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第八层。
这一层的心魔将又是不同,他们变得实体化,相比之前的灵魂状态不知强硬了多少倍。
灵缺一拳一拳砸在心魔将的身上,也只是逼退了几步。
心魔将冷哼了一下,便是大步踏来。
“噗!”
灵缺被它一拳打中,倒飞出去几米远。
他慢慢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心魔将,从他炼体以来,能让他吐血的人已经不多了,没想到这心魔将那么难对付。
而在远处还有十几只同样的心魔将,虽然这一层数量少了,但力量却增加了不知多少。
只是没等他反应,心魔将便一拥而上将他围住。
当他回过神来唤出夔牛、蠪侄也是晚了,他倒在地上看着夔牛与蠪侄被心魔将伤害竟有些于心不忍,最后他将夔牛与蠪侄收回寻仙记,准备自己迎战。
他的每一拳都像砸在了土地上,没想到这些心魔将如此难缠。
没等他摆脱眼前的困境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心急如焚的他灵识进入灵台准备调动金海的力量,却发现金海依然处于冰冻状态,他一脸愕然的傻站在那。
心魔将似乎是看他没有了计策,微微抬了抬头,像是在笑,炫耀战斗的胜利。
心魔将却没有丝毫犹豫,挥拳就砸了下去。
“噗!”
一口鲜血喷出,接着便是被围成圈的心魔将轮番折磨。
在一旁的秦抒情看到瞬间暴怒,他看着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灵缺紧咬着银牙,嘴唇都已经殷红。
终于,她的身上大放异彩,“梦起!”
只见周身场景瞬息万变,秦抒情好像造物主一般,她身披白纱,端坐在一朵莲花中,盛世而无暇。
她快速掐着指决,双目猛然看向心魔将,“梦起如春。”
只见眼前出现山川河流,鸟语花香,万花盛开,随着秦抒情的动作鸟兽争鸣,绿叶哗哗。
一群心魔将如痴如醉,已经忘了自己的任务,它们想孩子一样,徜徉在花海中,绿地上玩耍。
秦抒情看着一旁倒在地上的灵缺,轻轻转过头,“快起来!我拖住他们,你赶快上去!”
灵缺翻过身,抬起头看着秦抒情,眼神复杂,他咬着牙一点点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走向通道。
看灵缺已经走了,秦抒情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森,她再次变化着动作,心魔将们开始哀嚎,已经陷入了幻境中无法自拔。
云梦四时歌:昆仑级法术,幻术迷天神,惑众生,三丈祸水,四时歌同起方圆满。
但秦抒情现在勉强只能催动春之一角,若是能精通,可瞬间灭杀眼前人之精神意识,可操控其肉体,实在恐怖。
而术有层次,亦有境界之分。
人级九品阶
地级九品阶
天级九品阶
仙级十品阶
圣级十品阶
昆仑三品阶
神级
传说神级法术已经超脱万物自成一灵,拥有毁天灭地之威。
这云梦四时歌则为昆仑二品,若是全部施展而出,恐怕荒州无生。
仙级之上不论是法术还是法宝,皆具灵性,皆可择主,免去诸多麻烦。
但法术灵性却是难上加难,不如法宝可生其器灵,便成一道,而法术通灵则需沟通天地意志祭炼出自己的身体,也就是化妖,方可成道。
秦抒情变化着手中的动作,但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小脸煞白,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稳住身体,咬紧牙关,一边参悟着云梦四时歌一边施展,终于,她找到一丝杀机。
用力一握拳,幻境陡然消失接踵而来的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心魔将瞬间挤成了齑粉。
而她也没了力气,慢慢飘落到地上,支撑了几下意识便开始模糊。
这一次对她的负荷太重,直接昏了过去。
而灵缺也来到了第九层,他抬起头看着周围。
四周一片寂静,也没有了心魔将的阻碍,甚至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他喘着粗气,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地面上有许多小沟槽,咋一眼看去漫无道理可循,不过要是从天上看去这就是一道阵图。
当他来到阵中心时,四周光芒大现,所有的沟槽中流淌着金色的液体,冒着气泡,开始变得滚烫。
在雾气朦胧中,灵缺的眼前出现了一位老者。
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袍,破破烂烂,右手握着一根木杖,与灵缺相对而立。
灵缺:“你是谁?”
老者:“我是这座浮屠塔的主人,我曾经活着的时候叫逯心魔,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逯心魔走上前,轻轻将斗篷摘下,伸出枯黄的手,探向了灵缺头上的心境力量。
灵缺感觉有异,想要后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能看着逯心魔将一颗颗心境力量取下。
逯心魔:“你以为心境就仅仅靠此提升?”
说着,他把灵缺头上的心境力量尽数摘下,丢到了一边,眼神中对此透露着厌恶。
做完这些,他拄着木杖转过身,斜视着左上方,“唉,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荒州之人没有一点长进,甚至荒谬到不知心境为何?”
“唉。”
他轻轻拿起木杖在地上点了一下,灵缺便恢复了动作,丢在地上的心境力量也化作齑粉飘散而开。
“既然前辈认为心境并非这样所得,那一定知道真正的心境如何了?”灵缺走到逯心魔身后重重跪了下来,哪怕现在的他已经重伤。
“你为何学道?”逯心魔淡淡的说道。
灵缺一愣,而后赶紧回答:“想我所想之人安全,做我所做之事无人可挡,顺我意而生。”
“呵呵,大道理,我是问你怎么想。”逯心魔接着问道。
灵缺:“正是心中所想。”
逯心魔听了冷哼的一声,慢慢转过了身子,那佝偻的身体孱弱到不堪一击,但眼神却是坚定有光。
逯心魔一脚踏上前,抓住了灵缺的衣领向上一提。
当灵缺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看着面前街道的人声鼎沸,他抬头开着牌坊上刻着的三个大字——青山镇。
这个场景他还清楚的记着,这是祭山大会的前几日。
他看向左右,逯心魔不知在何处,他漫无目的的一点点走上前。
“哟,你这小子可算回来了!”
“傻小子!今晚杨叔家吃肉记得来啊!”
“李叔家抓了一只山猪,可肥了,来我家吃!”
...
在一声声的温柔中,他已经泪流满面,但是他知道这都不是真的。
“前辈!你在哪!?”他大声呼喊着,想要结束眼前的景象,他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经历一遍那时候的绝望。
烟消云散,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逯心魔还在他的面前站着。
“我是逯心魔,我能看得到人心的恐惧,刚刚你所经历的便是你的恐惧。”逯心魔开口道。
灵缺再也坚持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多少个日夜,他多想再回到那个时候,可是终究是回不去了。
“你的心中是恨,而你所说的大义,我没有看到。”
灵缺擦干眼泪,慢慢站了起来。
“请前辈指点。”他俯首作揖,尊敬的弯下了腰。
“呵呵,我一个心魔哪里是什么前辈,记得昔日的我可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有什么指点。”看到灵缺的变化他才满意的笑了几声,用手捋着寥寥几根的胡须。
“如果再让你回到过去,你该如何选择?”逯心魔问道。
灵缺眼神冒着精光,但却是凶狠凌厉,“杀!若再如此,杀尽天上人!”
刚等他说完,眼前再次雾气缭绕。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盛会,这一次,他阻止着每一个人前去祭台,但没有人听他的,就连哥哥也不信他。
他懊恼的抱着头,眼中变的血红,若是不能阻止这场灾劫,那就去毁了步劫的人,当他站起时。
眉心灵纹再次显现,一身白袍如雪,他手握着一柄神剑,冲向了九霄。
云头上正有几人拿着法器似乎是要准备些什么,他看到了直接出剑将其斩杀,一个人两个人...一百人。
天上下着血红的雨水,流入了江河大海,皆化成了血红的液体。
他杀上了天庭,身旁还有两只猴子一个三头六臂的孩童模样的人陪着他,身后还有许多的人,一些他认识的一些不认识的。
这一日,天庭之人皆遭屠杀,西方佛界也成了修罗战场,一尊尊菩萨的陨落,一道道佛陀的身影被斩开。
他已无敌于天下,他已杀尽了仇人。
当他再次下凡时天下已经大乱,但他却不介意。
他只身来到一条还算干净的小溪边,脱去了沾满鲜血的衣服,让流水冲刷身上的血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又来到了青山镇前。
这一次,他站在外面看着熟悉的街道房屋,心中满是欣慰。
但是,当他敲响每一道门时,却发现镇内已经空无一人,屋内也布满了灰尘,现在成了一座死城。
他不禁震怒,快速找遍了周围的地方,终于在一处凹地找到了镇民。
只见那凹地中堆满了白骨,不知已经死去多久。
看到这,他大声呼喊逯心魔,再一次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为什么!”他咆哮着质问着逯心魔。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逯心魔淡淡的说道,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我要再选一次!”
“如你所愿。”
一连七次,他选了七次,镇民皆是惨遭毒手,无一生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崩溃了,精神恍惚,低头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你再看看他们。”
他又来到了地方,这个地方他也熟悉正是泼阳城。
但当他走进城内却发现也是空无一人,寒风萧瑟,街上扬起灰尘,看来也是很久未有人了。
没等他说话再次回到了浮屠内,但却是下几层,他在旁边看着秦抒情和宋不行被一群心魔将围住,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看样子已经支持不住了。
心魔将唧唧鲁鲁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开始了再次进攻。
但这一次宋不行和秦抒情没有了力气抵抗,他在外面眼睁睁看着两人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