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
“崽崽怎么样?”
俩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觑片刻,穆舒遥闪身把他让进来,关上门背对着他回道。
“他在家里骑自行车,撞伤膝盖,幸好骨头没事,肿了一个大包……”
穆舒遥说着,转过身来,对上局促地站在那的宁泓捷,挑挑眉看着他。
“不进去坐坐?”
穆舒遥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这人一看就是从保镖那边听到些含糊的话所以急匆匆赶过来,不留饭没关系,人总得让他看两眼。
宁泓捷忙点头,“嗯,我来看看崽崽……”
说完,难得地为自己的唐突现出几分心虚,“没打扰你吧?”
穆舒遥转身往里走,“打扰谈不上,不过崽崽睡了,你要想关心他几句,得坐下等等。”
对宁泓捷这不速之客,穆舒遥谈不上欢迎,但她将心比心,明白对大部分父母而言,只要孩子有事,基本没理智可言,不亲眼看过问过摸过,是不会放心的。
拓城离V城说远不远,说近却怎么也有千公里,崽崽是早上摔着,他下午就赶过来了,说明他是真在乎崽崽。
穆舒遥去厨房倒了杯热茶出来,递给还站在客厅中央不知所措的宁泓捷。
“崽崽大概还睡半小时吧,你坐着等一会,我还有事有忙。”
穆舒遥手头的工作,许多都是没法假手于人的,即便现在多了个助理,也最多只能帮她整理或小修细节之类的善后工作。
宁泓捷说了声“抱歉,你去忙吧。”,便端着茶安安份份地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这是他第四次进这屋子,虽然他对小小的屋子充满了好奇,但他只在沙发里安静地喝着茶,不时朝开着门的卧室里面看了几眼。
后来,茶喝够了,就拿出手机看邮件,从前他对穆舒遥是动不动就张牙舞爪,如今,他的那些锋利和棱角,仿是统统收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乖巧无比。
穆舒遥出来倒水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小家伙想着讨要些特别礼物时,就是这副乖巧的样子,低眉顺目的,乖得让她想要伸手撸一下他脑袋那种。
她倒了杯水出来,随手搁在茶几上,转身进了卧室,拍拍嘟着嘴睡得极香的小家伙。
“宝贝,起床吃药了。”
医生开了些外擦内服的药,外用药一天三次,内服药六小时一次。
小家伙揉着惺忪地眼睛扑进穆舒遥的怀里,由着穆舒遥抱着他走出卧室。
宁泓捷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卧室外,脸朝露台那边偏,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作派,手却是朝小家伙伸了过来。
穆舒遥心里好笑,却也为他的尊重而觉得暖心。
“我来抱吧……”
他说着,手小心地避过小家伙的腿,探到他腋下把人抱了过去。
小家伙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头埋在穆舒遥颈窝里。
被换了个怀抱之后,睡意消减一些,小脸往后仰,迷迷瞪瞪地瞅着宁泓捷。
“宝贝,膝盖还痛吗?”
宁泓捷语气温柔,低头用下巴在小家伙的头顶蹭了蹭。
小家伙刚刚还在迷糊状态,把自己是个伤员这事给忘了。
经宁泓捷一提醒,立马皱起鼻子瓮声瓮气地哼道。
“痛的呢,肿了好大一个包……”
穆舒遥瞧见小家伙这趁机撒娇的小模样,既好气又好笑。
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还好意思撒娇呢,让你别骑太快,就是不听!”
小家伙与宁泓捷处了两天之后,早就明白抱着自己这人是个可靠的大靠山。
小脑袋往宁泓捷怀里钻了钻,委屈地为自己申辩。
“崽崽想到楼下骑的,妈咪又不让……”
提起这茬,宁泓捷与穆舒遥不由得都一脸愧色,互相对望一眼,把崽崽放到了沙发上。
“宝贝,让爹地看看伤得怎么样……”
为了方便擦药,穆舒遥给小家伙换成了宽裤管裤。
宁泓捷半蹲在他面前,将裤管卷起来,一手托着他的小脚丫,一手轻轻碰了碰那又红又肿的膝盖,皱着眉怜惜地说道。
“肿得好厉害,确定没伤着骨头吗?”
穆舒遥拿了内服的药和水过来,递到小家伙嘴边,“张嘴……”
等小家伙乖乖把药吞了,穆舒遥才回宁泓捷,“拍了片,让专家认真检查过了,说没大碍。”
宁泓捷盯着小家伙看了几秒,然后抬头环视一下屋里的空间,叹了口气道。
“怪我,没第一时间把事情压下来。我会尽快让人把事情摆平,过两天你们就能行动自由了。”
穆舒遥没吱声,转身把崽崽的杯子放好。
“崽崽,你和宁叔叔在客厅里乖乖待着,妈咪去工作。”
小家伙挥着小胖手,“去吧去吧,崽崽会乖乖的……”
穆舒遥佯装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又对宁泓捷说,“不好意思,我去忙了。”
等穆舒遥回了书房,宁泓捷坐到沙发上,和崽崽并排坐着,视线落在墙边靠着的自行车。
“等你脚好了,爹地陪你去郊外骑自行车,好吗?”
小家伙秒变星星眼,“真的吗?可以把车子载去马场骑吗?”
穆舒遥开的是紧凑型小轿车,自然是不可能把他的自行车放车上的。
但宁泓捷开的是越野车,别说放一辆,放三辆都没问题。
“可以的,宝贝想去马场骑自行车?”
“马场大啊,骑起来一定很过瘾。”
穆舒遥住的这个小区,绿化设施算不错,但毕竟是在市中心,地皮相对值钱,拿小区花园的面积跟马场比,自然是没法比的。
“好的,那你要赶紧好起来,那我们下次就可以去马场骑马还可以骑自行车。”
想起自己是个伤员,小家伙沮丧起来。
“那我要一直待在家里吗?”
宁泓捷点点头,“嗯,要等膝盖消了肿,医生说没事了,才可以出门,而且,就算在家,也不能乱跳乱动。”
小家伙平时生蹦乱跳惯了,这下让他静静待着,想想就觉得难熬。
“哎呀,那是要闷死本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