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范德金和叶棠岚之争,要的是一个肖鹤,还有S区首领的位置。顾在行的态度十分不明了,韩秀君分不清他是敌还是友。
但是,他帮不了范德金,更帮不了叶棠岚。如果把巡逻部的人调回中心圈区,边防道怎么办?外面还有不少游荡的独行兽人。
范德金之所以要谋划这么久,主要是因为其他办法行不通。如果派人刺杀叶棠岚,且不说首圈一栋还有警卫员守着,就算单打独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只有到了范德金的地盘,任凭她再怎么厉害,也翻不了天。只要叶棠岚死了,S区的其他人就不会再把他怎么样,他们懂得审时度势。
“不管怎么说,韩长官也是有背景的人,怎么能说一句自己是花瓶就敷衍了事了呢?”范德金顿了顿,忽然笑起来:“韩长官,为什么我觉得你合作的诚意不够呢?”
“我诚意不够?”韩秀君气极反笑:“指挥长,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付出。指挥长对我有所保留,我为何要倾尽全力?”
“这样啊!”范德金眯了眯眼,四下无人的书房,他也不想刻意掩藏眼底的阴霾,但是想得到韩秀君的全力支持,就必须等价交换:“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什么秘密?”韩秀君没有表示得有多急切,但范德金的话确实引起了她的兴趣。
“女长生者很有可能是苏惑,也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目前还未证实,等到他们考核回来就知道了。”
“什、什么?”韩秀君之前和范德金谈条件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女长生者的资料,但是没想到,那个女长生者竟然有可能是苏惑。
不用怀疑,那个女长生者一定是苏惑,不然她没实力没背景,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楚烈凭什么护她?
“这个只是猜测。”范德金解释道。
“指挥长放心,既然听了你的秘密,我一定会竭力帮你。”韩秀君笑了笑,好一个苏惑,深藏不露:“不过,指挥长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韩长官尽管提。”
“事成之后,我要你取苏惑的性命,不管她是不是女长生者。”
“一言为定。”范德金欣喜答应,随即闲聊了几句,便掐断信号。
韩秀君坐在自己房间,想到明天的事,胸口的心脏怦怦直跳。虽然一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但此刻,他更希望明天范德金能赢。
只要叶棠岚在位一天,她就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处置苏惑。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夜半三更,韩秀君和黎生还在偷偷安排人手。肖鹤从首圈一栋离开,明天,他要和叶棠岚寸步不离,以确保她的安全。
至于夏饶澜,明天先观察观察她的态度,再做定夺。既然范德金找死,就让他见识一下L区边防长的实力。
夜半三更还没休息的人,还有C区守在苏惑床边的楚烈。他知道明天是范德金和夏饶澜结婚的日子,明天过后,一切都会结束。
不知道忙碌的肖鹤能不能抽出时间照顾楚菲,是担忧那个人吗?
是吧!
很多人都说她是他的姐姐,就算他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关于她的线索,他也不能否定这件事。
想了太多事情的楚烈困意袭来,搓了搓双臂,天气冷了,这屋里只有阿惑的被窝是温暖的。如此想着,脱掉外套,悄悄爬到床上。
感受到一丝凉意,苏惑微微皱了皱眉,双眼困得无法睁开,便没再搭理。
宋橘子站在末圈的街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入夜之时,苏惑的室友找到他,问他有没有见过苏惑,她们没见到人。
宋橘子安抚了她们,便自己出来寻找了。可他听说了,苏惑和楚烈回三圈六栋,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站在灯火里,双眼呆滞地看着这条街。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是他自己亲手推开苏惑,亲自伤了她的心。
为了彼此,长痛不如短痛。他和苏惑,一个是晴天一个是雨天,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C区,距离之前居住的洞穴并不远。如此想着,宋橘子起身前往C区附近的森林。夜里,森林边缘行走着三三两两的独行兽人,越到森林深处,越看不到兽人的身影。
趁着夜色,找到森林深处的洞穴,钻进洞里,里面的陈设依旧。一张简陋的石床铺了些干草,周围还放了一些从人类生活区捡来的生活用具,全都是双人份。
唉~宋橘子叹息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
十一月的天气,寒风吹过皮肤表面,寒毛竖起,可他依旧不觉得冷。他躺在石床上,后脑勺枕着双手。闭上眼,诸多回忆涌上心头。
不知何时,天色微白。
C区三圈六栋,苏惑梦见自己和楚烈睡在一张躺椅上,楚烈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不行不行,苏惑下意识抗拒这样的梦,便想着从楚烈怀里挣扎。可任凭她怎么挣扎,楚烈还是抱着她,她也没能从楚烈的胸口处爬起来。
想起宋橘子,苏惑心里一阵抗拒,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嚷嚷着:“让开,让开。”
“让开。”
苏惑一巴掌打在旁边睡得正香的楚烈脸上,楚烈从梦中惊醒,侧过身,单手撑着脑袋,正想叫醒胡乱挥手的苏惑。当他正要凑近时,苏惑猛地睁开眼睛。
“呼~”苏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梦。
苏惑正要起床,发现楚烈侧躺在身子,两只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人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大清早的竟然在她的床上?
“楚烈。”苏惑一声暴呵:“你、你、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我刚被你拍醒。”楚烈抿了抿唇,挤眉弄眼地道。
“你和我?”苏惑瞬间跳下床,颤抖着双手指着侧身躺在床上一脸无辜的楚烈:“你有没有趁机对我做什么?”
“抱你算不算?”
“你……简直是流氓。”
“你说是就是呗!”楚烈嘟了嘟嘴,阿惑真好骗。他其实什么都没做,虽是躺在一张床上,从没趁她不注意做过什么,抱她更是莫须有的事情。
不是不想抱,时候未到。如果趁她睡着,对她做她不喜欢的动作的话,他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楚烈,我说过了不喜欢你,就算你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对你负责。”
“……”楚烈深吸了一口气,阿惑说话怎么这么伤人:“这是我的床,你不对我负责,但是我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对你负责就行了。”
昨晚,楚烈脱了一件外套就睡了。身上穿太多,没能尽情享受舒适的床。他用心良苦,还不是为了她,一大早就说什么不想负责的话。
“楚烈你……”
“叫我阿烈。”
“不叫。”苏惑跳开。
“……”楚烈掀开被子爬起来,穿上外套:“骗你的,别纠结这事了,我要是真的对你做什么,你自己会感受不到吗?”
“也是。”
“快出去洗漱。”楚烈一边整理被子一边交待:“待会儿陪我去首圈一栋,我有事要问姚大哥。”
“你想问你是楚家小少爷的事情?”
楚烈的手一顿,眼神暗了暗:“对啊!”
“这件事牵扯到你的过去,你真的想要问清楚?”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了。”楚烈苦涩一笑:“别担心,我恢复了记忆之后,就知道你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你还记着这件事?”
“当然记得。”楚烈暗自笑了笑,他记得和苏惑在一起的每一件事。
苏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站在这里,浑身不自在。看到他那张假装没事的脸,苏惑就觉得心里格外难受。
见他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苏惑慌忙逃离。在洗漱的过程中,尽量避免与楚烈遇到。两人抵达首圈一栋,姚涵到园外相迎。
姚涵见到苏惑,打从心里感到开心:“快进来吧!”
说着,把两人带进客厅。一路上,苏惑打量了四周一眼,园里有很多警卫员,客厅里有很多佣人。这里很热闹,不像楚烈家,那样冷清。不似兰岸的橘子园,毫无人气。
“楚……阿烈,为何你家没有一个警卫员?”
“阿烈嫌弃人家打扰他的清静。”未等楚烈开口,姚涵抢答道。
佣人引着苏惑坐到沙发上,姚涵见状,回头喊了一声:“来人,准备点心和热茶。”
“谢谢姚首领。”苏惑乖巧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完全没了昨日的张狂与嚣张。
“这是哪里的话,要谢也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能赶来帮阿烈解围。我知道,他喜欢你。”姚涵注意到她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
“大哥,我自己有嘴。表白的话,我自己会说。”楚烈一屁股坐到苏惑旁边,插话道。
“是我多管闲事,行了吗?”姚涵没好气地看向楚烈。
“呵呵……”苏惑搓了搓自己的膝盖,尴尬地笑着。
楚烈见她有些不自在,禀退客厅里的佣人,直言道:“大哥,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带阿惑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