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仁说:“医合堂煎药,卖配方最初也是正正经经,皇上登基后,赵逸被选上了皇商,这才开始医合堂的发展之路,不光发展常见药的规模,又垄断吞并了京城不少中小药堂。”

    陆欢儿点点头:“本草堂之前就被赵逸抓在手里,虽然没被吞并,但是其实也是他暗箱操作的!”

    韩仁同意:“赵逸的手段多,人又狡猾,点子多,尤其太子对他唯命是从!许多太子党都是他的靠山!”

    “太子?……”

    “赵逸是太子的表舅舅,给太子提供了不少资金上的支持!”

    陆欢儿想起那个秋日还扇着扇子的白衣公子,薛雪凝的靠山!

    韩仁接着说:“我离开医合堂的念头由来已久,后来医合堂的经营理念里掺杂了太多的利益。

    如果不是祁王爷让医合堂治疗伤兵,让太医每月出诊,恐怕现在早就失了百姓的心。

    高端药材百姓用不起,常用药材也是好坏掺杂。这就是大家传言,我参与的,所谓的假药风波。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深埋在我心底,三年前陆北林将军带兵出征打北狄……”

    “什么~?”陆欢儿惊得站了起来:“什么?陆将军?怎么……”

    本来陆欢儿与韩仁对面坐着,惊得站起身来走到韩仁身边!

    韩仁见陆欢儿的反应,忙劝她落座:“陆姑娘,听我仔细说!”

    陆欢儿顿时手脚冰凉。

    韩仁接着说:“北狄地处北方,大军出发前会常备些草药,赵逸是皇商,当然这种事就落在了医合堂。

    我们堂里把京城差不多的常用草药都收集了,谁知大军到达北狄不久,孟县爆发了瘟疫,持续了半年之久。

    皇上下令严格控制瘟疫,这就导致当年的连翘草药,无论是生产还是运输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大军到北狄一年后,陆将军上报朝廷,需要给大军运送连翘,可是你知道,这时候全国都不多了。

    本来医合堂应该如实上报,但是为了这笔不小数目的朝廷拨款,赵逸还是铤而走险并没有将真相告知皇上。

    于是大批被送到北狄的连翘变成了其他替代品,虽然也有部分连翘,但是其他药材无论是药效还是用药效果都已经变了。

    陆姑娘应该知道,中药材都有副作用,那么不同的药材就是不同的副作用,我们的将士没有其他药材可用,便……”

    “真是太可恶了,这个赵逸简直应该碎尸万段!如果没有前方的将士,他赵逸……”

    陆欢儿气的站起来,双眼通红,直拍桌子!

    韩仁安慰陆欢儿:“陆姑娘息怒,此事还没完,药材送到北狄后,陆将军应该是察觉了不对劲。

    但是北狄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也要10日,后来爆发大战,陆将军再未提及此事,等大军归来才将此事上报了皇上!”

    “皇上知道这件事?”陆欢儿问。

    韩仁无奈摇摇头:“皇上知道此事震怒,但是太子找到宰相大人,不知如何处理了这件事,后来就无声无息了!”

    “这个狗皇帝!居然这样不辨是非!”陆欢儿怒道。

    “陆姑娘,后来过了不久,将军府就满门抄斩,我心里难安,便辞了医合堂的事,整日在家晾晒草药度日。”

    韩仁说道此,深叹一口气:

    “我知道关于我的传言很多,这些真相我也只对陆姑娘一人说过,也谢谢陆姑娘对我的信任。”

    说完韩仁深深给陆欢儿鞠个礼。

    陆欢儿不能确定将军府抄斩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之前听爹说过,其实皇上也在忌惮父亲的兵权。

    但是不管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至少都是父亲出征归来的一件大事,会不会也是诱因?

    况且那日扮鬼吓唬薛雪凝,薛雪凝承认将军府一事是太子陷害。

    韩仁接着说:“陆姑娘可知,陆雷的阿爹就是出征北狄的士兵,他的父亲死在北狄,如果不是真正杀敌死在战场,只要受伤救治都会用到连翘。

    我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很难过,还不知有多少人就这样留在他乡,不是因为御敌,而是死在赵逸这种人的阴谋诡计下!”

    陆欢儿心下波澜起伏:“韩药师能信任我,我很高兴,以后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你能在本草堂,是我的荣幸。”

    陆欢儿心下骇然:此事还要告诉祁王爷。

    没想到赵逸如此大胆!宰相和太子都参与了这件事,陆欢儿觉得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

    将军府满门抄斩,现在知道了,与太子和薛雪凝都有关系。

    想着便去了祁王府。

    到了祁王府,祁隆早朝还没归来,陆欢儿无事自己去练习场打靶。

    等祁隆下朝回来,就见陆欢儿在靶场心情不好,似乎发泄情绪一样,一遍一遍地射箭,现在箭术已经非常了得了。

    陆欢儿见祁隆过来:“王爷,看我现在怎么样?”

    祁隆连忙点头称赞:“了不起呀,本王都甘拜下风!”

    陆欢儿嗤之以鼻:“你哄我,怎么能?不如比比看?”

    陆欢儿说着抬手拉弓,嗖一声正中靶心:“怎么样王爷?先说你输了怎么办?”

    祁隆当然想输:“不如,本王输了就陪欢儿姑娘上元节花灯一游,怎么样?”

    陆欢儿这才捂嘴笑了,心情好转:“准了!”

    祁隆拿起弓箭,随随便便放了一箭就到了八环,陆欢儿气他不认真。

    祁隆却拉过她的手:“不比了,天气凉,你的手都冰冰的!等过几日暖了,随你说了算,怎么比试都行。”

    祁隆拉着陆欢儿去了书房,一边暖着她的手,一边和她一起坐在软榻上,陆欢儿由着祁隆温暖,这才说起今日来的目地。

    韩仁说的一切,她的分析,都讲给祁隆听,祁隆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居然事关将军府。

    这阵子他一直在追查这件事,还没有任何眉目。

    祁隆不知道陆欢儿与将军府的渊源,以为她只是无意知道这件事。

    祁隆说:“欢儿你知道吗?陆北林将军是不可能谋反的,当日我曾去御书房质问祁宁,他一时激动说是太子发现了陆将军的罪证。

    其实我一直在暗查当日的事,现阶段也只是知道此事与太子有关,因为当事人都已不在,一时也无从下手!”

    祁隆拧眉沉思道。

    “王爷还有一人也很重要,那个人叫薛雪凝!她一直和太子走的近,据说从前寄住在将军府!”陆欢儿急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