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凡平复情绪,发丝依然凌乱,带有灰尘,“师父逆天改命,用自己的命换小白的命,她若有个意外,我也无颜去见他老人家了。”
小白的命星本该坠落,消失。师父为了不改变满天命星的格局,把她的命星推到星轨之外,藏在那片黑暗存活了下来,为此付出了生命。
元凡也想过逆天改命,他愿意以命换命,但小白的命星根本不在命轨,他看不到,也找不到。
秦阳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吹着寒风,身上的寒意比风更甚。
太阳从瀑布的一边升起,流水,行云,树林,飞鸟……
她眼中就该这么美好。
秦阳转身,离开。
八人镇守房间外。房间内,秦阳,顾笙和元凡围坐起来,程一白盘腿坐在中央。
顾笙,元凡注入内力,护住程一白的心脉。秦阳灌入内力与程一白体内的内力形成夹攻之势,双重封印在内力的攻击之下形成裂痕,破碎。两股内力将要相撞之时,秦阳强行收回内力,程一白体内的内力顺着筋脉流通到身体各处。
秦阳被内力反噬,嘴里腥甜,“噗!”。血喷在程一白的衣服上,很快融合在布料之中。
“秦王”
“秦阳”
元凡和顾笙慢慢收回内力,元凡扶一白躺下,顾笙把脉,检查一白的经脉,无碍!没想到秦阳及时收回了内力。
顾笙转而为秦阳把脉,“命保住了,去了大半内力,经脉受损,把这药服下,一年内切记不可动武。”,这内力若不收回来,两股内力相撞,小白怕是命不保已。
秦阳握上顾笙的手,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气息羸弱,“帮我最后一件事。”
“忘情吗?”,顾笙一生聪明,唯独输在了情,他怎能不懂!
顾笙把药递给他,“放心吧,你能放下,对她,对你都好,别像我。”,这世间执着的人太多,能放下的人少之又少。
秦阳深情地看着一白,最后一眼,就最后一眼。
太阳如婴儿初生,秦阳的背影如迟暮的老人。凌弈扶着秦阳进了马车,“王爷,回府吗?”
过了许久,马车内传来一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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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你受的是情伤,给你一碗忘情不啥事都没有了吗?偏偏你师兄不知情,还给你搞个劳什子封印,厉害的咧。”,顾笙搅拌着药碗,嘴里不饶人。
元凡低下头,都怪他!
顾笙停下动作对着一白大叹一声,“嗨!不过吧你师兄呢也是个不知情的,万一你呀,不是情伤,一碗忘情下去,情毒发作就归西去了,也是不行的。总之小命捡回来了,不幸中的大幸!”。顾笙对着沉睡中的一白,说的
元凡偷偷看顾笙一眼,“药凉了,我来喂吧。”
顾笙已经扶起一白,喂起药来,“把我当免费的使唤就不许我抱怨一下罗,楚国的灾情还没做好收尾吧,还不去?难不成又要使唤我这个不要钱的神医?”
元凡犯难。
“去吧,小白无碍,休养休养便好,等她好了又得跟我吹嘘她师兄如何如何厉害,大义了。你也得给她机会吹嘘才行啊。”,顾笙帮一白擦拭嘴角的药汁。
元凡神伤,“我答应师父要照顾好她的。”
照顾好?顾笙把碗拍在床边的桌子上,“那你是对我的照顾不满意罗!不够好罗!”
“赶紧给我走,别丧着个脸,两位师尊的事我们已经统一口径了,别被看出来才好。”,顾笙都替他着急。
终于走了,顾笙也是头疼,这一个个不给他省心,特别床上这个,看瘦的,景云山的鸡还有几个,叫冬瓜去抓来给她补补。
两位师尊寿命已到,驾鹤仙去了,程一白伤心过度,病了一场。太白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程一白今日又从墓园回来后,又去了后山,大石上,望着瀑布,大石旁边靠着水寒剑。
冬瓜每天教完新师弟功课都来找一白,师姐每天在后山一坐就是一天,每天对着江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不爱说话了,也不叫他冬瓜,改叫他名了。
“师姐,在想什么?”冬瓜在她旁边坐下。
程一白轻轻一笑,“小驰来了。”
“师姐,叫我冬瓜吧,我都不习惯了。”
“啊笙走了吗?”,程一白闭上眼感受水流的声音。
冬瓜也学她闭上眼,“嗯,走了。”
………………
“师姐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冬瓜睁开右眼,偷瞄一白。
程一白嘴角弯起弧度,“他又说我无情了?”
“嗯”,冬瓜闭右眼,原来师姐都知道。
程一白慢慢睁开眼,伸出手,水寒剑消融,星点在手掌汇聚,一白的眼睛闪耀。星点消失,一白收回手,站起来。
日作夜息,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样的生活何尝不是种快乐!
啊娘虎门将女,啊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贾。为了啊娘开心,阿爹向国,向民,捐了半身家产。外祖父一身血气,在啊娘和她面前也就是个疼爱女儿,外孙的可爱老头子。
人呐,活着不就是与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舒坦地活着嘛
秦仲死了,那她还有什么可做的呢。师兄继承师父的衣钵,做了太白的掌门,不能像以前陪她左右了。师叔的果园里的果树又该长一轮新芽了,又该忙了,都挺好的。
“回去吃饭了”,程一白拍拍冬瓜肩膀,轻声说到。
食堂,大娘已经把饭菜装好,“小白过来,有你的信,今日那个仙居客栈的人给我的,说是你的。”,大娘擦手从兜里拿出一封信。
程一白坐下来,把信封拆掉,指尖在颤抖。冬瓜看着不对,拿过来看一眼,“二师兄,不好了,大师兄出事了!”
程峰赶紧拿过信,面态严肃,“去,召集所有师兄弟,立马商议对策!”
元凡在回太白的路上被人暗伤,此事严重,程峰决定亲自前去查探。
程一白反对,“我必须要去!”。师兄是她在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她放心不了。
“师妹,你不能去!”,程峰第一个反对。
“为什么?”,程一白察觉程峰强烈的情绪。
程峰被反问,又无法搪塞过去,“师叔的庄园还需要你打理,水灵兽它现在还在伤心,离不开你。”
伤心?水灵兽跟那几个新来的小毛孩玩的不亦乐乎,哪来的伤心。程一白铁了心要去的,“二师兄放心,小驰会照顾好的。况且,那人能伤师兄,武功定是很厉害,我去杀了他。”
在听到程一白说出“杀人”,在场的人都惊了,以前从不听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是要杀人吗?
程一白也不管反对,收拾行李。程峰说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只能在大门前等她,两人连夜赶下山。
带程一白和程峰走后,有两个身影在太白山下的竹林出来。
“盟主,程姑娘下山了,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啊林,让赵简躲起来,他还不能死。”,向南天在黑夜中准确无误地握住身边的竹子,她终于下山了!
秦王亲自找他,应该是找小白所有认识的人,让他们远离她,即使相遇也要装作陌生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得人知的秘密。
“盟主,我们这样做,秦王知道了,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他现在还没那个能力,放心去吧。”,有又如何,只要能报仇,他死又何怕!除了小白,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那他就让小白帮他找出答案。
“师兄,有人在跟着我们。”,程一白在路过竹林就发现两道不一样的气息,只是没时间耽搁了。
程峰并没发现,也知道小白武功高强,能发现寻常人发现不了的气息,“可能判断是敌是友?”
程一白摇头,“不能,但要真是阻拦的,我留下来处理他们,你先走。”
“好”,小白的武功在这世上论第二,恐怕无人敢第一,程峰把马绳握紧,预防马惊。
一路到了南国,程一白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动,“二师兄,我们休息片刻,喝盏茶,给马儿喂点草。”
程一白和程峰坐在路边的小驿馆,点了两碗茶,她在等。
向南天的马在之后也到了驿馆,把马交给小二喂草,在一白旁边桌子上坐下要了一碗茶。
剑气起,程一白已经拿着剑站在向南天旁边。剑贴合向南天的脖子。小驿馆的人,人群鸟兽散,一下走了个精光,就剩个掌柜的。
“跟了我们一路,说,所为何?”,程一白清冷的声音带有杀意。
程峰没预想一白会出手,还这么迅速。
掌柜是个精明的,笑的牵强,“姑娘,这,下人都让你吓跑了,我这怎么做生意啊?”
程一白从身上扯下钱袋,扔给掌柜,“离开这,刀剑无眼。”
“程姑娘,我是送信给你的人,好人,元兄可以作证的。”,向南天有段日子没见一白,这变化也太大了,整个人气息都变了,凉薄,还狠。她之前不是没有武功的吗?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