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弄清楚钞票的真假,并不需要对伪造出的假钞有足够的了解。人们只需要牢牢记住真实钞票的外观、触感等的各种特点就够了。而这个世上,失败的人各有不同,成功的人却多半有着类似的特点。就像是每一期的福利彩票的大奖只有一种正确号码,其他的号码都是无法兑换到大奖的一样。左哲只需要如同天上的太阳一样,给人们竖立正确的榜样,就可以让人们按照左哲给出的榜样来改变自己,并朝着“正确”的方向迈进。
所以,左哲要做的是榜样,是教科书的标准答案,是正确的代名词,是指引人们前进方向的灯塔。这种智慧虽然偏向于教条,但却能够给予绝大部分人以正确的指引,这就是属于太阳的智慧,给予人们希望并让人们获得正确方向的智慧。
只是,究竟要如何执行,才能实现这样的境界呢?
如果是让消费者购买一种商品,就需要尽可能的宣传这种商品的好处,让拥有购买力和购买意向的潜在客户能够轻易发现这种商品,并在广告宣传中潜意识认为自己需要这件商品。唯有如此,潜在客户才能在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这种商品,并掏钱购买。而如果宣传的是一种信仰,则需要将这种信仰的好处以及正确性宣扬给潜在的信徒们,让他们理解到信仰的好处和必要性。
但是,左哲想要传承下去的却并不是商品和信仰。人们可以拒绝某件商品,也可以没有信仰。但是,人们却不能没有希望。没有信仰,人们还可以浑浑噩噩的生活;但如果没有了希望,生活将变成灾难般的难以忍受。
远方的海面上,渐渐的出现了一艘巨大的货轮。漂浮在海面上,左哲做出了拍打海水的样子,嘴里发出了大声的呼救声音。
货轮上的船员很快就发现了海水之中特别显眼的左哲。没想到居然能够深海中发现活人,货轮上很快就放下了一艘救生艇。笃笃笃的马达声中,救生艇破开了深蓝色的海面,划出了一道赏心悦目的白浪,快速的朝着左哲的方向驶来。
看到救生艇向自己驶来,左哲也开始了游泳。这些天来,左哲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可身上的衣物却都已经被海水浸透泡烂,身上的电子设备更是早已经被深海的巨大水压给压扁损毁。此时此刻,左哲身上只有一条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内裤。
被满脸惊奇的船员救上了救生艇,左哲装出了一副失忆的模样,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平洋的深海区之类的问题并没有做出回答。好在,前来救援的船员是华夏人,而左哲的外貌也是华夏人。同为华夏人,船员们多少有些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的亲切感。
在热情的船员的帮助下,左哲回到了这艘正好返航的货船。
虽然左哲推说失忆,但毕竟是同胞,货船的船长毫不犹豫的接纳了左哲,并载着左哲朝着华夏的方向前进。
穿上了干爽的衣服和鞋子,左哲看着在海水里浸泡多天却依旧与常人无异的身体,心中有了新的明悟。虽然左哲的身体已经与普通人大不相同,但左哲却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与普通人一般无二的外貌。不只是这一次,前几次的考验中,左哲的样貌都始终保持着与普通人一致的样子。这并不是说左哲是个过于看重外貌和形象“外貌党”,而是隐藏着一种潜意识的观念。那就是即便左哲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和高深的境界,却依旧认为自己是个人。在左哲的认识里,不管是“凡人”、“圣人”还是“仙人”,都属于“人”的范畴。相比而言,无论是神灵还是至高境存在,都已经不再将自己当人看了。
而巧合的是,神灵和至高境存在,都属于走岔路的存在。其中,神灵只是至高境的走狗而已,掌握的法则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法则。而至高境存在,则是已经自大到了自诩“至高”的家伙。可实际上呢,如果对方真的是自诩的“至高”,对付起左哲和人祖来就不需要这么磨磨唧唧了。
“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如果放弃了身为‘人’的身份,就相当于放弃了一种十分重要的特性?”如果事情如左哲所想,那么所谓的“人祖”,也就只是自诩的“人祖”,而并非真实意义上的人之祖。当然,在这里说的“人”,并不是狭义上的人,而是高智慧生命的统称。
一路向西航行,左哲经过半个多月的航行最终被送回了华夏。经过了警察的联网调查,左哲的身份证明被揭露了出来。而后,警方联系上了左哲名义上的妻子,上官凰,要求上官凰来领人。
对于警方的要求,以贤妻良母面貌示人的上官凰立即带着宝贝儿子将“失忆”的左哲领了回去。至于遗失的身份证件,等到了户籍所在地后再补办。
重新回到了天都市,左哲再次回到了市南郊的拆迁房。虽然左哲已经变成了“破鼓万人捶”般的无能之辈,可上官凰的优秀、美丽和富贵的身世却依旧为左哲招来了一大批的小报记者。于是乎,左哲在天都市的名声越发的臭了。网络上的网民们纷纷发言,劝上官凰赶紧跟左哲这样的人渣离婚。居住在附近的邻居们也将嫌恶的眼神投向了流浪汉一般无能而且好吃懒做的左哲。
深夜,拆迁房里,明亮的白光之下,左哲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与对面的上官凰人祖和男婴对视。
“你的表现很是差劲啊。”人祖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左哲。
“是很差劲。”人祖身边凭空漂浮的男婴鄙夷道。
男婴无时不刻不在汲取着左哲的力量。按照这样的进程下去,等男婴十六周岁的时候,就能将左哲的力量汲取殆尽了。
只不过,经过此次的“离家出走”事件,左哲已经不再是初来乍到时的那个左哲,对“无我”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所以,左哲没有丝毫将男婴当做儿子的意思。
看着对面看似年轻美丽的人祖,左哲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你已经落入了至高境的圈套,你还没有发现吗?”
听到了左哲的这句话,人祖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偏头看了眼漂浮在身边的“儿子”,人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就像是两只在陶罐里打架的蛐蛐,即便有一方能够获得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左哲反问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不能苟同。”人祖摇头道。
“我并没有征求你的认同的意思。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但前提是我们不能坐井观天,要有更加开阔的视野。”左哲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发现了什么?”人祖却是问道。对于左哲这种说话大喘气的家伙,人祖很是不爽。
只可惜,左哲已经不再理会人祖,而是回卧室睡觉去了。不论是对左哲还是人祖,亦或是这个不到一岁的男婴,吃喝拉撒睡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左哲却像是普通人一样,在夜晚明明并不疲倦甚至精神奕奕的时刻选择了睡觉。相比而言,人祖只会在人前表现的像是普通人中的精英人士,精英阶层中的贤妻良母。而在普通人无法看到的地方,人祖就会变成那个虽然实力被封印,却与普通人有着巨大差距的“人祖”。
因为左哲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左哲与男婴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想要修补起来并建立起较高的亲密度是很难的事情。所以,身为左哲竞争对手乃至是敌人的人祖,也就不需要过多的关怀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了。毕竟,人祖需要战胜的敌人只有左哲一个。就像是一场考试的考生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交了白卷,另外一个不管是考1分,还是100分,都可以获得胜利。那么,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去考100分呢?相比于辛辛苦苦的答题,去考100分,还不如想想竞争对手为什么选择交白卷。如果竞争对手不按照常理出牌,去贿赂了老师,将这场考试的名次内定了,那不管另外一方考1分还是100分,卷面成绩都会失去意义。
男婴在同时汲取着左哲和人祖的力量。等男婴十六周岁的时候,男婴就会从左哲和人祖之中选择一个人作为监护人。按照眼下的局势,男婴更有可能选择人祖充当监护人。届时,人祖就会获得男婴在这十六年内获得的力量,而左哲将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是死亡。
但是,眼下的局势却变得诡异,诡异的似乎不能按照常理来思索了。面对左哲的变化,人祖也开始思索这里面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只可惜,相比于快速提升上来的左哲,已经沉寂许多年的人祖已经失去了曾经属于人的许多特质。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很难做到如同年轻人一般的充满活力和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