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以为自己有些本事了,就喜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宣拓坐在庭院里,看着天空之上的繁星密布,心里思绪流转。
林老太坐在不远处,老太眼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忐忑,一直以来,老太都只是觉得宣拓或许就是一个普通少年,今儿看来,眼前这个少年一点都不简单,至于总是躺在自家屋顶上那个老头子,应该更不简单。
老太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有些不安,世代过惯了安平日子的老太,纵然生活有些清苦,但是对于已经快要入土为安的老人而言,这仿佛也算是认命了,人到了老的时候,越会过的心安理得,也越过的胆小。
林老太想了很久,没有想到如何开口,一起生活了好一段时间的几人,本来颇为亲密的气氛,现在有点微妙变化。
这也难怪,任谁看见本来颇为温和的少年郎,却是有如此生猛的一面,心里都会难免多想很多,更何况林老太还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
仿佛想清楚了的宣拓,抢先一步走到脸色变幻不定的林老太面前说道:“林奶奶,你也别误会,我和我师傅没有啥坏心思,如今既然被你发现,我也老实告诉你,我实际不是村里的人,是从村外来的外乡人!”
说完这话的宣拓,还说了几句家乡话,算是真儿交了一个见底。
林老太听到这些,反而松了一口气,心里想了很多的她,目光温柔了很多,昏花的眼眶里,有着一抹难得的亲切。
“大孙子,谢谢你今天帮忙出手!”林老太伸出枯槁的手,拉着宣拓来到身边坐下。
“大孙子,你能给奶奶说说,你们家乡的故事?”林老太看向宣拓,一脸好奇的样子。
宣拓有些迟疑,自己身为炎黄国太子的事情,说大挺大,说小也小,但是宣拓最终还是老实的说了起来,他并未泄露自己的太子身份,到是讲了很多关系炎黄国,关于冥洲的奇人异事,风景名胜,说的林老太一脸神往之色。
星空无名,年轻太子身在一个异乡,在一个没有丝毫血缘的老人身边,找到了一丝从未体会过的天伦之情。
马一元躺在落魄的茅屋顶上,老爷子脸上有着一丝笑意,并不多肉的脸上,嘴角扬起不少,自家傻徒弟或许不知道,那冥冥之中的缘,又近了他一丝。
当天山脚下,乌啼丘江边,盘坐一群人,皆是身穿青色长衫,上面绣着一条金线应龙,一行六人,此刻围在一团篝火前。
坐在正中的是一位脸上有刀疤中年汉子,中年人眼眉冷酷,一头墨绿色长发被火焰染得有些泛黄,在中年人右手边,坐着一位少女,模样乖巧,但是眸子却是诡异的粉红色。
在这两人身边,环坐着四人,除开两个闭目眼神的年轻人,还有两人,其中之一面目普通,脸上有着擦伤,而在他身边,则是一个面带伤势的少年,皮青脸肿的他,显得颇为滑稽和凄惨。
少女看见如此,不由好奇,时不时的伸手戳了戳少年有些青紫的地方,如此这般到是惹得少年哀嚎不止,不过此刻碍于坐在不远处中年人的威压,少年却是不得不把那种疼痛感,深埋于内心。
“芽儿,不要顽皮了!”中年人早就看到这一幕,看到少年确实忍得冷汗直冒,所以才开口说道。
那名叫芽儿的少女,顿时犹如乖孩子一般,坐在篝火前。
中年人看向少年身边的那个汉子,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巴恒三,你确定今日寻到那物件,真有几百年由头?”
名叫巴恒三的汉子,实际是苍洲境内一个有些懂望气查运的勘探士,这汉子之前年轻之时有过一番机缘,暗中得到一本破旧不已的勘探手册,在自己多年不断修习之中,总算有点心得,不过奈何宗门太不入流,所以这汉子到如今,也才不过八品人杰修为。
巴恒三低眉回声道:“回禀大人,小的确定,那块玉玺,至少有三四百年的年头以上,那股紫色龙气浓郁的都要破壁而出的迹象,说明那枚玉玺,来历非凡!”
一听到紫色龙气,那个中年人颇为镇定的脸上,一双眸子却是突然闪过一道金色的竖瞳。
“很好!就凭这枚玉玺,也不亏我花大把价钱带你们两师徒进古地!”中年人欣慰的拍了拍巴恒三的肩膀,一副看好的模样。
面对中年人的赞赏,巴恒三冷汗直流,原因无他,眼前这和善的中年人,乃至中年人身旁的少女,少女左右的其他两人,都不是善类,皆是妖族大妖。
在妖族,九大天妖族群,震慑亿万群妖,每一个天妖族群,都是妖族一方大势力,而眼前这四人,正是来至于九大天妖族群之一的魔龙族,据说魔龙妖族的起源,与神州最后一条真龙有关,不过这件事一直是魔龙妖族的秘密,神州之上,鲜有人知。
“你只要继续替我们办事,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中年人说完,目送着巴恒三和弟子离开这里,前者露出一副看好的样子,后者则是一副敬畏的模样,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
“三龙殿下,就这样放任这个人离去?”在巴恒三走后,本来闭眼休息的两人之一,有人开口说道,他的瞳孔,居然是犹如蛇瞳一般,泛着冷冽!
“你也不用如此着急,这个人,迟早是我们的口粮!”中年人摸着乖巧的少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玄鸦族的当代血鸦已经守在破灭斧那里了!”另一个人开口说道。
对于此,中年人本来有些无所谓的神色里,多了一丝凝重,这柄破灭斧,历来就是妖族,乃至整个神州之上都是杀伤力数一数二的宝物,如果真让玄鸦族夺取,那他们魔龙族之后一两百年,估计又要不好受了。
“不急!如果真如那个人族奴仆所说,那枚玉玺上年的龙气缭绕如此浑厚,如果我得到吞噬,必然我的实力,将会在上一层楼,到时候别说是血鸦,就是天罪古地的镇罪圣人,我都可以领教一下!”中年人说完,便是盯着另外一道人影。
“苍龙链有下落了?”中年人问道。
看着中年人的目光,那人一脸愧疚的神色,“回禀三龙殿下,玄晶龙鳞一直都没有反应!”
中年人到是并未动怒,虽然妖族曾经也坐拥过天罪古地几百年,但是苍龙链一直就是十二件传世神器之中最神秘的一件,在这接近千年的时间,基本上从未现世。
“根据祖典记载,苍龙链乃是当时最后一条真龙龙筋所造,一直就藏在这天罪古地之中,只要手握玄晶龙鳞,便是会有感应!”那人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来到古地也算日子不断,基本上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但是玄晶龙鳞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祖典记载有误?”另一个人道。
“除非,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去的!”
中年人盯着前方某处,那里是清水村的方向,“或许,我们也该去看看人族这几百年经营古地的成就到底如何呢!”
清晨里,少年刘不易在有着薄雾的环境里,拳法大开大合,临冬式是天行拳法的最后一式,此式四式,皆有一番冬季来临,万物寂灭的无情感,少年身随拳动,拳意蒸腾,气走全身。
如今会阴与曲骨相连,刘不易的阳脉之中,气息流淌,算是已经踏入十品小武夫的境界,曾经那只能看的拳架子,如今居然已经能掀起阵阵拳风。
这就是凡人和修行者的区别,纵然是十品小武夫,能动用阳脉一口气的武修,也要胜过无数反间修行拳谱一二十老拳师,气走穴脉之后带来的力量,在九品以后,足以拳罡涌现,开石断树。
刘不易打了一遍自己所修炼的拳法,如今身为一个修行者的刘不易,更加勤勉,虽然没有了催命一般的危机,但是少年却是听到自己这一条路的颇为坎坷之言,笨鸟先飞的道理,少年更加知道,这还不算自己本身资质就不好,路就难走的前提,难道还不知道努力?少年至少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不过就在少年刚收身之时,一道青色身影却是于薄雾之中一闪而逝。
少年本能的收拢身形,眼神落在自家院子里,警惕的四下张望,在他注视下,薄雾犹如一层白纱,朦胧之中,可以看见一道青色身影蹲在不远处的菜地里,正在刨地。
少年顾不得太多,一拳递出,直取那道身影后背,对于偷菜的贼,少年心肠可不会太软。
少年拳还未到,拳意已至,那道青色身影藏在青色秀发之下的尖耳朵动了动,然后青色身影回头看向拳意奔涌而来的方向,露出一脸无辜的粉红色眼眸。
刘不易近距离看清,原来是一个还不满七八岁的小女孩,此刻身穿薄纱裙的小女孩,犹如毫无还手的余地。
刘不易顿时收力顿足,最终拳头停在小女孩眼前三寸位置,小女孩秀发向后飞舞,一双水灵灵的眼眸里,顿时泛起一丝雾气。
小女孩收起脏兮兮的小手,也不管刘不易有些诧异的眼神,当即呜咽跑出了刘不易家,看着消失在薄雾里的青发小女孩,刘不易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大清早的,这陌生的小女孩是闹拿出?
刘不易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村子里怪事特别多,刘不易看了看地上被翻刨出来的泥土,颇为有些好笑,好嘛,自己还未收获的地瓜,到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得了先,看着地上已经被啃得乱糟糟的地瓜,刘不易顺手将那些已经被刨出来的地瓜捡回自家屋,这可是自己辛苦成果,不能便宜别人。
而正在村里转悠的刘行之,大夏四皇子,一大早便是被一个青色头发的女孩撞得人仰马翻,看着一脸污迹的小女孩,刘行之不由内心颇为厌恶,不过本来哭兮兮的小女孩,此刻却是颇为亲昵的抱着刘行之,一副讨好的样子。
“少爷,你没事吧?”刘行之身后,王公公走上前来问道。
刘行之摆了摆手,他一手掐在小女孩白嫩的脸上,一副诧异的样子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你也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儿?”
小女孩却是任凭刘行之掐她的脸,即使刘行之已经快把那块掐紫了,小女孩也是不哭,只是双眼之中,全是欢喜模样,如此这般到是把刘行之吓了一下。
王公公身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冷眼打量着自己少爷怀里的那个青色长发小女孩,他看不透小女孩的跟脚,但是却能感受到小女孩身上有着和刘行之很相近的东西。
身为大夏四皇子的刘行之,因为大夏龙雀太子的诡异离世,所以如今浑身龙气护体,颇得大夏国运庇护,这点王公公自然明白,不过眼前这青发小女孩,却是也是一个浑身龙气缭绕的怪胎。
“你居然一点都不怕我!”刘行之站起来,看着跟着自己的小女孩,一副玩味。
小女孩不说话,她跟在刘行之身后,一副跟屁虫的模样。
刘行之本来颇为郁结的心气,如今也被小女孩逗乐,“反正差一个小侍女,我看你不错,从今儿起,你就是我刘行之的贴身小侍女了!”
王公公看见如此,打算阻止一下自家少爷,毕竟身为大夏皇子,随便收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为侍女,此于礼不符不说,还有关自家皇子安危。
不过让王公公诧异的事却是就在眼下发生,刘行之本来颇为雄浑的龙气,却是犹如得到助涨一般,变得更加恐怖,在那苍黄之中,可以看见一丝丝青色气息缭绕,最终形成一条恐怖的龙影落在刘行之的头顶。
王公公看见如此,更加多看了一丝小女孩,心里突然不由明悟,或许这才是自家少爷进入古地后的最大的机缘。
而清水村外,三龙殿下看着这方平静的村子,眼中有着忌惮,而更让他火大的事却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和自己最亲密的女儿之间,断了联系,这可是绝无可能发生的,想到这里,中年人突然想到家族里并未引起重视的一段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