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老鸨哀求,不敢动丝毫。
程一白用手中簪子顶住老鸨的腰,"我不杀你,你别出声。"
一白松开簪子和捂住老鸨的手
老鸨转过身,惊慌的眼神看着程一白,"这位姑娘,为何要闯我这红怡馆?"
怡红馆?程一白暗暗流汗,想来这名字也只能是妓院了!
"我乃太白人士,下山历练,遭贼人所害,实在走投无路,求大娘收留!",终究是求人,程一白作揖,一身满是泥污的白袍让人看起来凄惨。
太白?老鸨围着一白转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的一白发毛。
老鸨脸色一变,退到三丈之外,"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片子!"
当年买了一小男孩,哪曾想是个丫头片子,还是个有背景的,招来一堆武功高强的人拆了她的花楼,好在事后赔了她银子,现在都到楚国了,还阴魂不散!
"我可告诉你,老娘行的正,坐的端。",说是这么说,老鸨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眼神闪烁
老鸨看一白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
"你可是有个爱赌钱的师叔?!"
程一白点点头。
"有个很有钱的师兄?!"
程一白又点点头。
"太白除了你可还有其他女弟子?"
"没有!",一白摇头。
老鸨使劲一拍桌子,急步走到一白身边,拉着她的手,头上的大红花颤抖,"是你没错了,你赶紧给我走,有多远有多远!"
"哎,别别别,求收留,收留,我师兄很有钱的,我给你钱,很多钱。",程一白被推到门口。
老鸨不推了,考量程一白的话。
程一白看有戏,眼睛狡黠,幸好是个爱钱的人,"我师兄富可敌国,到时候给你很多钱,让你再开一家男馆馆都没问题!"
"当真?",老鸨心动,半信半疑。
"那是,你想,要是我真从这出去了,横死街头,太白上下定是要找仇人的,要是呢,我躲过一劫,你就是太白的恩人了!"
程一白来个徐徐善诱。
老鸨皱一下眉,好像是这么回事,万一因为她,这人死在这,那她这怡红馆可就又没了,还不如做太白的恩人,反正藏个人而已,也不是个难事。
"行!我要五千两银!",藏个人而已,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大点事!
"成咧!",程一白立刻答应,松了口气,可以吃顿好饭了。
吃饱喝足,程一白睡了个长觉,不管了,就算死,也要舒舒服服的死去。
另一边已经乱套了,元凡飞鸽传书回太白,整个太白都出动了。
秦阳顺着线索也来到了楚国。
秦阳左手负背,右手放在栏杆,望着逐渐亮白的天空。
"王爷,程姑娘跑掉了,那群刺客皆服毒自尽,身份还在追查。",凌风看着秦阳,一天一夜了,至今未休息片刻。
"查!",秦阳眼神发狠,谁敢动她,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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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暖暖的。
程一白呆坐在床上,脑子非常清醒,这一路来碰到的人都说认识她,别的不说,昨天的老鸨绝对不能是假话。
师兄有事瞒她,看来要想知道真相,只能从别处入手了。
而现如今,师兄为了找她肯定已经离开了村子,为今之计,是要找人送信回太白,摆脱这个危险之境。
程一白下了楼,老鸨正在招待客人。
“哎呦,李公子,走好啊,下次过来!”,头上的大红花绽放,跟老鸨的笑容一样假的人,假的让人欢愉。
“一定。”,李公子心满意足地走出红怡馆,摇摇晃晃,醉了酒。
一白拍拍老鸨的肩膀,“大娘,这封信麻烦帮我送到南国太白山。”
“好,没问题。”,老鸨招手叫来一个伙计,细细叮嘱之后就招手让他走,伙计刚走没几步。
“回来!”,老鸨又想起什么,大红唇一闭一合,声音洪亮,又不失妖娆。
老鸨习惯性摸摸头上的大红花, “新的琴师找着没?”
伙计支支吾吾的,“还,还还没。”
“什么,还不快去找!”,老鸨眼睛瞪得吓人。
“我这就去,这就去!”,伙计赶紧闪人。
程一白看着老鸨变脸似的,一下又满目春风,准备去接客,伸手拦住她,歪头笑吟吟看着老鸨。
“缺琴师?”
老鸨疑问,“有好介绍?”
程一白不语,笑眯眯。
“你会?”
一白点点头,笑不露齿,学是没学过,不过梦里弹过很多次,应该是算会。
老鸨上了二楼在房间里找出一把琴,放到桌面,“来,试试。”
程一白上前坐下,拨弄两下,声音清脆,好听,然后闭上眼,手指翻飞。
琴音从房间穿出,路过房间的人停了脚步,听的入迷。
一曲过后,老鸨如痴如醉,老泪纵横!
程一白惊吓,有故事,也有可能是事故!
“这把琴是他送给我的,他跟你一样英俊,可惜有缘无分!”,老鸨用手帕在眼睛那点了两下。
程一白扯着笑脸,跟我一样?老娘跟个男的一样,有没有搞错。
老鸨整理情绪,“你这两天就替我去后台那弹奏吧,就当这两天的住宿费用了。”
“没问题。”,程一白低头抚摸琴弦,不记得学过啊。
程一白荣升为红怡馆的首席琴师, 一夜之间,名声大燥,琴动昆城。
白天,整个红怡馆已歇下,静悄悄?方圆几里也是静悄悄的,整个红怡馆被包围,一大片的人,官兵,太白山的人,还有不少武林人士。
秦阳,元凡,向南天,齐齐站在红怡馆门口,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
大门被破,所有红怡馆护院被打在地上,每人脖子上都有一把剑。凌风上前,拿着一幅画对着他们,“可见过此人?”
一个瘦弱得护院,满头大汗,猛点头,“见过见过,他是我们的楼里的琴师。”
“在哪?”,向南天上前拽住护院的衣领,语气急促。
“后,后,后院”,瘦弱的护院被吓的结巴。
凌风退到秦阳跟前,秦阳用眼神示意
“程姑娘,有人找。” ,一个婢女轻摇一白的肩膀。
程一白被婢女叫醒,毛都要炸了,不耐烦,皱眉转身,“不见!”
“妈妈有事叫你。”,婢女不知该如何跟她去说,外面那帮人,气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只能撒谎,让一白先下去,不然所有人都要跟着她遭殃了。
程一白被摇的发火,出力一甩,被子贴到墙上又掉下来,一白跳起来,头冲在前头走出去,每一步都踩的极其重,
“最好是急事!”
楼下满屋子的人,程一白被这么大的阵仗惊的清醒。
怡红馆的人一堆,老鸨为首,除了老鸨镇定如若,其他人面带惊慌,还有一堆人。
“师兄!”,程一白看到元凡喜极而泣,还有半截楼梯,跳着下去了。
程一白想到这两天差点小命就交代了,心里委屈,两眼汪汪,冲过去就要抱元凡。
秦阳皱眉,负在身后的手握紧。
向南天看到一白激动,眼神光彩绽放,在她抱住元凡之前,冲过去,一把抱住她,速度迅雷不及。
整个红怡馆,鸦雀无声。。。
程一白张开的双臂停在半空,眼眶的泪水也没留下来,两眼水汪汪,呆滞,什么情况?谁来的?
向南天紧紧抱住程一白,“太好了,你没事,幸好,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一夜!”
秦阳青筋暴起,气势逼人。
元凡从惊讶回神过来,察觉到秦王的怒气,不动声色,上前两步,拉开向南天,“向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向南天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一白,眼睛还停在一白脸上,“看到你没事,太高兴了。”
程一白看着向南天笑的像个傻子,像水神兽一个傻样,也就不介怀了。
“可有伤着哪?”,元凡双手放在一白肩上,眼神关切。
程一白听着这话,眼泪瞬间留了下来,扁着嘴,抓住元凡一只衣袖,“师兄”。
能嗷那么大的的嗓子,想必没伤到哪,幸好,元凡苦笑不得,帮忙擦着她脸上的泪珍珠,“没事了,没事了”。
秦阳一身墨黑的衣裳有风动的痕迹,凌风看着自家王爷一身厉气,眼神摇摆,担心。
整个红怡馆的人除了老鸨在外,屏住呼吸,终于心定,原来是尊玉佛,幸好不是寻仇,幸好这两天都是好吃好住供着的,幸好,幸好。
元凡看大家都站着,秦阳也在,不能让小白接触他,“小白我们先上楼,冬瓜去把这包下来。”
程一白不哭了,看看冬瓜,开心了,看向元凡,“师兄,那天楼里妈妈救了我,我答应给她五千两。”
“冬瓜,去,多给她五千两。”,元凡摸摸一白的头。
众人哗然。
“凌风,赏一万两。”,秦阳深沉的声音在红怡馆响起。
众人吸气!
老鸨一听,铮亮,大红唇的嘴巴扯到了最大,眼镜上翘,鱼尾纹堆积,扭着腰,晃动手中的扇子,“哎呦,谢谢各位爷啦。”。这把赢了,回南国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向南天不甘其后,“阿林,赏一万!”
众人再度吸气!!
程一白挑眉,吃惊,这两人?待她看到秦阳时,定晴,一身黑衣却也盖不住身上的贵气,霸气,高挺的鼻子,剑眉,薄唇,人上人啊!
一白松开元凡的衣袖,走近看,眼泪不断从眼眶跑出来,程一白用手摸一把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
秦阳嘴唇抿成一条线,双眼如深沉的大海,吸引着一白。
元凡心紧了起来,伸手拉住程一白,“小白。我们上去,师兄有话对你说。”
程一白在模糊中被拉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