口气,能不能调查出什么不要紧,只要所有人安然无恙就好。
“既然你现在受了伤,不如跟我们在山下住吧,”风璇说,“我们毕竟也会些术法,倒不至于出现什么危险,你现在这情形,估计连山都爬不上去吧。”
那女人十分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其他人想想也好,毕竟对这女人多少有些恩惠,没准还能在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一路颠颠簸簸,终于回到了平地上,车子就停在前边。
“这车子上只有两个帐篷,每个也就挤下三四个人,这下怎么睡?”王樾涵问。
“留几个男生在外边守夜吧,兴许这山角也有虫子,就算是没有,也可能出现什么野兽,大家还是警惕点好。”秦允暮说。
邹寅则是把车上的一些食物翻了出来,“我可饿坏了!”
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生起了篝火,大家席地而坐,忽然觉得能在这荒野丛林中露宿,也是件很奇妙的事。
那个人明显觉得自己不合群,只是安静地自己吃着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秦允暮问她。
“叫我阿单姐好了,”女人不好意地说。
“这么晚了,还在山下采叶子吗?”秦允暮继续问。
“嗯。”
邹寅年那女人也不是很爱聊天,就直接问她:“你们每天要在山上生活,还要上下山采东西,有这些虫子在,你们岂不是每一刻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虫子可是我们的圣物,请你不要这样说。”
“圣物?”殷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虫子别说差点害死我们的队友,就连你们当地人,都时刻会被他毒死,你们却要把它当宝贝?”
“殷宁,”秦允暮赶紧示意她语言不要过激,毕竟那是别人的信仰,嘲笑别人的信仰是件不礼貌的事。
“其实,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可以对这种虫子免疫,”那女人继续说下去。
“怎么,莫非人与人的体质还有不同?”邹寅说。
“不是的,因为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是从小接受训练的。”
这句话倒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怎么,莫非像现在这样,被虫子咬几口,慢慢生成抗体?”
女人犹豫一下,“是,也不是,”她放下手中的面包,诡异的眼神看着大家,“在我们这里很多人,从小就要从身上划出一道伤口,让毒性很小的幼虫钻入伤口之中,这样既慢慢哺育幼虫,又慢慢锻炼自身对这种毒的抵抗力。”
目瞪口呆,几个人张着嘴,此时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可惜,”那女人有些暗淡,“我还是不够强大,身上只有几个巢穴而已,而对于酋长一族的人,至少要有十几个巢穴,才能树立威信。”
殷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而旁边的雨菲和风璇差点要把刚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那你告诉我,”殷宁用质问的眼光:“你们哺育着这些虫子,这些虫子给你们带来什么?”
“嗯?”那女人有些奇怪,似乎在这是伟大的付出,又何谈回报?“你们知道吗?当那些已经长大的虫子,突然有一天回到你的身边,又重新钻到你身体的那个巢穴之中,那是什么心情吗?是爱,是归属,虫子也有情,他不会咬哺育自己的人,更不会让其他的同类这样做,所以,当它在你身体乱动,即使你会感到疼痛,却会一种满足感。”
“这是哪门子的习俗,”王樾涵在一边不禁笑了起来,“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习俗,你说,为了这些规矩,每个人身上都有不能完全愈合的裂口,甚至寿命都还会受到影响,竟然还乐此不疲。”
“确实,我们族人的寿命确实会短一些,”女人回答。
“这不就得了,那还坚持什么破规矩,”王樾涵毫不留情地说。
阿单姐不再说话了,在她的眼里,也许游歌组的人才是怪人。
吃饱喝足,也许该睡下了,本打算男人挤一个帐篷、女人挤一个帐篷,可女生们似乎有难言之隐,都不愿意和阿单姐挤在一起,这也难怪,和身体孕育过虫子的人紧贴着睡,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这阿单姐还比较识趣,说自己在山上住惯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躺下睡了。
晚上,秦允暮和吕风璇在帐篷外边把守,雨菲也坐了过来。
“允暮哥,雨菲姐,你说真的有这么怪的人吗?”风璇问。
“这谁说的清楚呢,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信仰,很多我们无法理解,而他们却习以为常,慢慢地也就成了规矩。”雨菲说。
晚上的时候,看着远处的阿单姐一个人睡在地上,心里也不是滋味,雨菲想拿一件衣服过去给她盖上,只见那女人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身体。
雨菲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又回到帐篷旁边。
“雨菲,你刚才跟她说什么?”允暮和风璇在一边问着。
“我也不太清楚,她已经睡得稀里糊涂了,嘴上还说什么‘好痒啊,’‘马上就要愈合了’。”
允暮思索了一下,“若是她身上真的有几个裂口,那说不定是伤口结痂,才会有痒的感觉”。
“她今天可是被剜下一小块肉啊,”风璇说,“她不觉得疼,反而惦记着痒。”
不一会,那女人有开始说话了,“我的小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
雨菲看了看允暮,“你说,她今天真的是到山下去采叶子吗?还是说,她是在找她的虫子。”
“有可能哦,”允暮无奈地笑了笑,“若是那虫子再不回来找她,她的伤口可就完全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