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
文武百官见着垂帘后面居然是空无一人,都暗暗一惊,他们手底下的人传来消息,摄政殿下因为国师大人所“害”的缘故,严重过敏,不能见半点儿风,还在静养,看来这消息是一点儿也没有错了!
小皇帝打着哼哼,承恩甩了甩浮尘,高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就在承恩以为都无事的时候,正要松口气喊退朝,就在这时,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响起,“臣,有本奏。”
竟是苏焕!
承恩的眼珠子转了转,直觉告诉他,将不会有好事发生。
“陛下......”
“外公有话不妨直说。”小皇帝正了正色,一本正经点摆起了他那白嫩的脸。
“是这样的陛下,老臣之子苏行止,在西北这几年,本性贤良,才德兼备,百姓无不称好,还帮助当地官员破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案件,今老臣愚子游历归来,老臣......”
“停停停!别讲了,说这么一大串的外公重点是想说些什么?”简直比他阿姊还会讲。
小皇帝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可没有耐心听完苏焕的说辞,固然必定会有如此的表现,而且刘姒清也不在,其他人不足为惧,这时候来请旨,就是天赐良机。
“老臣想为行止求道圣旨。”
此话一出,原本肃静的朝堂瞬间就“哗”的一声嘈杂了。
三三两两的大臣围在一起议论此事。
“求什么?!”刘展不耐烦的道,他想要快点下朝。
忽然一声清亮好听的声音响起:“瑾斗胆问一问国公爷,是想为小国舅请什么旨?”
瑾,为赵廷之的字。
“老臣想为愚子求一道赐婚的圣旨,此乃愚子唯一所求。”
赐婚圣旨?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国公爷又想搞什么名堂?是看上了哪家贵女?
“外公想要给表哥和谁下圣旨?”刘展顿时觉得赐婚或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父皇在位时就时不时的给某某某,谁谁谁的赐婚。
“老臣只希望陛下能够应下此事,至于人选老臣和行止还未选。”苏焕不卑不亢的回道。
“既然如此,便等外公有人选了在来找朕吧!千万别客气!”
“陛下金口玉言,老臣自不会客气。”苏焕露出来老狐狸般的微笑。
“好了,退朝!”小皇帝摆着他那小短腿,一蹦一蹦的跳下台阶,终于结束了。
“陛下,万岁万万岁。”众臣都各回各家。
今儿个早朝,还算是“风平浪静”。
只是国公爷请赐婚圣旨一事,自然也是不乏一些有心人会把握时机攀附国公,众臣无不心怀鬼胎,各个回家去琢磨此事。
琢磨来琢磨去,还真琢磨出了个结果——离京多年的苏行止果真要回京城了!
今苏行止也已有二十有四了,这个年纪,在普通人家,孩儿都会打酱油了,也莫怪国公爷会求这个赐婚的圣旨。
只是,这么一来,更多人好奇这个小国舅爷了,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传闻这小国舅不仅满腔学富,被世人称为“倾华公子”,不仅如此还有一副姣好的皮囊,毕竟再怎么说国公爷当年也是一方美男子。行止话题到底结束。
此刻,刚刚一下朝,何山就第一时间将朝堂上的事情一清二楚的说了一遍,一个纰漏,一个大臣的表情都未放过。
听后,姒清伸了个懒腰,眸中带着异样的光芒,“你方才说,苏焕向阿展求了个赐婚的圣旨?”
“正是。”
“有意思,苏焕求圣旨居然没有说是拿自己的儿子和谁联姻。”那么,这样的话,真正想要这圣旨到估摸就不是苏焕了......
何山垂首不语。
“本宫的这个表哥啊,还真是......心急。”姒清莫名其妙的蹦出了一句话。
何山不明所以,一脸疑问的看着姒清。
摄政殿下的表哥?莫不就是小国舅,苏行止?殿下怎么突然就扯着扯着想到了小国舅了?
“别一脸迷惑的看着本宫,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属下无意冒犯殿下。”
姒清微微扬了扬眉,“无事无事,何......”
“殿下清河群主求见。”这时候,承恩收到外面小太监的消息,将清河郡主到来的消息告诉姒清。
姒清听后,凤眸一亮,有了完全属于十五岁的少女该有的笑颜,“是滢萱来了?还不快将郡主请进来,大冷天的还不快将屋中的碳火烧热些!”
其实公主一点也不冷,只是怕清河郡主冷罢了,这一点,承恩心里清楚。
清河郡主,是已故武成王之女,名刘滢萱,封号为清河,仅比姒清小了两岁。
“诺。”承恩反应极快的应下,将人带了进来,自己则是自觉的和何山一样侯在一旁。
进来的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女,她的五官精致,身为皇族,就没有不漂亮的,只是她的嘴角一直挂着傻乎乎的笑,目光之中充满了孩子的纯真——就像是个傻子似的。
一个漂亮的傻子。
“公主姐姐!”清河甜甜的喊道。
看着清河那笑颜,姒清的嘴笑闪过一丝的苦涩。
“老奴拜见,摄政殿下。”跟随着清河的是年过四旬的老嬷嬷,她的额角有一个非常深的伤疤。
“尚嬷嬷,您快起来,您怎能行如此大礼。”姒清见尚嬷嬷要跪下,忙起身。
要说起这位尚嬷嬷,她是姒清和清河的乳娘,清河傻后,她一直默默的陪着清河,照顾着清河,当年,要不是尚嬷嬷帮她挡了那疯子的一刀子,也不会留了这么深的伤疤,被父加嫌弃后被休弃。
但她却从来都没有怨过什么,伤好些了,依旧是来照顾她们,将她们看作亲身孩子般对待,也算是姒清非常敬重的老人之一。
“殿下,礼不可废。”尚嬷嬷非常古板的行了个礼。
姒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尚嬷嬷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严厉罢了。
尚嬷嬷看着爬上床没规没矩的清河,眉头紧皱,“郡主,您快下来,怎能随意的爬上殿下的床榻。”
清河不满的嘟了嘟嘴,姒清见此无声的笑了笑,和尚嬷嬷说道:“嬷嬷,无事,本宫和滢萱虽说不是亲姊妹,可我们之间更甚亲姊妹,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可......”
“可什么可,本宫的话就是规矩。”姒清“不耐烦”的道。
清河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这狐假虎威的小模样,做的可真是到了精髓。
过了片刻,清河有点腻了,姒清就命人将她带到御花园去转转,临走前,姒清留下了尚嬷嬷。
“嬷嬷......”
“欸,老奴在。”
姒清迟疑了片刻,凝重的道:“这些年来,滢萱她,都没有好些吗?”
尚嬷嬷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但是近日老奴交了她些女红什么之类的,郡主虽然不耐,可也聪明,学的也是有模有样。”说到这,尚嬷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手帕,递给姒清,“这是郡主刚刚学会女红那会,给殿下绣的一个‘凤凰’。”
“哦?”姒清眼眸一亮,将手帕摊开,那“凤凰”绣的并不好,针线十分的杂乱不堪,仅是绣出了些许的轮廓,要是没有人说这是凤凰,还看不出来,就如同小孩子的涂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