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暝意味不明的看了肖筝筝一眼儿,侧头朝承欢道:“那我点些你平常喜爱吃的?”
“平常喜爱的,我都吃腻了,换个口味吧!”承欢支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肖筝筝,一脸平静,犹如初次见面一般,朝她微微勾起嘴角善意的笑道:“小娘子这儿可有什么招牌菜介绍介绍?”
肖筝筝一脸诧异的看着承欢,要知道之前每回儿来,承欢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着复杂的,丝毫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犹如陌生人一般。
不过她一瞬间便收起了诧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的看着承欢道:“我们这儿的虾做得好,种类也多,菜式也全,芙蓉虾......”
肖筝筝还未说完,承欢便朝她摆了摆手:“虾便算了吧!每回儿来都是吃虾,也腻了。除了虾类菜品,还有其他的招牌菜吗?”
“你不是最喜欢吃虾的吗?一顿不吃都不行的,怎么今儿不吃了?”离暝故作惊诧的看着承欢,似乎承欢不吃虾是多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一般。
“不吃也不会怎么样,我打算以后都不吃虾了。”承欢无所谓的笑了笑,朝肖筝筝道:“那便劳烦你随便看着上几个菜吧!”
肖筝筝退下后,便到了厨房尽头的小房间里面找到了范亭禹:“亭禹哥哥,承欢姐来了。”
彼时,他正拿着照相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从肖筝筝的这个角度,看不见照相机屏幕的画面。
一听到这个名字,范亭禹的沉稳便在一瞬间崩盘,从位置上站起来的激烈动作带倒了凳子:“好,我马上去炒菜。”
范亭禹只是醉仙居的老板,并不是醉仙居的厨师,他自开办这家餐厅,聘请了人界各个菜系的厨师阴魂,而他服务的始终只有承欢一人,只有承欢来醉仙居,范亭禹才会下厨。
范亭禹匆忙的走出小房间,丝毫没有看到身后肖筝筝那嫉恨怨毒的眼神儿。
他走进另外的小间,他的专属厨房里,利落的将鲜虾等食材拿出来放在灶台之上问道:“今日,她可说了要吃什么菜?”
“承欢姐说今日不吃虾了,让咱们给她随意上些别的招牌菜,承欢姐还说她吃虾吃腻了,以后都不打算吃虾了呢!”
肖筝筝的话让范亭禹忙碌的手一顿,微微颤抖后便紧握着拳头,眼里闪烁着略带悲伤的眼神,抿着双唇,许久才又拿出另外的食材出来。
自他认识承欢后,她便没有一顿是不吃虾的,每顿饭都能看到虾的影子,而他最拿手的也变成了虾类的菜品。
虽说她不吃虾不能意味着什么,但范亭禹就是有那种她要离他而去的感觉。
“亭禹哥哥,你怎么了?”肖筝筝看着范亭禹落寞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但言语中却充满着对他的担忧。
范亭禹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儿肖筝筝,而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饭菜准备妥当,范亭禹亲自端着煮好的菜肴到了承欢所在的包间。
如果说刚才只是一瞬间的悲伤,此时看到承欢看着自己那淡漠的眼神,范亭禹尝到了什么叫心疼。
他不由得想起七夕那晚,自己对承欢说过的那些过分的话,她脸上那悲伤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湿润的双眸,通红的眼角......
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印象深刻,犹如当时的情景就在眼前。
“咦,这里还有男服务员么?”承欢看了眼儿范亭禹,略带诧异的朝离暝问道。
“你忘了,这是这儿的老板。”离暝好笑的看了一眼儿从进门便紧紧的看着承欢的范亭禹,心中那些个叫‘搞事情’的因子很是活跃。
“噢。”承欢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
两人并没有压制谈话的声音,因此范亭禹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看着承欢那犹如看陌生人的眼神,心忽然一疼,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有些冷淡。
离暝微微的摇了摇头,觉得这人也真是可怜,堂堂神君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阴魂拿捏,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家好友,但这般伤害承欢,她也不想轻易放过他的。
只见离暝丝毫不嫌事儿大,微微抚了抚替身承欢的发顶,便见她微微沉睡了过去。
离暝噙着笑,看着范亭禹,道:“承欢方才来找过我,说想要忘记你了,所以我把你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看,方才她可一点儿也不认识你了,你要不要也抹去承欢的记忆?我可以帮你。”
范亭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以及深深的悲凉,被离暝及时的发现了,不过只恶趣味的等着他回应,丝毫不觉得欺负好友的男人是一件多么欠打的事情。
只听得他略带僵硬的回道:“不必。”
离暝侧着身子微微摩挲着替身承欢的发顶,白皙的手指绕起她鬓间的长发,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门后那露出的一截衣角,轻声说道:“你今日在‘初度之辰’的请求,我思来想去,似乎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到你,你可愿意尝试?”
还没等范亭禹回答,门外的那抹身影先一步出现。
只见她装作若无其事,端着茶壶走了进来,看到闭合着眼帘趴在桌上的承欢,惊呼:“承欢姐这是怎么了?”
那一脸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一般,将茶壶重重的放在桌上,就要过来看承欢了。
只那手还没碰上承欢的身子,便被离暝拂开。
只见离暝訾笑的看着肖筝筝:“承欢不过是睡着了,你这般粗鲁是要吵醒她吗?”
声音不轻不重,却压得肖筝筝气血翻涌,感觉下一瞬便要魂飞魄散似的。
她这会儿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阴魂,而她面前的是拥有法力的天界神君。
许是范亭禹太好拿捏了,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何况神君不仅是大腿那样的存在。
肖筝筝被压迫得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整个人趴在地上,这还是离暝为了羞辱她放轻了力度才这般的,要不然她这回儿估计早已是糊在地上的烂泥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