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草原!
霍去病身后火光冲天,无数营帐滋滋作响的燃烧着,这是霍去病怕有羌族士卒藏于营帐内,下令让将士们点燃的。
而霍去病率领一千将士驻足在羌族单于王帐的百米之外,在他们和王帐之间有近千羌族百姓,有的手拿斧头,枪棍,甚至有羌族百姓拿着食鼎。
霍去病能够看到他们的手在抖擞,腿在发颤,他们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害怕,他们恐惧。但是他们不曾退缩。
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这就是羌族百姓,同常人一样害怕生死,可当他们的单于有难时,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死,亦不悔也。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他们的声音既不响亮,也毫无气势,但,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让人害怕。
在百姓之后是单于姜翰的亲卫,大概有一千人,他们护卫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朝西而去。
霍去病望了望正在离去的姜翰,又看了看眼前的羌族百姓,再看了看自己身边断手,断脚,青铜盔甲被鲜血染红的秦军将士。
不死,不倒。
这是便秦军锐士,这就是他霍去病的兵。
霍去病闭上眼睛,猛然睁开。
“杀……”
带领一千将士冲向羌族百姓,这些百姓在他们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的不费吹会之力的被斩杀。
此时的秦军将士,只知杀!杀!杀,不知因何而战,为何而杀。
很快他们将羌族百姓杀了个对穿,单于姜翰已经没有踪迹。霍去病带着将士们向西追去,在西营门处见到了跨上马匹的姜翰。
单于姜翰的侍卫统领姜忠见霍去病杀来,带了八百侍卫留了下来,另外两百骑兵护送姜翰向西逃离。
没有多余的话,两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你死我活,要么你活我死,这就是战场的真实写照。
“驾……驾……”
一队一百人的秦军骑兵冲入战场,率领这百人的是校尉孙阳,孙阳派遣五百人带着三千马匹在西面弄出大阵势,由于是晚上,羌族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凭经验判断,这才有了先前木将军认为西面有五千敌人的原因。
而他则是率领五百人在北面和羌族骑兵周旋,到现在只剩下百人。霍去病挑杀一人,见到孙阳只剩右手,孙阳身后的将士们无一不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
孙阳下马,对霍去病道:“将军上马。”
霍去病毫不犹豫的上马,带着这百人杀出重围,带着剩下的三十骑,朝西追去。
一追一逃便是一个上午。
“驾……驾……”见到霍去病离他越来越近,姜翰着急的用马鞭抽打坐骑。眼中竟是着急,绝望之色。
姜翰单于或许真的是命不该绝,在他逃亡的前方竟然有一条河,河边有一木筏。
姜翰和其护卫终于从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更是卖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很快他们一百多人来到河边。姜翰的侍卫手持武器,面向追来的霍去病等二十骑。
而姜翰的一个护卫先一步上木筏为其撑船,有两个护卫左右搀扶着他向木筏走去,当他将左脚跨上木筏,右脚却是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提不动。
姜翰此事的脑海里全是王帐前为让他逃离,羌族百姓战死的画面,老人,小孩,妇女一个个死在秦军手下。
不退!不悔!
“死战,不退。”响彻他的脑海,泪水无声流出。
逃离是因恐惧,不走是为责任。
最终他还是转身,不顾属下的劝诫。
此时霍去病等人已经下马,和他的百人护卫对峙着。
“我羌族愿意臣服大秦,大秦王上……万……年……”
苍老无助的声音在这河边响起!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姜翰说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奈!不甘!可,为了羌族,为了不再有羌族之人死亡,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哪怕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选择,一切,为了羌族。
当霍去病带着姜翰回大营的路上时,看到远方有一队五千人军队奔驰而来,大大的‘秦’和‘霍’字随风飘扬。
“驾……驾……”
很快这五千人来到霍去病面前,原来是副将李泽带人赶到了。李泽急忙来到霍去病面前道:“将军,末将来迟,请将军降罪。”
霍去病有些意外李泽竟然来得如此之快,道:“你怎会如此之快,若本将没记错,你应该还需要三日才到。”
李泽回道:“启禀将军,末将担心将军安危,所以先率领一万将士每人四骑,日夜兼程赶路,吃饭睡觉全在马上,没想到还是没能相助将军。”
听完李泽的话霍去病才明白他们如此快速的原因,霍去病朝李泽身后的将士看去,他们身上都有血迹,有他们的,也有敌人的,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得霍去病心疼不已。
羌族王帐大营已经被李泽令一位校尉带领三千人控制了局势,当他们回来时,将士们有的在巡逻,有的在睡觉。
霍去病没有打扰他们,将姜翰带到一处没有交过战的营帐看押起来。此处也作为他的临时营帐。
第二天,将士们也都缓过神来,霍去病令五个千人将各带领一千人以王帐为中心,将各个部落的首领们‘请’来。
从陇西出发的第十二天,霍去病麾下的另外一万军队也和霍去病汇合。
霍去病从陇西率军出发前是两万六千人,现在只剩一万八千人,战死八千人。
第十三天,南方一支秦国军队也朝王族部落而来,当霍去病得知是王翦所率领的第二军时,心中一阵暖流淌过。司马错给他的时间是十五天,王翦的时间是二十天,可王翦竟然提前了七天,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霍去病令道:“所有亲卫,随本将三里外迎接王翦将军。”
“诺。”
三里之外,王翦率领极速而来,看到几百米外的霍去病,下令停止前进。带着数名亲卫朝霍去病而来。
来到霍去病面前,便看到霍去病盘坐在已经将雪清除的草地上,面前有一张案几,案几上还有一坛酒两个碗。
霍去病对王翦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抱起酒坛给王翦面前的酒碗满上,后,又将自己的酒碗倒满。
两人什么话也不说,抬起酒碗,轻轻一碰,一口干完。如此这样连续三碗下肚。
草原之上,阳光明媚,好酒,好兄弟对饮,人生如此,还有何求!
第十七日,司马错的中军也赶到了羌族王帐。
中军大帐,司马错上位高坐,霍去病等人居坐下首,营帐中很多人都朝霍去病投入敬佩的目光。
上首的司马错也是满意至极,道:“此次做战,各位都功不可没,各位的功劳,本将会如实禀报军机阁。本将要说的是,此战,第一军的霍去病,居功至伟,才九日就擒拿羌族单于,当为首功。”
众将士起身谢道:“谢上将军,我等定会再接再厉,为我大秦开疆扩土。”
“来人!”
“上将军有何吩咐?”
“将羌族单于姜翰和各大型部落的首领带上来。”司马错领道。
“诺”
很快羌族单于姜翰和白兰羌、钟羌,乡姐羌,白羌,黑虎羌……十几个大型羌族的族长带了上来。
“放开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臣服你们秦国的。”钟羌族长叫嚣着。
司马错却是没有将他当回事,反而看着姜翰道:“你说,羌族愿意臣服大秦。”
此话一出,羌族各个族长睁大了眼睛,看着姜翰。
有几个部落族长立马说道:“单于,不可啊。”
“我羌族怎么可以臣服他人。”
“单于啊,不可,不可啊”
姜翰低着头,不敢看各部落族长,此时的他,那有身为羌族单于的半点威严。
过了许久,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是。”
“姜翰,你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你竟然也配当羌族单于。”
“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啊。”
“我呸……”
一些族长立马叫嚣了起来。
得到姜翰的回答,司马错从帅位下来,来到姜翰身边,对一将领道:“拿剑来。”
顿时,帐中气氛一静。
将领不敢怠慢,急忙将自己的佩剑取下,双手递给司马错。
司马错拿着剑,一脸平静的看着姜翰。
“司马错,你有本事对我来,不要动单于。”
“有本事你冲我们来啊!”
“单于已经答应臣服你们秦国了,你还想干什么?”
一些姜翰的拥护者,再也忍不住,对司马错大声质问起来。
司马错毫不理会他们,拿起宝剑,刷刷两下,就将捆绑姜翰的绳子斩成几段,掉了下来。
然后,司马错对着姜翰一礼道:“姜公受苦了,是错的不对。”
姜翰有些意外,不过却一点也不慌张。有些不自然的对司马错说道:“不敢受,不敢受。”
司马错对着钟羌族长几人问道:“可愿追随姜翰入我秦国。”
“哈哈,你在做白日做梦,死,也不入秦,不死,永为秦敌。”钟羌族长哈哈大笑道。
其余几人也是,污言秽语,司马错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将手中的剑交到了姜翰的手中。
说了一句:“一切全凭姜公做主!”便转身离去。
听闻司马错的话,姜翰拿着铁剑的右手颤抖不已。
此时的大帐中,落针可闻。没有谁会不明白司马错那句话的意思。
钟羌族长等人既不求情,也不咒骂,只是静静看着姜翰。
姜翰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流过那满是皱纹的脸庞,流过那嘴巴张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嘴角,最终从下巴滴落,在空中极速下落,如同那将消失的生命一般,消失在了地上。
“死一人,少死千人,死十人少死万人。”
姜翰如同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希望,你是对的。”。
钟羌族长说完这句话,同他身边的十人闭上了双眼。
大帐之外,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天上的太阳好像能够听到帐内‘扑’‘扑’的倒地声,变得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