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让她看出些什么端疑,这个小心思可就要泡汤了。
当然他自然不会告知姒清,他有很多总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出宫的方法。
仅仅在此处就有一个能够通向宫外的密道,不过,似乎这个紫宸殿的主人,还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烛阴的眼眸一变,看着事情眸里好像含着千万种深情,温柔款款的道:“殿下还在等什么?快将衣裳换上,也好早些出宫办完事情早些回来。”
瞧着烛阴这眼神,姒清的疙瘩都抖了抖,她怎么还是感觉这是一个陷阱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紫宸殿的殿门被烛阴打开,他含笑的踏出紫宸殿,刚刚退出殿内的小宫女小太监都候在两旁,有几个好奇国师面貌的小宫女微微抬了头,见着烛阴的面貌无不红了双颊。
跟着烛阴出来的还有一个低着头的小宫女,踏着小碎步跟着烛阴,在前头的烛阴,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原本温润细腻的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沙哑,“傻跟着本尊做什么,还不快扶扶本尊,没见着本尊正‘难受’?”
那位低着头的侍女“畏畏缩缩”的小步走上前,扶住烛阴。
其他的宫女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各个都羡慕那位小宫女,却没见到低着头的小宫女一脸愠怒的咬牙切齿。
烛!!!阴!!!你给本宫等着!居然敢算计本宫!
此位小宫女,正是尊贵的摄政长公主殿下。
当她换完衣裳跟着出来的时候,当她见着正在因“难受”颤抖着的烛阴的时候。
她在不明白些什么,她十几年来聪慧睿智的名声全毁了!
他居然敢算计她当他的宫女?还敢笑话她?别以为她不知道,烛阴的“难受”是在因为憋笑的缘故!
她忍,忍,烛阴这次这么对她,不外乎就是因为那次她在顾永的封赏中动了点小手脚。
这次,毫无疑问就是某人的“报复”!
见着两人的声音逐渐的远去,桃花不经意的扬了扬眉,她疑惑的嘀咕着,“奇怪,刚刚国师大人来的时候,身后好像没有跟着什么小宫女啊,而且那小宫女怎么这么像......殿下......”
嘀咕到这,桃花不由道了声不好,正想进殿看看,就听见来自姒清尊贵雍容的话:“你们都在殿外候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进殿。”
“是。”桃花深深的看了一眼殿内退下,看来是她多想了。
天下之大,背影相似之人并非没有。
在殿内的“姒清”,正是烛阴临时安排的一位通晓口技之人。
这边烛阴和姒清刚刚上了国师专属的车辇,姒清就狠狠的打掉了烛阴扶她上车辇的手,笑容可掬的道:“国师大人,咱们来日方长。”
烛阴冁然而笑,并未接姒清的话,只是取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将瓶塞拔出,一股香甜的梅花酒香溢散在整个马车中,单单是闻着都让人醉了。
更别提,如仙般的美男,优雅的喝着葫芦中的玉露琼浆,这场景,就如画般美妙。
姒清都无法移开如此美的视线。
烛阴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姒清,“殿下想要尝尝吗?”
烛阴摇了摇那酒葫芦,镶瑟的道:“本尊这酒,比太上老君的琼浆玉液还要好上几分。”
“是吗?只可惜,本宫喝什么酒都好,绝对不会喝国师大人的酒,免得哪天喝醉了之后就长眠不醒了。”姒清不吝奚落烛阴。
烛阴似是没有听到姒清的话,自顾自的道“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么香,这么好的酒,居然有人会怀疑它,一会殿下可别闻着这气味又想喝了,到时候,可别指望本尊分给你。”
“处芝兰之室,久而不觉芳。这酒也是一样的道理。”姒清淡淡的道。
说着,姒清不在理会烛阴,而是看向车窗外的事物。
诚然,在和烛阴互相打太极的功夫,也已经出了宫,整个大宋皇宫,恐怕只有国师的车辇没有一人敢拦,守在宫门的侍卫单看到是国师的令牌就主动的放行。
出了宫门后,就是热闹的街市,各种叫和声,还有一些杂耍的,还有说价的声音等等等等,她在前世看过清明上河图,那里面就是北宋时期都城汴(biàn)京当年繁荣的见证,而这里的场景,比之清明上河图有过之而不及。
这个地方,并非是那历史朝代,却与北宋十分的相像,这里的首都,也称为汴京,这里就叫大宋。
坐在马车上,一路走来,看到安居乐业的百姓,姒清的心中一片的欣慰。
父皇当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如此,甚好。
“在前边的那个成衣坊停一停。”她既已出宫,该做的事情也需得提上行程,目前首要的事情就是先换身衣裳,然后去芷嫣楼,那个地方,有一个她必见之人。她的表兄,当朝小国舅——苏行止。
烛阴也没有多问,对着车夫道:“停车。”
“欤~~”车夫将车辇停在了姒清所说的地点,姒清整了整衣袖,就撩起车帘下车,刚刚下了车辇,就听见烛阴那清润的声音:“殿下,申时二刻(16:30)本尊会在民间的国师府上等候您,过期不候。”遂而,对着车夫道:“走罢。”
“诺。”车夫应声,驾车而去。
姒清一进那件成衣铺,就见掌柜堆起满脸的笑容走到姒清跟前,正打算行礼,就见姒清虚扶了一把:“本宫此次是白龙鱼服,不必多礼。”
“是,殿......主子。”掌柜机灵的将称呼换了换,道:“主子,您的衣物小的都按照何统领的吩咐备好了,何统领正在后门等候您。”
“本宫知道了。”姒清颔首,然后看向那掌柜,“继续忙你们的去吧。”
“是,小的告退。”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姒清换了一身男气的青缎圆袍翻领窄袖衫,她的头发用白色银纹锦缎高高扎起,因着姒清的眉目原本就有些许的英气,又曾上过战场,换上了男装就将她身为女子的特点完美的遮掩。远远看去,就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翩翩少年郎。
姒清在成衣坊中挑了把好看的折扇就在下人的引导下走到后门。
刚至后门,就见何山一丝不苟的站在她的马车旁,左手持着剑,谨慎的探查四周是否有危险因素。
见姒清走来,何山单膝下跪参拜:“属下拜见殿下。”
“从现在起,你当称呼本公子为公子,不要在称呼殿下,知否?”
“属下明白,殿......公子请上马车。”何山撩开车帘扶姒清上座。
“去芷嫣楼。”姒清“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那双凤眸越发的深邃。
“是!”何山坐在马车的外边,驱使着马匹,朝着芷嫣楼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