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衍怒气冲冲地来找颜婳。
“婳……”南宫衍喉头梗着说不出话来，他眼里全是悲伤。
颜婳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完全不知道南宫衍怎么了。
“艳艳？”
南宫衍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水分似的，无比干涩，他沙哑着声音问：“婳婳，你为什么要帮我回到前世？”
颜婳正要开口。
“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接班人吗？”
南宫衍震惊又受伤：“然后把我抛下？”
颜婳不再解释什么，语气平淡：“我以为你会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把我瞒在鼓里，几千年了，我陪着你几千年了！你把我当什么！”
南宫衍的气势弱下来，他望着颜婳沉声道：“什么！”
颜婳调了调自己的气息：“我不是要瞒你，只是觉得你应该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什么？能想到吗，玄界之主，当得好好的，不当了？那可是一界之主！谁能想到颜婳她不想当了？想离开三界，去流浪？！
南宫衍恨不得砸了他视线以内看见的所有东西，全都毁灭！
“我看不出来。你是觉得我到时候就能知道了，对吗？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是你要走的时候？是你丢下我以后？”
颜婳不准备跟南宫衍讲些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之类的倒立，南宫衍是个独立的仙了。
颜婳眉头紧皱：“我都要把我的位置传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她站起身来，看着南宫衍：“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宫衍以为自己的眼必定是赤红的，实际上他的眼圈红了。
“你们都像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给了我什么，便要连着利息千倍万倍地讨回去。可我，我干脆不想要。”
颜婳平展了点眉头又微颦：“你在说什么？我何尝要从你身上讨什么东西？接我的位子是件好事啊。”
颜婳觉得自己当真不知道人修的是怎么想的，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是颜婳疑惑的眼给了南宫衍希望与勇气，他一只手抓上颜婳的肩头，也仅仅敢这样：“可为什么我们要分开呢？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是今天的我。只有你能救我，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已经得道成了仙了，怎么能不懂这个道理，怎么还看不透离合？”
“可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再踏上修炼这条路，我需要你。你当初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负责到底？你抛弃了我，让我怎么活下去？我离不开你。”
南宫衍的声音完全哑了，粗噶难听，他感到身体里的灵气和法力被全部抽走了。光是想想，他都难以忍受。
南宫衍把一只手搭在颜婳肩上，他以为自己是轻轻的，而颜婳感受到的是崩溃了的他的大半重量。
颜婳还能怎么办，只能哄着这样的南宫衍：“你明明喜欢这些。你不是想当人间玄武国的皇帝吗？”
“我不喜欢，不想当，我不想要！我不想……”
南宫衍可怜巴巴的。
他把头隔着自己的手臂靠在颜婳肩上，侧着脸用恳求的目光看她。
颜婳看着南宫衍眼里的水光，面容柔和下来
自己选的接班人，还能怎么办？慢慢教呗。
他还不到独立那个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