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带,就这样空手离开品源。
宋游这段时间有点忙,我好不容易才约到他一起吃个午餐。
“就这么走了?不教训教训狐狸精?”宋游掏出烟盒,正要吸烟,被我阻止了。
他说的狐狸精是指凌雪。然而那个女人,跟狐狸扯不上半点关系,倒像是清纯校花那一挂的。男人应该都喜欢这种类型,特别有保护欲。
“教训不了,那女人是疯子。”也只有疯子,才会一环扣一环地去陷害人,寻常人不会有这样的毅力。可见凌雪是恨透了我,也可见她有多爱沈轶南。
“她姓凌,你还是别惹她的好。以后见了她,绕着走。不就一个男人,她要的话送给她,天底下男人多着,总有适合你的。”宋游难得跟我说这些话。
我听起来感觉有点怪,“怎么,你知道姓凌的的底细?上次凌向东特意来江城教训我,看起来跟他妹凌雪差不多,都是疯子。”
宋游边喝汤边告诉我:“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一句的,凌沈凌沈,凌在前沈在后,凌家绝对凌驾于沈家之上。”
我再细问下去,终于弄清了这两家的关系。沈轶南他外公,当年也是江城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却遭人陷害,被下大狱,要不是凌老爷子伸出援手,沈轶南他外公就死在了牢里,沈家的所有家产都落到别人手里。
得救的沈老头,在东山再起时,将集团名字改为凌沈,就是为了永远记住凌家的恩情。当时两家的孩子都长大了,沈家还有意跟凌家结亲,不过凌家的孩子跟沈雨佳都没有看对眼,两家只好作罢。
凌家后来举家迁往国外,抓住了机会腾飞,发展到孙辈时,十个沈家都比不过一个凌家。沈轶南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与凌家的关系愈加紧密,特别是跟凌雪相恋后,两家人都是默认多一位家庭成员的。
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变故,在国外立稳了根基的沈轶南,却回江城,凌雪并没有跟随。两人的恋情就此结束。
而凌沈集团在沈轶南的带领下,渐渐成了江城的龙头企业。之后,媒体拍到沈轶南与乔氏的小姐乔可韵交往从密,两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于是他们这对成了公认的情侣。
至于凌雪,在那段时间好像也有了新的恋情。可后面又恢复单身了。
我在想,凌雪是不是一直忘不了沈轶南,才会在沈君全给她释放了一个我和沈轶南会离婚的信号时,回到江城来。
她这次回来,恐怕嫁不了沈轶南就不罢休。她身后有庞大的家产任她挥霍,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却不能用文家的所有来替我撑腰。我欠文沅的已经太多太多。
这么一比较,我若不退出这场三个人有点挤的爱情,那么下场必定是我最凄惨。宋游说的没错,以后见着凌雪,我最好绕着走。不就是男人,天底下多的是,干嘛非沈轶南不可,再者,沈轶南对我并不好。
“宋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怎么选择的,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么聪明,千万不要当局者迷。”宋游放下碗,又夹了箸菜。
我都决定上诉离婚了,怎么会有留恋。我是气不过,沈轶南这块渣,他凭什么来恶心我,他自己做的事,都没有点逼数吗。
“对了宋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对你找人有没有帮助。”我把简月和文沅相识的地方告诉宋游,我总觉得也许在那里有收获也不一定。
宋游记下,边跟我说:“简月留给你的线索太少,而且时间过去太久,要找到那个人挺难的。还有,简月为什么不让文沅知道这件事,而是把这事交代给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也许跟文沅有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可是,跟她认识文沅的时间,合不上。宋游,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一趟她和文沅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文沅前些时候跟我说,他老是梦见简月,所以他这段时间都会在那个地方。“
宋游慎重地点头,“文樱,你是不是对简月愧疚?是不是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嗯。“我是他们救的,我的眼睛是简月给的,我不能只受不报。他们是这个世间对我最好的人。
宋游很忙,一顿午餐他就接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匆匆吃完就跟我告别。
我坐在位置上,还在想简月交代我的事。可是她现在不在了,我有许多东西想问也问不着了。
结完账正要走,却碰见很久没见过的乔可韵。她瘦得像杆木,她旁边的陆思年也差不多。
按理说,我当看不见她们,她们应该也这么对我才是。
乔可韵却喊住我:“有时间吗,聊几句吧。”
她使开陆思年,陆思年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这眼神很古怪。
我和乔可韵坐在我原来的位置,她先开口:“文樱,凌雪现在把你踢出品源了,你有什么感想?“
“又不是读书看电影,感想什么感想?乔小姐,如果你想跟我谈别人,恕我没时间。“我还想去律所见一见黄律,谈离婚的事。
乔可韵讥诮:“你没时间?你工作和男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以忙的?文樱,我早提醒过你,凌雪这女人不好惹。但你现在知道,太迟了。”
这算什么,她来笑话我吗?那她怎么不看看她自己的样子。如今她连在乔氏的总部都待不住了,有什么脸来说我?
但仔细推敲一下,我也想明白了。她变成这样,都是凌雪的手笔,所以她只想看我被凌雪欺负得多惨,安慰她自己,她还不是最惨的。
拿我当参照,乔可韵现在是有多可怜?
“迟不迟都跟你没关系。你自便,我还有事。”
乔可韵在我身后笑:“你斗不过她的,哈哈哈。我尝过的滋味,现在到你尝了。我真是开心。”
我顿住脚步,但没回头,“那就好好开心,别等到连这点嗜好都没了,你也就废了。不过你现在也跟废了差不多,真是谢谢你提前离场,好歹没输得那么难看。”
不知是不是刺中乔可韵,她猛地扯住我,目露寒光,“文樱,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沈轶南对全世界都一样,唯独对凌雪,才会缓下来,你拿什么跟凌雪比?现在不也是离婚的结局?”
我呼出一口气,好想对乔可韵说,你丫的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现在像什么话。
“离婚又如何?那也是我不要沈轶南。你要有本事,你就在沈轶南面前尽情蹦跶,或者去凌雪那儿,跟她比比谁更癫狂。少在我面前找不痛快,我连他们都不怕,还会怕你一个废了的人?”我冷嗤一声,甩开她的手就走。
我去律所见了黄律,她知道我跟沈轶南的离婚没谈妥之后,轻叹一口气说:“你长得这么美,居然还搞不定他?“
“要搞得定我还需要离婚?“我反问。
在律所停留了整整两小时,我跟黄律谈了很多很多,她也有了主意。
“你决定了?“
“嗯,我要离婚。“
“那我就把资料准备好,最迟明天下午,资料就可以提交。“
我拍拍她的肩膀,“等你好消息。“
从律所出来,我觉得心头那块巨石似乎消失了。我不由得感叹,两个人在一起,要是不开心,那真是不如趁早放过对方。我和沈轶南磋磨到现在,还是扭转不了我们不适合的结局。
他不离我也不管了,我不想再跟他捆在这段婚姻里面。
陆建邦的死,很大程度上让我觉得,我苦苦撑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释怀。品源虽然还没有拿到手,还没有亲自交给陆怀年,但是,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我做到了报复陆建邦。
天气渐渐变暖,我决定到处逛逛,总好过在家里发霉。
然而当我准备去郊外散散心时,我却被警方找上门。理由是,怀疑我跟陆建邦之死有关。陆建邦病死的,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
我又回想了那天的情形,突然一惊,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竟然又中了圈套。凌雪这个脑子,要是去破案,绝对是一大人才。
可她却用在了陷害我上面。
难怪刚才陆思年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因为这个报警说我谋杀陆建邦的人,就是陆思年。
老宋焦急,我朝他摇头,让他去刚才那地方找黄律。能不能保释,就要看她了。
我跟警察回到警局,他们问什么我回答什么,包括为什么要见陆建邦,跟陆建邦说了什么话等等。
他们指着录像视频问我,为什么陆建邦会摔到地上,是不是我推的,因为画面上很明显是我跟陆建邦有矛盾。
“没有,他自己摔到地上的。我跟他有矛盾,是因为他说我先生和凌小姐有染,我才会这么生气。他没碰过他,他死的时候甚至把我吓到了。”
黄律终于赶过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在现在这么不利于我的情况下,依然把我保释出去了。
“谢谢。”
“你不用谢我,是你男人在背后出力的。”黄律指了指对街的一辆豪车。
我与沈轶南的目光撞在一起,可仅仅几秒,我便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