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祁府放出了一个平地惊雷。
没有经过任何的郑重正式的接触,也没有向外面透露什么样的风声。
祁家直接宣布要娶洛家的小姐了。
就这样直接简单的粗暴的约定在第二天的时候直接过门。
这与礼不合。
成亲是一件大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要经过很多道程序,不是说结亲就结亲的。
祁府突然来这么一下,全都城的人都茫然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洛家的大家长似乎都不在府上,也没有拒绝,也没有承认。
祁府那里就说是自家的公子执意要娶洛家的小姐,说是突然想通了。
前些年的时候,两家人就一直在勾勾缠缠,似有若无的表现出有那样的意思。
祁家的夫人也是明里暗里的张罗准备了不少。
就单单关于娶亲之事,两家似乎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但是,一直也没有人开个头,所有的人也就只能观望着。这个平衡始终都没有打破,所以很多人还是以为两家可能还没有洽谈好,其他的有好子女的,人家还可以再等等。
万一呢?
但是,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这两家还是要结为亲家了。
意料之外,想象之中。
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的。
上下只要是跟祁府有关系的都纷纷写来了书信询问,询问整件事情的真与假。
但是从祁府光明正大张贴的喜讯来看,是绝对做不了假的,而且,祁晴初是当着所有的下人的面亲口说的,要他们筹备婚礼所需的各项用品,然后在第二天的时候全都抬到洛家的大门口去,他要迎娶洛家的小姐。
没错,就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让人只有瞠目结舌的余地。
太过匆促,太过草率,也太过令人怀疑。
不过是取亲之事,两位的身份不凡不说两家的地位也不简单。
按道理来说,这两家结亲也不需要经过什么人的,只不过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见过哪家儿女就这样擅自成亲的。
可是祁晴初历来为外人所知晓性格如何,就亲事而言,他还是有相当的话语权。
不过惹来非议也是肯定的。
到底是高门贵族家的小姐,怎可这样轻易又草率呢?
这也太仓促了,这也太快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感觉,令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仿佛就如同活在一场梦里似的,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洛怜芳于当天晚上的深夜就悄悄的回到了洛家,家里的大家长们还没有回来,父亲也不在,只有母亲常常深居简出,不爱出门,对于此事也完全不知情。
祁晴初娶她,如何娶她?肯定会将一大堆的聘礼,还有曾经所用的东西,全都堆在她的府门前,然后就那么草率的将她带回去过礼。
不会有什么郑而重之的仪式,也不会面带笑容,挂着新郎官的花,可能在婚礼当天祁晴初都不会很高兴吧。
管他呢,只要两人成亲了,他们这辈子就绑在一起了,祁晴初轻易不敢对她动手的,到时候再叫李极彩还给他让那个李极彩做个填房的丫鬟就是了 。
以后再想法子找个机会将她给除了,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算以后祁晴初追查下来,她的位置稳固了,祁晴初也拿她没办法。
祁晴初不会明白内室的事情的,而且他现在只是昏了头了,等到他清醒了过来之后,才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谁才是最与他相配的,就算是那位公主也比不上她洛怜芳。
祁晴初只有跟她在一起,对于他将来的仕途,对于他以后的方方面面都大有助益。
他不该选择那个只会拖累他的人 。
不过,这些暂时也不消得说,以后,以后祁晴初都会明白的。
他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而已,一时迷了心智而已。
人生就如同大梦一场,浑浑噩噩,虚虚实实,做不得真的,也没有去计较真假了。
红,入眼的都是满满的红色。
李极彩最后记得的画面是,洛怜芳用鞭子抽打下来,在她的眼角。
她的眼角流下了猩红的咸腥的血液,恶臭难闻。
不知道为什么,洛怜芳就跟发了疯似的,突然找到她,然后对着她就是一顿毒打。
李极彩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让她这样对自己。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可是,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硬生生的挨着这顿打。
没有来由的,李极彩想笑,又想哭。
招谁惹谁了这是?命这么苦的吗?
别人穿越了, 发家致富,找个好老公走上人生巅峰。
她呢?挨着最毒的打,吃着最多的苦,然后还丁点的好处都捞不到。
磕掺谁呢?
真委屈。
“你说,我跟祁晴初成亲那天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你说,我穿上新嫁衣好看吗?”
“祁晴初答应娶我了。”
洛怜芳揪着李极彩的耳朵在离去之前对她说了这三句话。
李极彩记得清清楚楚,她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挨了多少鞭子,但是洛怜芳说的话每一句话,每一次每一句,她都记在心上。
以后都是要还的 。
祁晴初要娶洛怜芳了?那个口口声声心心念念说着,自己最记挂最喜爱的女子是自己的,那个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了?
真的假的?
这消息,让李极彩惊的许久都没有缓过来,浑身如同如坠冰窟一般瑟瑟发抖。
不敢相信,不可置信。
却从洛怜芳得意的语气中,炫耀的语气中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
认认真真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洛怜芳应当没有必要再欺骗自己说这样的话。
会不会有可能就是祁晴初把她主动交给洛怜芳的?
圈套?陷阱?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极彩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想不透了,面前好像升起了浓浓的大雾,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里头。
她现在此时身处在这个地牢里面,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能够管得到她。
只能任凭脑袋里胡思乱想。
可是也没个头绪给她想。
当初被困的时候,总想着有机会能够逃出来,现在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也想着有机会能逃出去。
可是逃来逃去的,自己就跟个过街老鼠似的,四处都碰壁。
没个安身立命之处,没个可靠之人,没有信得过的 ,没有都没有。
那些虚假的人情关系,那些临时的利益关系。在此时此刻就像是泡沫一般全部化开了。
如同当初自己所想的那样,来到这个地方之后能够安身立命,能够好好的活下来,重新开始能够看到生活的盼头,能够拥抱新的生活。
可是结果呢,除了一路磕磕绊绊一路,跌跌撞撞到现在,在坚持些什么呢?
李极彩常常没有去多想这些东西,也常常去避免去想这些东西,因为觉得想多了人会烦,想多了也会让自己徒增烦恼。
可是当有一天事实就这么干干脆脆明明白白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除了心灰意冷之外竟然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情绪。
人的善念,人的恶念,通通在这一刻都交织交杂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好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坏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信得过的,什么东西好像都有保质期啊?
没有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人心也是承诺这个东西最为虚假,说完就说完了,当时或许是最真心的,可是事后谁又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吧,不可靠不能信,假的。
“喂喂喂,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不对劲。”
霍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边人异样的气息,就那种散发出来的感觉,如同窒息般死亡般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安。
如同坠入了深渊一般,这些霍云在他前面所陪伴的那些的人身上都有感觉到。
所以也是极为的敏感,当李极彩也有这样的倾向和征兆之后,他不由得格外的担忧。
不应当是这样的,这个女子这么能扛难打,怎么就听了些话,就这般受自己变得这样子,让人感觉到恐怖了。
不对劲,不对劲,哪里有不对劲。
李极彩如同魔怔了一般,忽然被霍云喊了一声,方才如梦初醒。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有些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且得自己亲眼看见亲眼证实,亲眼问询清楚才是。”
刚刚洛家的小姐在说话的时候,他在旁边装死,有的话他也听到了,大意就是说大概这两个女子之间争抢的男子,现在要娶洛家的小姐了,所以这个这个李家的女子就格外的受打击,应当是这样吧?
不过先前的时候怎么感觉好像是这个祁晴初想要的是这个李家的女子,洛家的女子出于嫉妒才把她给带了回来?
搞不清楚,这里面弯弯绕绕的,他是局外人,不懂不懂。
“你以为出的去吗?”李极彩等了一会儿才沙哑的回答道。
“你若是真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霍云故意给李极彩说漏。
“什么意思?”听到说能够出去,李极彩顿时精神一振,略微有些精神了。
但是此时此刻,霍云却不肯再多说任何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