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科幻小说 > 庸人安好 > 第二百二十七节 夕阳美
    我后来在和刘贞聊起来那段时间心情的时候,刘贞,是这样说的。

    “沐夕,你都不知道,你那段时间,就和你打了蒋珊珊,以及用言语奚落她的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发现,我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能问你的那个恰当的时机。那时候,你不是冷,而是傻呵呵的样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疯?对,就像是得了失心疯,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嗨,我那时候和李恺正陷入了热恋当中,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你身上。况且,毕竟还生活在一起,经常能看见你,心里,怎么说也是有底的。”

    我笑笑:“你说得没错,确实很像失心疯。”

    “沐夕,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刘贞歪着脑袋望向我,我知道,她依旧想知道答案。但我依旧选择闭口缄默:“过去了,不值得一提。”

    是的,我从来没有和刘贞讲过阚涛,包括以后的以后,我也未曾说起过。我不说,不是因为他作为秘密我要隐藏,而是,过去式,说不说,真的不值得一提。

    我和宋梓天之间,依旧是那种异地恋,除了寒暑假他会经常腻着我,不是看电影就是打游戏的。而我,其实更希望的是,有人能给我一定的空间独自呆着。

    蒋珊珊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后来我才知道,换来换去,也都是那一个圈子里的,基本上没有好人。

    升到本科以后,我本以为学习任务会加重,结果,在我跃跃欲试地做好繁重学习的情况下,却发现,这和人家本来考的本科,无论从学业上还是管理上,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沐夕,你说,学校也不重视咱们啊?这试费了这么大劲,算不算白考了呀?”刘贞在我身旁沮丧地说到。

    “考都考了,说那些都没有用。既来之则安之吧。”这句话,我既像劝着刘贞,又像在劝着自己。

    刘贞和李恺,在我看来,和剃头挑子一头热没什么区别。有时候自己心情好一点儿,看到沉寂在“爱情”里的刘贞,总想敲一敲上铺的床,告诉她真相。结果,却始终没有勇气。

    李恺会经常假装送刘贞,然后偷着看我一眼。而这些,我不是不知道,但每次看见刘贞“幸福”的样子,我又不忍心。

    很快,我便在学校对专升本的不重视中,觉得待不下去了。就是那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状态,让我突然有种想进入社会的冲动。再三考虑之后,我决定找个工作。而这件事,我没有和曹歌以及父亲讲。

    我朋友问我,别人都害怕过早地进入社会,你这怎么还自己主动且跃跃欲试的?我笑了笑,可能,是想更深入,更透彻地看透这世间不为人知的人性黑暗吧。

    刘贞劝我:“沐夕,你也不缺钱,你就安心在学校里呗!你这要出去找工作,弄得,弄得我都觉得自有种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的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有着自责。

    我淡淡地笑了笑:“我不是缺钱,我是忽然觉得,自己呆不住了。”刘贞再没有说话。

    那个学期,蒋珊珊基本上已经不回宿舍了,而她究竟去了哪里,大家也没有人知道。而沈月呢,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依旧独来独往着。

    而我,也并没有和刘贞说谎,我选择走向社会,真的仅仅是因为待不下去。而实际上自己究竟想步入社会去干些什么,或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来打发时间?自己也没有目标。后来,我便知道了自己如此急切的原因,我想看看,社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大染缸,能够让阚涛变了模样。

    我知道,如果我和曹歌说起这件事,她一定会像当初给曹灿灿安排工作一样,然后搬来薛浩,搬来崔禹,搬来七大姑八大姨地动用关系。但在这一点上,我和曹灿灿,却同样说着不需要。

    而在我尚未找到工作之前,这件事情,便被宋梓天知道了。他气急败坏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并且质问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去实习?不是距离实习时间还有一年吗?而我给他的答案,他不认同。

    “你会什么啊?曹沐夕,你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你傻了吧唧的,你到社会上肯定被骗了的!被拐卖了怎么办?遇到坏人怎么办?没有我怎么办?啊?”我知道,这一连串的质问,是因为关心我。也只有关心我的人,才会不厌其烦地去阻止我去做任何有可能会对我有伤害的事。但我当时像是被洗了脑,一意孤行。

    宋梓天见劝我无果,最后,便退了一步,要求我去他家里的公司。可我依旧态度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他刮了电话。几天之后,便请了假来到我身边,一遍一遍讲着大道理。在他眼里,我虽然是一个话语不多并且很高冷的人,但是,依旧是不谙社会的那一种傻子。他说他怕我到社会里面会吃亏,他说出了自己很多的担心,他说让我等等,等到他明年实习的时候,他到南京,这样,他心里会有底。然而,他说破天似乎也不能改变我任何决定。

    我发现,我的执拗脾气和父亲越来越过于相似。我还清晰地记得父亲曾经在与张静事情上,奶奶每一次在说他时,他都会还嘴,而后来,不想说的时候便会选择沉默,假装默认,结果却是,我行我素。

    我就是这样。

    我的理由也是很充分,早一年与晚一年有什么区别?基本上,我们那个年龄,对于成年人来说已经定了性,多一年不多,少一年不少的。

    最后,宋梓天气冲冲地离开了。我独自一人坐在宿舍楼下的花坛旁转头看夕阳。我觉得,自己因为阚涛,变得沉默寡言了。这也说明,那个名字在我心里所占的位置以及意义,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那天晚上的夕阳特别美,美到让人迷醉。我看向那沉斜的艳红色,像青春里阚涛明媚的笑脸?像年少里母亲留下的风轻云淡?像什么?像,我寻寻觅觅许久的,庸人的离别与惆怅,安静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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