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校舍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束云白大致收拾了一下便躺倒在榻上,想了想,将手伸进怀中一把掏出小妹噗来。
“姐姐我有难,你个小东西为什么不帮忙?”
刚刚明明差一点就被柳心刃偷袭成功了,这个小家伙好歹也是王阶低级灵兽,怎么就没有点忠心护主的架势。
想当初在白云院中将束水绿母女赶出去的时候,她还由衷觉得这家伙没白疼呢。
难不成是惯得了?
小妹噗被拎着,很是不舒服的“嘤嘤”叫了几声,小爪子来回挥舞着,看着好不委屈可怜。
叹了口气,束云白将它轻轻放下,又顺了顺它凌乱的毛发,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祁管事,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不声不响,若不是她受托前来送东西,他们还能瞒住多久,或者......那里早就已经变了天?
这么想着,束云白跳下塌去抽出一张纸来,拿起炭笔写了几句,想了想,又添了几句,随后从包中翻出一张玉牌,汇聚一丝灵力点在上面,那玉牌顿时柔光一闪,变作一只毫不起眼的鸟儿。
“去吧,找你的主人。”
这么说着,她将纸卷起来绑在鸟儿的腿上,抱起它走到窗口,扬手,鸟儿扑棱棱闪动着翅膀,在夕阳的余晖中越飞越远。
眯着眼看着天边好看的颜色,束云白清澈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上次同扬哥哥一起看夕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咔哧咔哧。”
有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出来,还没来得及进入情绪的少女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去。
“小妹噗?”
小兽背对着她蹲坐在桌旁,好像正在开心的啃食着什么东西,旁边是她回来就换下的外衣。
“你在做什么?”
好奇的绕到小家伙正面去,待看清它小爪子里抱着的东西时,束云白不禁满脸黑线。
“你这......是在吃它吗?!”
看到少女一张小脸凑过来,脸色还不怎么好看,小妹噗有些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更加抱紧了爪间的东西,还占有似的又“吭哧”啃了一口,小嘴巴呱唧呱唧嚼的十分带劲儿。
“你......我......”
场面过于诡异,束云白一时之间有些词穷,竟然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小妹噗一口接一口十分香甜的啃完了她刚刚搜刮来的士阶高级法器柳心刃。
心满意足的舔了舔爪,小家伙毫无愧疚之心的跃进束云白怀中,扬首“嘤嘤”叫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去了。
“扬哥哥......你有没有见过会吃法器的灵兽......”
目瞪口呆的抱着怀中睡得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束云白嗫嚅着,仿佛自言自语。
云一扬自然不会回答她,从她结束闭关的那天起,他就进入了沉睡中,若没有适当的灵药滋养,他就只能依靠缓慢的吸收灵气来进行自我修复。
这也是束云白之所以一定要上紫荆学院的原因——她越强,云一扬吸收的灵气就越精纯,灵魄也就越强大。
而外人不知道的是,她如今已是九阶武士了,之所以能在众人面前瞒天过海,全都依赖云一扬无形间的保护。
一个武帝之尊的灵魄,虽然残缺不全,但想要在这个大陆做些什么,仍是易如反掌。
怀抱着小妹噗的束云白找不到答案,只得暂时搁置这个问题,看这个小家伙睡得这般香甜,她也觉得有些困倦了。
算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么想着,束云白也不再纠结,心安理得的铺床睡觉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紫荆学院的新生是没有课程和老师的,要等到第一次新生挑战赛之后才有名额,也就是说,包括昨天在内的这三天,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洗漱完毕,换上新衣,草草吃了些干粮,束云白抱着小妹噗出门的时候已近中午了。
也许是错觉吧,总觉得这个小家伙好像沉了一些?
昨天回来时她就有注意到,新生是有修炼室的,就在学院的南侧,一路下来还不断地有指示牌提示方向,比起寻找校舍来说要简单许多。
她虽不担心新生挑战赛的事情,却也不想荒废了修炼。
扶湘那边已经传信过去了,怎么处理也不关她的事情,她需要做的只是修炼再修炼,能有多高就修到多高,等达到武圣级别,就再不惧艰难险阻,什么峡谷平原,天堑沟谷,天材地宝统统任她收取。
这么想着,束云白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新生修炼室前。
抬头看着七层高的小塔楼,她不禁有些犯愁——这一看就是根据能力排列的,那么到底该不该直接去到最顶层呢?
然而束云白很快就发现,她这一闪而逝的小小烦恼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因为她可能根本就走不进去。
看着面前两个趾高气昂拦住她的小喽啰,少女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两位大哥,我也是新生,为什么就不能进这修炼室呢?”
“奂琅姑娘正在里面,谁都不许进去。”
其中一个扎着一条小辫,身形很是健硕的男子......嗯......少年,不耐烦的皱着眉,一边挥舞着手驱赶她,一边对着另一个马脸瘦小的少年使唤道,“你再去寻些净水来,给奂琅姑娘送进去。”
净水,顾名思义干净的水,不同之处在于这种水很贵,是炼丹师倾注些微灵力而得,市面上一壶就要一钱银子。
果然是圣女之尊,喝个水都这么讲究。
束云白手搭凉棚望了望塔顶,随后凑到小辫男旁边小声道,“我说大哥,你放我进去,我往上走些,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家奂琅姑娘,可好?”
“你,你说什么呢,奂琅姑娘不是我家的,你,你这......”
小辫男憋红了一张脸,嘴上虽然结结巴巴,脸上却是从下巴上的绒毛直红到了头发丝,无比娇羞。
“你看,你今儿个放我进去,明早就能迎娶你家奂琅姑娘,我嘴巴开过光,特别灵,试试呗?”
用胳膊拐捅了捅小辫男的腰窝,束云白很是狗腿的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我都懂”的知心大姐姐样。
“那......那怎么好......意思......”
小辫男粗犷的脸颊已经红的快要熟透了,直捂着脸一副幸福到飞起的样子,还扭了扭健硕的身躯,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铁面无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