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玄幻小说 > 天启王座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妃子关之战 (十)
    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云端上的巨龙俯冲而下,龙无獒号令龙骑兵们对这支骑兵发起进攻,座下巨龙猛地俯冲,顺带而来的是无比灼热的龙焰。

    龙焰在黑压压的铁修罗雷公营军中一搅,整个雷公营像是被一把热刀一分为二,巨龙在他们头顶纵横起舞,肆意而为。

    楚瞬召被其中一位铁修罗紧紧抱在怀里冲锋,他能感觉到头顶传来飓风般的热浪,仿佛随时会把他的脑袋刨开般,但这支骑兵还是顶着龙焰冲锋。

    血色长条在他们头顶滑动,他们从背后举起巨盾硬抗龙焰继续冲锋,楚瞬召发现前方承受龙焰最盛的铁修罗们从头顶到胸膛全部变红,可想而知铠甲里面的骑兵承受了多么强烈的痛苦,楚瞬召被龙焰袭来的热浪冲得他无法呼吸,感觉自己肺里面都是热气。

    龙焰一而再地起落,这支骑兵被龙焰困住无法前进了。

    龙无獒驾驭着座下的飞龙疯狂倾泻着龙焰,楚瞬召看了看天空,发现这剩余的九条飞龙对他们形成的包围之势,此时离澹台凝华不过百步的距离了,那个男人在旗下握着铁枪,或许在颤抖,或许根本迈不开步子离开了。

    “松手!就送我来这里吧。”

    楚瞬召对那名护送他的铁修罗说,那人沉默了一会:“要是我松手的话,三皇子你会死在这里的。”

    楚瞬召沉默了一下,他不想害这些士兵们都死在这里,这是他对澹台凝华的复仇,生死都该由自己来承担。

    “我们一步不退!”

    有人在楚瞬召背后咆哮。

    “是的,我们一步不退!胤国铁骑一步不退!继续冲锋,我们愿意为殿下赴死!赴死!”

    他们硬抗着龙焰一步步迈了过去,楚瞬召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身形一动,踩在铁修罗的肩膀上,一跃而起,发起进攻。

    “三皇子殿下!”

    少年手握太阿剑,悍然决绝地冲向吞吐火焰的巨龙。

    “请让我……再相信自己一次。”

    楚瞬召双手握着剑柄,高高在上,一剑劈下!

    “人间之神,祖龙之君,穹隆至极,神煌无终!”

    龙无獒仰头怒吼道:“楚瞬召!”

    年轻皇子将燃烧的太阿剑刺入巨龙头颅,一剑红龙,极长的剑气如蛟龙出水般斩开龙喉。

    龙血滚烫泼洒如盛世蔷薇,下一瞬身形便出现在第二条龙身边,楚瞬召一气呵成挥出六道剑气,一气接一剑!

    六莲歌!

    年轻皇子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在移动,每一次都精准有力地切开巨龙的喉咙,龙骑兵带着他们的龙,一同从天上坠落。

    “你们不是烧得很开心吗?”

    龙尸体重重摔在雪地里。

    仿佛天翻地覆。

    在他身后是被斩断的龙头,滚落在地。

    被重创的巨龙奄奄一息,再也无法吐出龙焰。

    “那我让你们更开心一点吧!”

    剑气破空切开龙腹,直上龙头!

    不!不!不!

    龙无獒惊恐万分地望着那些龙骑兵和他们的龙接连从天上坠落,巨龙身裙重重倒在雪地里,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龙爪死死抓着雪地在上面留下凄厉的抓痕,黑红血液喉下伤口中流淌下来,滴在烧焦的雪地上冒出青烟。

    楚瞬召放开手脚,最终一人一剑连斩数条巨龙,一剑红龙夹杂瞬击剑势以剑气滚龙腹,最终直上龙喉一剑封喉,连那龙头上的骑兵也不放过,在一条又一条巨龙间翻飞跃动,如那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气概。

    龙无獒感觉头昏眼花,眼前的一幕仿佛是在做梦。

    “哈哈哈哈!”

    楚瞬召沐浴在滚烫的龙血之中,以步步登天之态,悬浮在龙无獒面前,低声笑道:“大胤三皇子向庆安王朝正式宣战,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胤国铁骑很快就会来了!”

    楚瞬召的眼眸随即化作深黑,这道深渊般的目光彻底压垮了龙无獒的战意,他拍打着座下巨龙,不断咆哮道:“离开这里,飞高,飞得越高越好!”

    巨龙听从他的命令扶摇直上,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背后传来举剑破空的声音,他发疯般抽打巨龙的龙角,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楚瞬召并未刻意追逐,而是一剑挥出,极长的剑气斩断了他所留下的黄金龙旗,那杆象征庆国皇权的旗帜飘在满血的雪地里。

    他渐渐失去了气机的支撑,整个人落在了龙尸上站稳身子,与黑旗下的澹台凝华对望,男人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铁枪,竭力摆出君王应有的仪态。

    年轻皇子脚下有龙尸,手里握刀剑,胸膛升火焰!

    楚瞬召将满是雪花鲜血的乱发往脑后一拨,提了提太阿剑,笑容灿烂。

    “澹台凝华,我来杀你了!”

    澹台凝华眼神阴冷身形向后倒去,楚瞬召以魔鬼般的速度冲了扑杀过去,流云枪兵从四面八方扑向楚瞬召,现在的情形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的大

    势随着那些巨龙的死去也跟着远去了,但他们还是不愿意就此投降,这群枪兵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枪锋带着尖锐的啸声刺向楚瞬召。

    楚瞬召的紫瞳在落雪中反复亮起,他挥舞着巨大的太阿剑,将自己化作旋转的飞剑冲向澹台凝华,这些身怀气息的流云枪兵和楚瞬召乱战了起来。

    这一幕是难以想象的,这个孩子在这批蜀越最顶尖的枪兵面前反倒没有被击倒,利用太阿剑的剑威将他们手中的枪接连粉碎。

    澹台凝华脸上汗水在不停地流淌,一直给予敌人恐惧的他,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十息过后,少年垂着脑袋站在遍地的尸体中,鲜血从太阿剑上流淌而下,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孔看不清表情,而铁修罗带着战场上的残兵们围拢过来,自己这次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大胤三皇子楚瞬召,用一把剑斩杀了自己所有的手下,此时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紫瞳中流淌着冷酷的光芒。

    几乎所有的枪兵都被他一剑开躯,他以惊人的速度斩开了士兵们的身躯,不曾想过要手下留情。

    楚瞬召慢慢抬起头来,那张俊逸的面孔带着一缕微笑道:“澹台凝华,我会亲自送你去黄泉和那些死在你手中的无辜人们道歉,包括那个被你遗忘的女儿朱子微,希望你见到她的时候,可以替我说跟她说句抱歉,若有来世,楚瞬召愿以一命还她命。”

    澹台凝华握紧枪杆冷笑道:“你看看自己的手吧,我虽然不知道你手中那柄剑是何方神物,但我能感觉到它正在汲取你体内的气机,如此动用逆天神器,你还能活多久呢?三年?五年,十年?总之活不到三十而立了,”

    楚瞬召低头看了自己的右手,往日素白手背满是红丝,红丝慢慢攀爬到太阿剑上,以换取更为暴力的斩击!

    花幽月说得一点都没错,借神之力偿人之命,现在自己就在付出这份代价,但他还是觉得无所谓。

    “反正活得比你久,因为你现在就要死了。”楚瞬召笑眯眯道。

    澹台凝华深吸一口气,身形后躬摆出进攻的姿势,王息冲天而起,浑身绽放出磅礴的气机:“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会后悔的。”

    楚瞬召笑了笑,提了提手中的太阿剑。

    一剑红龙!

    与此同时,黎京城城门紧闭,残兵们哭喊着拍打着城门,如那城下附蚁般。

    数千铁修罗朝着黎京城的方向冲锋,直撞黎京城城墙。

    这并非一般的骑兵冲锋,而是数千具攻城锤同时撞

    向城墙。

    砰!

    城墙像是被陨石砸中般,无法抵御铁修罗们带来高强冲击所粉碎,至于城墙上的士兵如群蚁直坠般,城中的人民望着城墙被铁修罗们撞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初阳透着洞口照了进来,铁修罗们在阳光下站直了身子,如同神明般站立在百姓面前。

    街上人头攒动,蜀越的贵族和难民们都聚集在这座城市里,温热的阳光透着铁修罗的甲缝照在人民的身上,却远比凛冬之风更为寒冷。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心想这下子全部都完了,可攻入黎京城的铁修罗们却没有继续发起进攻,而是缓缓坐在地上,面甲弹开,露出一张张疲惫的面孔。

    终于……可以休息了。

    此时,楚瞬召一手拖着太阿剑,一手拖着澹台凝华的后领口慢慢走向黎京城。

    澹台凝华的四肢被他斩断,眼神空洞宛如死人,或许他已经死了,四肢断裂处蔓延出微弱的气机。

    他之所以没有杀死澹台凝华,只是不想夺取这份属于蜀越的王息,胤国是蜀越的盟友,而不是征服者。

    或许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绝对的力量换来绝对的权力,代价是绝对的死亡。

    这场无比滑稽但惨烈的战争,总算是拉下序幕。

    铁修罗们依次为楚瞬召让开一条站道,颇有千军万马避白衣的壮观景象。

    他将澹台凝华丢在雪地上,很快鲜血从澹台凝华的断肢处流出。

    雪地变血地。

    楚瞬召望着那些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黎京城百姓,说道:“我希望你们明白,有些事情即便是死也要去做,有些事情即便是死也不能做。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皇帝,这就是篡位者的下场,命里八分,莫求一尺!”

    街上一片死寂。

    没有人相信这一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澹台凝华的四肢被人削去,如同他所对待的那些后楚俘虏般。

    蜀越百年王朝。

    或许澹台凝华是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皇帝。

    他生死都在这座城里。

    楚瞬召拄剑而立,高喊道:“我是大胤三皇子楚瞬召,我来这里不是要你们向我臣服的,而是为了一位母亲的公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并且承认澹台宁素才是蜀越的皇帝,若有异议者,如澹台凝华的下场般,一律处死,五马分尸!”

    街道上依旧无人说话。

    人们脸色苍白至极,楚瞬召指着澹台凝华继续说道:“看见了

    没,这就是你们所恐惧的人,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你们国家才会走到这样一步,我现在替你们除掉了他,你们再也不用害怕他了。”

    楚瞬召松开太阿剑的剑柄,看着黑压压的伏地不起的人群,最后说道:“可你们也不用害怕我,蜀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团结,恐惧是唯一会破坏团结的东西,世间万般痛苦和迷惘,最终都会消失在一处。”

    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就是这儿。”

    ……

    ……

    街道上一片死寂,没有人敢抬头直视楚瞬召的眼睛。

    他身后的铁修罗们缓缓站了起来,巨大的威严投射出来,像是千百道闷雷在他们胸膛中炸响般,让所以人处于大梦初醒的状态中。

    澹台凝华被他踩在脚下,嘴唇瓮动,好像还活着,但应该已经死了。

    楚瞬召望着那些欲言又止的百姓们,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现在一切事情以大局为重要,澹台凝华已经死了,那么现在他们的选择只剩下一个了。

    黑压压的人群让出一条极长的过道,城中的大臣们带着极度的惊恐和愤怒,走到楚瞬召面前,缓缓下跪,这些在城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臣们终于冷静了下去,不再挣扎和反抗。

    如楚瞬召刚才所说般,投降便是最好的结果,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选择。

    澹台凝华四肢被斩断下场和死人无异,现在澹台宁素回来了,文武百官除了拥护她做女帝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要是事先知道澹台凝华的野心,而不是一味去责难她的话,或许这场内战也就不会爆发了,很多不该死的人也就不会死了。

    但软弱的人还是占大多数,不会去做选择的人就会有其他人替他们做选择,而楚瞬召这个和蜀越非亲非故的人,就为他们做出了选择,也只有他坚持到最后。

    澹台凝华篡位的事情在大臣们心中何等明朗,他就是叛国也没人敢动他,任何凌驾于律法之外的人,最终还是会收到律法的惩罚,可这个惩罚对大多数人而言来得太晚了,乃至发生了那么多不该有的悲伤。

    最后只有楚瞬召一路杀到澹台凝华面前,没有听他任何虚与委蛇的话语,也不想和这样的骗子谈判,直接一剑便斩断了澹台凝华的四肢,而不取他的性命,为的是让他死在被他伤害得最深的人手中。

    他拽着澹台凝华的后领口从城门口一路拖了进来,在雪地上拖出极长的血痕,这一刻展现出极为冷酷甚至是恐惧的行事方式,

    这一幕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可现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们什么也做不了,他杀了一个篡位者,以盟友的身份处理了蜀越最大的毒瘤,而在他身后的钢铁恶魔们如同山般高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谁敢出来挑战他说他半句不是。

    楚瞬召将太阿剑插在澹台凝华的血泊中,脸上的愤怒渐渐淡了下去,逐渐变得神情寡淡,百官脸色的神情异常复杂,死寂依旧在持续,这一幕实在是太难接受也太难去理解,光是那些撞破城门的钢铁巨人就让他们如处梦境。

    在不久前,他们还在城里叫嚣着决不能让胤国铁骑踏入黎京城半步,即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下他们的步伐,如此强烈的反差让他们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他们的城门被这些钢铁巨人们用身躯撞破了!?

    谁人敢挡住这支军队?

    就在这时,女帝牵着澹台宁素的手走到楚瞬召面前,甚至没有看那血泊中的澹台凝华一眼。

    女帝目光迷离,她在这座城市里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皇帝,第一次觉得这城里的风是那么地清新,绑在脖子上的无形枷锁自动脱落了,她感觉到了自由。

    澹台宁静望着面前跪倒一片的人群,脸色苍白,素白的小腿有些发软,没有流露出任何退缩的意思,没有低下脑袋,带着公主的风骨傲然站在风雪中,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吓倒她了。

    这个时候,跪倒在地的大臣们才反应过来,那些深受澹台凝华压迫的官员们眼泪纵横,以最大的力气对着澹台宁素反复磕头,直到鲜血沾满了额头,顺着眼角慢慢流下。

    数千人密密麻麻地跪下,街道上根本站不下,澹台宁素看着风雪中的臣子们,忽然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陛下!臣文不能解内忧武不能除外患,被澹台凝华那个奸贼胁迫无力反抗,请陛下赎罪!!!”

    “请陛下赎罪!”

    “请陛下赎罪!”

    喊声一波接着一波,那些支持澹台凝华的臣子们也被押了过来,望着站在风雪中的女人,低头看着地上那具四肢被斩半死不活的身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愤怒,倒有些心神扩散。

    楚瞬召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握着澹台宁静的手退到一旁,女帝看了这些臣子一眼:“除了澹台凝华外,谁是你们这群人中的老二?”

    逆臣们面面相觑,甚至互相退揉,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直到一声叹息从他们之中传出。

    一位双鬓发白的中年官员走到了所有人面前,穿着

    御赐的绿蟒袍,面容温纯儒雅,仪表堂堂,无法让人将他和逆贼这一身份联系在一起,他没有下跪,而是带着一点微笑平静道:“您回来了,这一路想必很辛苦吧?”

    他没有称呼她为女帝陛下,女帝眼神复杂看了这位两朝国师一眼:“你为什么还穿着这件衣服?”

    这位中年男人名为徐广成,在黎京城里为官多年,乃是先皇最信任的手足之一,担任国师一职,可谓位极人权。

    男人笑容有些苦涩道:“这是先皇赐给臣子的蟒袍,也是臣子这辈子穿过最好的衣服,臣打算将这件衣服穿到棺材里去。”

    女帝声音坚硬道:“老实说我不打算给你棺材,我打算将你挫骨扬灰,将你的骨灰撒到先皇的墓碑前,让他看看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长揖叹息道:“我没有背叛蜀越,我只是背叛了您,还请您息怒。您不是我们蜀越想要的皇帝,或许您根本就不该生在帝王之家,我们让您失望了,您也让我们失望了。”

    女帝说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皇帝?我做了可以为你们所做的一起,可你们还是不满足对吗?”

    他伸出枯黄的手指指着楚瞬召,用只有女帝才能听见的声音颤抖道:“他才是我们想要的皇帝,而你不是,如果你一开始有决心对抗澹台凝华的话,如今的场面就不会出现了,你是错生在澹台家族了……”

    楚瞬召往雪地里狠狠吐了一口血痰,眼神阴沉道:“阳奉阴违的混蛋,尽说些叛徒的混账话!你以为澹台凝华就不是你们想要的皇帝了?只不过现在是我拖着他来到你们面前才会说这样的话,若是将我和女帝的脑袋插在枪杆上,你们这些逆贼又是另一番说辞了,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相信你所说的话吗?”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信任总是件困难的事情,就像之前我们不信任女帝的决策般,认为你们对蜀越而言就是个祸害,现在看来你们的确是祸害。”

    楚瞬召说道:“如今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选的,既然走了,就不要回头,我也不想和你们讲什么道理,在你们看来我们就是一群入侵者,没有必要和我们这样的人讲什么道理,那我们自然也不和你们讲道理,既然这场战争是我们赢了,那么就由我们来和你们讲道理!”

    徐广成苦笑道:“我寒窗苦读十余年,入仕为官三十余年,一路就是听着别人的道理长大到后来亲自给人讲道理,但是最好却发现拳头最大的人才有理,那如果你们想杀我的话,何必讲那么多道理?”

    楚瞬召说道:“现在的问题在于,我胤国号称最强的风鹰铁骑全部死在了蜀越的土地上,他们死在巷子里,死在雪地里,死在江河里……这笔账你觉得我该怎么和你们算?”

    他仰头望天咬牙切齿道:“把你们这城里的人全部杀了,都算不过来啊。”任谁都能听出他内心的痛苦。

    说罢,楚瞬召望着这座繁华盛丽的城市,感慨道:“不过也无所谓了,以后这片土地也算是我们胤国的,就当他们葬在家乡了。”

    徐广成明白了他的意思,身体难控制颤抖了起来,对着澹台宁素怒喝道:“你果真要将蜀越拱手想让给胤国人?”

    澹台宁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着楚瞬召轻声道:“我有些乏了,想带着我女儿回宫看看,这里就交给你吧。”

    楚瞬召点了点头,街道上的百姓为那对母女让出一条过道,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有机会如此接近这对蜀越最尊贵的母女,甚至有人觉得女帝陛下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美丽倾城,那张憔悴的脸瞧着像自己母亲的脸一样。

    天下最苦唯女子,女子最苦唯母亲。

    楚瞬召提醒道:“顺便把他也带回去,他应该死在你手中。”

    女帝点了点头,学着楚瞬召那般拖着澹台凝华的后领口一路拖着他回去,直到雪地上再也拖不出血痕了。

    逆臣们看着女帝渐行渐远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为他们求情了,或许她也不愿意为他们求情,接下来他们将会面对这个胤国三皇子的怒火!

    楚瞬召低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些面子的,但杀狗还得看主人,你们抛弃了自己的主人去跪舔别人,那么就不要奢求你们的主人会替你们求情,现在我杀了你们又如何?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命,反正你也准备好去死了对吗?我会慢慢将我失去的东西反馈在你们身上,而你们已经看见了澹台凝华的下场,很快你们就可以体会他的痛苦,比起他你们的痛苦会来得稍微慢一些,不过会更持久。”

    楚瞬召说完后,抽出了雪地中的太阿剑。

    徐广臣的脸色苍白无比,他垂下了脑袋,眼中泛起空洞的苍白,他感觉到一片冰冷的金属抵在自己喉咙处,金属很冰凉,但很快就会变得温暖起来。

    嘶的一声清响,鲜血漫过剑锋,楚瞬召的动作很是轻柔,像是触摸爱人的脸庞般,徐广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显得痛苦万分,这样的表现让楚瞬召很是满意。

    从妃子关上归来的残军们走进了这座

    城市,血霜凝结在他们脸庞上,渐渐包围了这片街道,楚瞬召看着他的尸体纷吩咐道:“将这批穿官袍的人全部杀了,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用急,慢慢来。”

    “遵命,三皇子殿下!”

    残兵们从提了提手中的兵器,眼中的杀意再次腾起,街道上的百姓开始推揉着彼此的肩膀,恨不得从这里离开,但有些人却选择挤进来,看着这一幕泪流满面。

    因为楚瞬召要士兵杀的那些人里,有他们的亲人,无论他们犯了什么错误,都是他们的家人。

    士兵们手起刀落,将那些逆臣们的双腿砍断,让他们趴在血泊中哀嚎,有一名少女扑在男人身上哭喊着父亲二字,但士兵还是手起刀落,将这对父女砍倒在雪地中。

    楚瞬召目睹这场雪地上的屠杀,每个角落都在死人,这些以往受人爱戴德高望重的大臣们像是猪狗般被士兵屠戮,他们的鼻涕和眼泪很快被寒风冻结,连死都死得那么难看。

    刀锋刺入身体的声音是那么地清晰,让楚瞬召想起幼奴姐在厨房切黄瓜的声音,想到这里,他的肚子有些饿了。

    咔嚓!

    咔嚓!

    咔擦!

    不知何时,手中的太阿剑已经消失,楚瞬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手上沾满血霜。

    楚瞬召擦了擦手中的血霜,却发现血霜似乎冻在手掌上,他用力擦了一下,却将皮给擦破了。

    鲜血涌出,可他没有擦血,大概是觉得手上的血是擦不干净了。

    “这样的结果,皇帝陛下您满意吗?”

    叶藏抬头望着风雪中的皇帝陛下,胤皇看着楚瞬召的背影沉默着,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孩子是那么地陌生,让他不敢靠近。

    叶藏轻声问道:“三皇子殿下长大了,变成了可以依靠的男人,陛下看见这一幕,不觉得高兴吗?”

    胤皇幽幽叹了口气道:“楚熏要是知道朕将他逼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这辈子都不认朕这个父皇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怜啊。”

    铁修罗骑兵们站在胤皇二人身后,如同一座钢铁城墙般雄伟,楚骁华没有穿那件荣贵至极的皇袍,而是换上一件发旧的白裘衣,当年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离开妃子关,没想到现在穿起来还很贴身,不像个步入中年发福变胖的男人,倒像个归乡的少年般。

    叶藏诧异道:“三皇子殿下何来可怜一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为国征战四方,陛下这样说未免太……”

    胤皇声音何等冷漠:“我没说那孩子可怜,我是说那些死在我儿子剑下的人,他们才是最可怜的。”

    当胤皇回过神想把楚瞬召叫过来时,却发现他人已经消失了,街道上不再传来惨叫声,他像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慢慢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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