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山脉,取的是梵语中“hima alaya”的谐音,意为“雪域”,就连在藏语当中也是“雪的故乡”的意思。而且,因为地质运动还未结束,所以喜马拉雅山脉依然会缓缓的增高或者是变化。
也正是因为这样,喜马拉雅山脉附近的城镇上空,会时不时的听见像是老旧铁制品扭曲的空灵却刺耳的声音,那就是大陆板块互相挤压撞击而产生的响动。
西藏,喜马拉雅山脉脚下,无名小镇。
刚刚从一家藏族菜馆出来的张淼咂吧着嘴,环顾了一下左右两边,最后看了看天色。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散发着柔和微弱的光亮,尤其是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气温更是一降再降,只是穿着短袖、七分裤的张淼只不过维持短短几分钟因为刚刚吃完一顿热腾腾的晚饭带来的身体热度,就开始摩擦起了双手。
所幸,对于那放着刺杀联盟要张淼去取东西的地方,他已经和身后这家藏族菜馆的老板打探过了,是一个从广东来的中年大叔盘下来的一家古董店。
两层楼,一楼是交易古董的店面,二楼应该是卧室,因为张淼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老板已经关门,他等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始终没看见老板出来。全部正常的出入口只有前门和侧门两个门口,房子不同于其他的藏式房屋,瓷砖贴的外墙、三角形的屋顶,总体看起来相当方正。但越是这样的房子,其偷盗的难度就越大,如果主人正好外出回来,想躲都没地方躲。
张淼曾经在南镇去过一家类似的古董店,同样是两层楼,那家古董店的老板同样是住在二楼。那时候张淼有幸去过二楼,当然,他并不是被邀请上去的,而是因为这家古董店老板欠了他们小小的一点债务去收了件做过“工手”的物件,但是最后居然无力偿还债务,所以张淼是去拿走那个物件用作抵债。
而当时张淼一踏进二楼唯一的房间里时,就发现里面满地的瓷器,能够下脚的地方只剩下门口通向床铺的一条小过道而已。
此时此刻,张淼最怕的就是会有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也不怕被吸了阳气……”
张淼嘀嘀咕咕的搓了搓手,又转身向着身后的藏族菜馆走了进去,他要去点个外卖。今晚上他要好好策划几个方案,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件东西取出来。
绝对要拿到手!
南镇,郊外废弃工厂。
这座废弃工厂原本是在民国时期一个颇有资产的老板建立起来的炼铁厂,后来因为某些政治原因,使得这位老板被划归到当时万恶的资产阶级而受到了严厉的批斗,最后导致这个炼铁厂逐渐衰败走向了破产局面。
但是后来却被楚狂歌在一九九六年收购,变成了其势力聚集点,现在更是被他用上亿资金全面翻修,成了一家建材工厂,但是其破败的外表却被保留了下来,就连名字都是叫做“废弃工厂”。用楚狂歌的话来讲:“这里可是老子曾经的青春发源地啊!”
此时已经是夜晚八点多的时间了,在废弃工厂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依然有着明亮的灯光从门缝当中透出来。总经理办公室里的摆设并不多,除了办公桌后面以及左边摆放着占据了整面墙壁的书柜,还有一些植物之外,就只剩下用来会客的玻璃面小矮桌以及沙发。
楚狂歌和张文正坐在会客桌旁聊着,桌上摆满了烧烤以及啤酒,在桌子下面竟是还有一些已经喝空了的啤酒罐子。
张文扶了扶眼镜,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间张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老楚啊,你说张淼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艰苦的训练了?”
“谁知道呢?”楚狂歌笑了笑,喝下杯子里还剩下半杯的啤酒,“咋啦?想你干儿子了?”
“想个屁想!那小子再呆在我们身边,迟早要坏事!”张文笑骂了一声,只不过瞬间,其面色却又变得忧郁了起来,随即竟是有些惆怅的问道:“你说,把他送到那个什么刺杀联盟到底对不对啊?张淼他爸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还是你把张淼给救下来的。”
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都是以笑脸迎人的楚狂歌,在张文提到了张淼他爸时,也是面色一沉。过了一会儿,楚狂歌才沉声说道:“我们不就是为了张淼他爸的事情,才把他送出去的吗?而且再等三年,吴依月从牢子里出来之后,到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
“不管是对徐回还是吴依月,再或者是张淼,我们也只能是做到这一步了……”说着,楚狂歌拉开了一罐啤酒的易拉环,分别给张文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随即又端起了酒杯示意了一下张文。
“后面,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是啊,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相视苦笑,两杯相碰,酒入咽喉,最后却只有一声哀叹出口。
十年前,南镇。
1998年的夏天,那时候的楚狂歌、张文、徐回尽管只是刚刚高中毕业的三个毛头小子,但因为他们极具默契的分工以及配合,早已经发展到和当时南镇极具名声的地下势力之一——“千金巷”相抗衡的地步!
原本只需要各方隐秘发展,南镇地下势力平稳的局面就能够一直维持下去,但是,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利益至上的黑社会。
难得平稳了几个月的地下势力,终于在炎热的七月,被打破了!
1998年,7月3日。
“千金巷”在楚狂歌的一手陷害之下,其隐藏在幕后的黑老大被抓,千金巷各堂堂主也是要么运气不好的同样被抓,要么运气好一些地脱身逃往外地。但是也有点儿背的,在逃走的路上又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被抓的。总之,曾经号称掌握了南镇经济命脉的“千金巷”,一夜之间便是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
在那时的南镇老百姓眼中,哪怕只是谁家藏在床板底下的几万块钱钞票被偷了,都是一件能逼垮一个家庭、让人唏嘘的大事!现如今有从新闻里知晓自己居住的小镇上,竟然有着那么恶劣的黑社会,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生怕走在街上被人从背后划个口子出来。
但仅仅只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在那条被称为南镇“销金窟”的街道——千金巷巷口,居然发生了一起持枪杀人案!
1998年8月2日,晚8点23分。
尽管因为黑恶势力被抓,导致部分被控制的店面因此也停业休整,但是经过一个月时间的缓冲,让千金巷这条街道再次被人海淹没。
一直在千金巷巷口摆烧烤摊的张允浩,早已经支起了烧烤架、摆好仅有的七八张桌椅。而楚狂歌、张文、徐回三个过命兄弟,在张允浩刚刚出摊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此时在他们那一桌的桌子底下早已经堆满了众多啤酒罐子。
那时候,楚狂歌他们三个人原本以为,今晚将会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毕竟“千金巷”这个最大的对手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南镇的地下势力也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会是他们的对手了,本就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是,一声极为耳熟的巨大声响,却是让三人从迷迷糊糊的醉酒状态瞬间清醒了过来!
枪声!
这种严打时期,居然还有人敢用枪!
是谁要干掉谁?!
瞬间的静止,就像是连声音都消失了一样。楚狂歌的眼帘中,只倒映下了一幅让他瞬间寒毛立起的画面!
吴依月!此时此刻竟然拿着一把手枪!而这枪口更是直指离楚狂歌两米之外的一个五岁小男孩!而这小男孩的父亲,林允浩此时早已躺在了血泊之中!
“徐回!”
话音未落,楚狂歌的身子就如箭离弦般冲像了小男孩,而徐回趁着吴依月被楚狂歌吸引了注意力,猛冲向了吴依月。
而吴依月全然没有第一次摸枪的紧张模样,此时看见楚狂歌冲向小男孩时,右手食指微微一用力!
枪声,再次回荡在空气之中!
“不要!”
“呼哧!呼哧!呼哧!”
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半左右,正是人们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在一间看起来极为老旧和残破的房间内,一个披着被子坐在桌前的年轻人像是刚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次。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谋划如何完成前置任务,而不经意间睡去的张淼!
看了看窗外依然是夜幕星河的天空,张淼深深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让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随即,张淼起身来到那张看起来随时会塌掉一样的床边,缓缓躺了下去。
“我迟早还会回到南镇的!”
带着这个念头,张淼本就昏沉的眼帘缓缓盖住了他的视线,为了天亮之后能够实施完成前置任务的计划而继续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