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柸没说话,朝她伸了手,竺衣试探的将手中的缰绳递过去,他接了。
“柸先生,”竺衣软软开口,“其实你可以暂时离开,等西离安稳了再过来,我继续帮你查蛊。扶苏魂三个月能养活旧蛊,可是我这只毕竟育得不好,等半年再查说不定都每个结果。”
“你要说什么?”
竺衣弯腰搂了搂小马驹,道:“我想说,你先回江南吧。”
左柸将她从小马身上拨开,“任你自生自灭?”
听了这词,竺衣失笑,“我有能力野蛮存活。”
看得出她是恳切的希望他走,左柸一丢手中的缰绳,兀自回了房。竺衣在扯过缰绳,看着左柸离去的背影,隐约觉得他有些置气。
坟山早已将竺优古治好,左柸便将他提前送出了西离,坟山临走前极力劝说竺衣一家跟着离开是非之地,但是仇家祖辈之墓皆在这里,他们不可能离开。
坟山出西离的路上,听闻凫凤教携皙族人一夜间攻破了几处小城,教中势力如夜里盛放的毒花,侵蚀人心般席卷而过,毒佘沿途百姓。
凫凤教乃是西离第一大教,将此番造反教民称为“教义军”,反旗一竖,竟有数万皙族民众响应,由此迅速扩大了教义军队伍。
万陆城中,李舯痛心疾首地看着地上的蒋维,问他为何如此。显然,蒋维植控蛊失败。
慕沉昜问他蛊从何处来,蒋维不说,他捏着那蛊虫细看,心中了然。
蒋维看着高高在上的慕沉昜,难掩悲愤,直言皇室官僚俱是刽子手。慕沉昜听他如此说,倒也大概明白他为何如此做了。
“不过是蝼蚁想复家仇,还自认万无一失的忍辱负重了良久罢了。”他将那蛊虫捏死,轻嘲道。
蒋维被戳中痛处,在地上挣扎半天,实在起不了身,怒骂:“你以为你们皇室又有多崇高?不过是踩着尸山建的江山。尸骨腐化,你们迟早从那高处摔下来。”
“本王想说结局如何,你且等着,但又一想,可惜了,你等不到看结果的那一天。”指尖轻弹,死蛊落在蒋维脸上,拌之血腥与药苦之味。
蒋维甩了甩脸,口中涌出大股鲜血,“吾主凤神恩及万物,惠泽天下,我不必看,幕启触手必从西离爬出去!”说话间他已咬舌。
李舯听他如此执迷不悟,信奉凫凤教的癫狂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寒心不已,“算小王眼拙,竟与狼心之徒谋事九年有余!今日不杀你,怎说得过去?来人!”他道:“拖出去,斩首示众!”
蒋维哈哈大笑:“你一个外姓诸侯而已,对他幕启忠心耿耿,殊不知你在他们眼里就是帮忙看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