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咸阳宫!
咸阳城同样披上了一层白衣,咸阳宫银装素裹,闪闪发光。嬴政站立咸阳宫前望着这一片雪白的宫殿,不经感慨万千,如今已是开元冬月二十五,从他登基以来发生太多的事,自从司马错月前传回来消息陇西郡乃是匈奴冒充羌族洗劫,到现在仍然没有消息传来,让他有些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此时有个人影从咸阳宫的台阶下急速而来,一个普通内侍需要五分钟的路程,此人竟然只用了一分钟就到了嬴政面前。
来到嬴政面前赵高躬身道:“启禀王上:商首辅前来求见。”
嬴政闻言淡淡道:“请他前来书房。”说完转身迈步朝书房而去,旁边的郑和紧随其后。
“诺。”赵高恭送嬴政离开,这才前去传话。
咸阳宫书房内,商鞅行完礼后,跪坐一边蒲团,道:“启禀我王,自从陇西遭到匈奴迫害,百姓流离失所,内阁派遣阁老范雎和户部侍郎冯宇以及工部司的一位员外郎王辰一同前往陇西郡。安抚百姓,为百姓发放粮食以及帮助百姓修建房屋。”
“范雎写了卷奏扎传回内阁,说陇西郡死亡百姓一万五千四百五十户六万一千八百人,与陇西郡守所说的三万相差甚大,臣不带敢亵慢,收到奏扎便前来向我王禀报。”
嬴政低头思索片刻问道:“此事商君有何看法?”
商鞅想了想说道:“臣以为陇西太守贾贺做的没错,若是将这六万百姓之死公布朝野,恐会引起动荡,心怀叵测之人必会借助此事兴风作浪。”
“好了,这是贾贺私下派人呈给孤的奏疏,你看看吧。”嬴政的说完就将案几上的一卷竹简递给郑和。
商鞅从郑和手中接过竹简,认真看了起来。
看完后放下竹简,道:“原来月旬之前贾贺就将此事呈报王上,不知王上是否另有打算?”
嬴政淡淡道:“孤想看看朝中有没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商鞅听了一惊,嬴政做事他是越来越看不清,曾经嬴政在他眼中聪慧过人,处事井井有条,虽少年老成,但还是透露出一股稚气,而现在说话做事张弛有度,稳重老练,且心机深沉。若是嬴政不说,他都不曾想过嬴政还有如此打算,之所以告诉他恐怕也有敲山震虎之意,他忽然发现嬴政竟变得如此的恐怖和可怕。
“商君这是想什么呢?如此入迷。”嬴政的声音在商君耳边响起,商鞅急忙起身道:“启禀我王,下臣刚想到内阁一要事,有些走神,望我王赎罪。”
嬴政起身说道:“商君怎如此失惊倒怪,孤又不是吃人猛兽,商君压下儒家李斯奏扎一事,孤这不是没想要怪罪商君嘛?孤只是想和商君喝喝郑和从巴蜀给孤弄回来的好茶,好好的与商君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商鞅大惊失色,连忙跪拜在地,道:“罪臣有负王上信任,愿领罪受罚。”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连内阁的张仪·蔡泽都不知道。内阁有规定,不管是他们这些内阁首辅阁老或者是内阁官吏进出之间都不准携带任何东西。那个奏扎他已经在那个地方藏了三天,今日入阁时他还检查过还在,且那个奏扎被他动过暗号,只要有人动过他都会知道。既然那卷奏扎没人看过,那嬴政又是如何得知的?
收到奏扎的当天,他便派人调查了李斯,李斯来咸阳不过三天,那卷奏扎还是他托关系请户部尚书范蠡呈交内阁的,所以说嬴政也不是从李斯嘴里得到的消息。
想到这些商鞅更加毛骨悚然,稍微抬头便见到嬴政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可是他却从嬴政的身上感到莫大的压力,嬴政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祇,而他如同神祇下的一只蝼蚁。
嬴政坐下有些不解的说道:“秦国之法多为商君所定,孤不明白商卿为何为了一卷奏扎知法犯法,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商君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值得否?”
“君上,值得。”商鞅大呼,此时的他没有了刚才的胆战心惊,唯有赤心奉国,精贯白日之心。
“我王啊,秦国从用臣变革之法以来到如今才有虎狼之国之称,灭六国一统天下,开万事太平的实力,可儒家呢仍然提倡礼乐分封,满口仁义道德却只知明哲保身,不做实事。臣恐我王年幼被儒家带入歧途,坏我秦国法度,毁我秦国社稷啊,君上。”
商鞅说完跪拜于地,双手圈合。
嬴政这才明白,原来是儒法之争,其实这些年来他也看不少关于诸子百家的典籍,在结合后世的对法儒的看法。
其一,儒家主张人治,法家主张法治。其二,儒家主张刑不上大夫,法家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其三,儒家主张德主刑辅,重视道德教化,法家主张轻罪重刑。其四,儒家重民,法家奉君。
后世的一句话已经概括得很好了:乱世用法,治时世用儒。
嬴政起身扶起商鞅,语发肺腑的说道:“先祖惠王曾说:君之法,乃是富民强国之法,秦国遵之。历代先祖遵之,嬴政亦遵之。”
商鞅再次拜道:“王上英明。”
“这话从商君嘴里说出来,可是让孤倍感意外啊。走吧,陪孤出去走走。”起身说着,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对郑和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商君年岁已高,莫要受到寒气侵袭,将孤的绒袍给商君披上。”
“王上不可,臣怎可披王上绒袍。”商鞅急忙说道。
“王上这……可需三宝派人前往少府为首辅大人取一件合身的绒袍?”郑和拿着嬴政绒袍有些为难道。
嬴政一看顿时尴尬无比,原来绒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的身高也才有商君三分之二,商君如何能用。不得不赞叹郑和的机智,化解了他的尴尬。嬴政道:“准,天气寒冷,国事重要,诸公的身体同样重要。朝中四品以上官员每人送去一件。”
“诺。”郑和应道。
商鞅对嬴政一礼道:“臣代替诸位同僚谢王上厚恩,王上万年。”
两人再次坐下,嬴政问道:“孤听说:商君刚入秦时曾三次觐见孝公,与先祖所谈了帝道,王道,霸道。孤想听听商君的帝,王二道,不知商君可愿诉说一番。”
“自无不可,帝道要从三皇五帝说起…………”商鞅缓缓道来。
……………………
咸阳城外,一军队包围的作坊中,一身穿绿袍其上锈有鹭鸶的男子正在作坊内来回巡视。
许复是工部制造司的一位员外郎,六品官职。制造司的长官是公输龙,许复前些日子因功得以任职员外郎,被公输龙派遣来管理这还在试验纸张的作坊,公输龙告诫他,此处是嬴政很看重在意纸张的试验作坊,不容有一丝亵慢。
许复自然不敢亵慢,每天到了作坊都要检查一遍过滤的竹帘,放浆纸的水槽以及烘烤纸张的火墙……,深怕出一点意外。许复现在如同往常一样走走看看,检查一番。一个工人急忙朝他跑来,脸上挂满了喜色,来到他面前说道:“许大人成了,成了。。。”
许复本有些不愉,听到成了二字,也是激动不已,连忙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两人步行两百步的距离,来到一处屋内,一桌子上放有垫物,进门便能看到一张雪白之物静放其上,许复疾步上前,看到那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薄纸,如同见到了绝世珍宝了一般,神情激动不已。
旁边的人也是满脸的兴奋,他们已经试验了半年了,始终达不到那位的要求。如今终于做到了那位所说的洁白稠密,折而不坏等。不仅能得到丰厚的赏赐,还有机会入成为制造司的编制人员。
许富明白这张纸要第一时间送到王宫中,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将准备已久的盒子拿来,我要交由工部诸位大人。”
“诺”手下答应一声,离开取盒去了。
下人取来盒子装好,许复在在十余骑的护卫下朝工部办公地而去,路过街道时引起百姓的一阵好奇,一个六品官员竟然能让城外的护都卫护送。
工部!
工部尚书鲁班,工部侍郎乐正,以及工部的郎中和一些官吏,每个人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盒子里的白纸,比见了奇珍异宝还要让他们激动,谁能想到这文理纯净的东西是由树皮,麻等加工出来的。
鲁班将盒子盖上,毫不理会旁边几人那幽怨的表情,道:“此物本尚书要立刻送入宫中给王上过目,诸位的功劳,我会向王上禀明。”
几人一听,面露喜色,恭敬道:“谢尚书大人。”
出了工部大门,鲁班上了属下准备好的车驾,朝着王工而去。
咸阳宫!
商鞅还在给嬴政讲帝道王道呢。
“…………此为王道。”
嬴政是听得静静有味,见商鞅讲完,嬴政惊叹道:“看来天下人都小看了商君,既然商君也认可儒家的王道之说,为何对儒家之人有如此成见。’
“太多的高言伪议之人。”商鞅道。
嬴政也不想说什么了,就如同一个信佛的狂热信徒,突然之间你让他去信道,可能吗?
“禀王上:工部尚书鲁班鲁大人求见。”赵高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