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气不足?哈哈哈!”
年轻男人仰天三声大笑,转而冷声道:“你想用激将法逃过一线生机么?哼,当我是傻子?”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生死并不足以威胁到我的利益。你拿她作为筹码,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梁逸话里无情,却横身把冯小艺拦在身后,他冷冷地盯着年轻男人的一举一动,眼神中已有了必杀之气。
“都说守夜者是一群生性薄凉的人,你倒是有些意外,”年轻男人冷笑一声,耸了耸肩膀又对众人道:“大家不必紧张,我这次来不过是打声招呼,没别的意思。”
梁逸冷声道:“那你还快滚?”
年轻男人纳闷道:“梁长官难道就不想问一问华夏究竟发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场疫情?”
梁逸冷声道:“难道问了,你就会告诉我?”
年轻男人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无奈道:“实不相瞒,我也不清楚华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比较在意的信息,比如……顾以诚的消息。”
梁逸脸色不禁一沉,寻找顾以诚是绝密消息,就算后来告知过叶秋等人,那也只是说了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梁长官这时心里一定在纳闷儿,我是怎么知道顾以诚的消息,对么?”年轻男人笑着问道。
梁逸默不作声,横眉冷对着年轻男人。
“看看,看看,梁长官来兴趣了不是?”年轻男人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指着梁逸身后的冯小艺道:“梁长官,不如这样,你把这个女人送给我,我再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梁逸瞥了一眼腕表,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利用我帮你找到顾以城对么?所以才会这么好心告诉我顾以诚的消息……我想你一定会告诉我他的消息,”他嘴角微微一翘,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笑容逐渐消失的年轻男人,冷声道:
“因为天就快亮了。”
年轻男人的高傲性格决不允许自己落了下风,他起身,语气有些激动:“就算你猜的没错,我也能杀了这个女人,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她又物品,你有什么资格说拥有就拥有,说舍弃都舍弃?连我都没资格。”
梁逸仍是用那个姿势盯着自己的腕表,缓缓道:“其实你告不告诉我顾以诚的消息都不重要,但是天真的快亮了,你别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你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
年轻男人脸皮子接二连三的跳,显然不论是从话理和气势上他都败给了梁逸。他忽然大笑,像是破釜沉舟道:“哈哈哈……守夜者果然各个都是精英,我真该多带几个手下来陪你玩儿玩儿,但是——”
“嘭嘭嘭……”
枪声!
BQ-30的枪声!
当车里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这场谈判上时,冯小艺已把手枪藏进袖口,又趁着年轻男人气势败退,转身举枪射击,一举击杀束缚自己的C级夜鬼!
“小白脸,想得到姑奶奶我,你!不!配!”
冯小艺内心的悲伤和压抑彻底变作愤怒爆发,她一鼓作气,举起枪口对准年轻男人,“嘭嘭嘭嘭!”连续四枪,打光了弹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
四中一,有莫大的进步!
年轻男人估计也没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能有这么大的勇气……但BQ-30的大口径子弹砸在他身上,仅仅擦破了一点皮,血都不曾流下一滴。
“呵呵,那就是没得玩儿?”
年轻男人摊了摊手,一步两步退出车门,“梁长官,顾以诚就躲在华夏大学的科研大楼里,你去找他的时候要小心了,那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怪物!哈哈哈……”狂笑声中,他转身跳出车门,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奔袭在废弃的街道中!
“去死吧你,小白脸!”冯小艺冲着年轻男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的大骂道。
黄维刚也试着狙击了两枪,但显然就算是打中了年轻男人,他也能做到毫发无损。
“梁长官,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口径的手枪,就只擦破了他身上的一层皮!”黄维刚咬牙切齿道。
“能擦破皮不失为一件好事,如果毫发未损……”
如果毫发未损,那年轻男人的等级必定属A,但子弹能伤到他,就证明他的身体还不够硬,等级还不够高——这个祸害不能留!
“你们先走,30分钟后我会回来找你们。”
梁逸说完,“咻!”的一声化作黑影,从后门跳下救护车,他奔走的速度比年轻男人还要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
梁逸用了30秒的时间就追上了年轻男人,残影十二道,剑光十六路,四面八方都是杀局,年轻男人已插翅难逃!
“在组织没下达命令之前,守夜者不会无缘无故迫害夜族人,但这一次,你真的惹毛我了。”
梁逸平静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杀机,可往往就是这样平静如水的话语,不动如涟漪轻泛,动则惊涛骇浪!
梁逸的眼眸有着不一样的红,像是浩瀚星辰中的绯月,独树一帜,优雅高贵。相比较之下,年轻男人不论是从气质,轮廓,外貌,都要差上他一大截。
“你也是夜族的人!”
年轻男人震惊,利爪獠牙骤出,苍容凶相备显,看样子他是想和梁逸打上一架!
梁逸倚靠在公路旁一颗梧桐树下,抚剑,不紧不慢,语调又轻又冷:“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回答我的话,第二是哭着回答我的话,你选择哪一个?10秒钟的考虑时间。”
“呸!”年轻男人吐了口唾沫,破口大骂道:“你少他妈跟我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腕表上的秒针走过两格,10秒钟已道。
梁逸猛蹬身后梧桐树干,锁定年轻男人的位置,人未到,剑已经先至!
年轻男人才刚反应过来,要闪躲,来不及——“噗呲!”剑刺进它的心脏,并带着他的躯体横跨整条街,最后将他钉死在墙壁上,“嗡嗡嗡……”剑音轻颤,嗡嗡作响。
年轻男人四仰八叉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束缚的蜘蛛,十足滑稽。
“怎么样,被钉住心脏的滋味好受么?”梁逸走到男人跟前,冷笑着,嘲讽道。
年轻男人疼出了猪叫声,大口大口地鲜血从他嘴里呕出,原本壮实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瘪,短短半分钟,他已变得瘦骨棱棱,浑身上下仅剩一张松弛的人皮。
“放……放过我……”他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放了你,”梁逸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找顾以诚?你又是怎么知道顾以城在华夏大学的科研大楼的?这场疫情是不是因你们夜族而起?你的上司是谁?他是否也在这附近?”
AM6:30分,天边出现了黎明的鱼肚白,流云渐渐泛红,今天一定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天就快亮了,快说!”梁逸催促道。
年轻男人怕极了光明,急忙回答道:“疫情的起源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接到上级命令,在华南区各大场所传播病毒而已,我的直属上司是默克伯爵,扩散的病毒也是他给我的,默克伯爵说在华夏我还有个隐藏上司,我在华夏的行动命令全都出自于他。他很神秘,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每次传达任务都是通过写信,他每次都能找到我,我却从来没见过他,你要去找顾以诚的消息也是他在信中告知的!”
“信呢?”梁逸冷声问道。
“就在我的口袋里,前前后后一共有3封信条……梁长官,求求你把我放下来吧,阳光就要照过来了,我不想飞灰湮灭!”
年轻男人嘶哑着喉咙,不光是阳光,还有光明带来的勃勃生机,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惩戒!
梁逸丝毫不管年轻男人的哀求,而是在他的衣兜里仔细搜寻……一支笔,三张信条,一包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超薄型的套套。
“你的回答并没有让我满意,我还是不知道那个幕后主使是谁,华夏传播疫情的原因,所以很遗憾……”
梁逸缓缓点上一根烟,信纸也不急着看,便和套套一并揣进衣兜儿里。
“我还有个消息,梁长官你一定感兴趣!”
梁逸嘴角微微一翘:“说说看。”
“梁长官先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再讨价还价的话,算不算数也就没有意义了。”
阳光如金色潮水,逐渐蔓延至城市里的每个角落。
“默克伯爵就在梁长官的幽灵列车上!”年轻男人失声咆哮道。
“什么?!”
梁逸浑身一怔,一种极端的不详在心里油然而生。
“我不知道默克伯爵究竟是真的是因为能力不足被你们抓获,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想上那一趟列车,我只是默克伯爵的一名手下,我知道的东西只有这么多了……梁长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太阳就要来了,太阳就要来了!呜呜呜……”
年轻男人果真是哭了,哭得刺耳,哭得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