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三夜以箭为剑,一箭斩断了云狐手中的九色狐尾,巨大的冲击力逼得云狐倒飞回去。
倒地的云狐胸内澎湃,终没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若能揭掉她的白狐面具,必能看到她脸上青白变幻、极度的惊惧之色。
她不可置信的紧盯着手里的九色狐尾,这,这,居然被一箭斩断了!
连抗数十下流云诤的巨斧都毫毛无损,竟然在三夜一箭之下被斩断,这也太令她吃惊了。
“你,你这武器是什么材料铸的?”云狐抹了把嘴角的血,在其他三女的搀扶下站起来道。
“黄金。”三夜冷道,“还要不要试一下?”
云狐盯着闪着金光的醉令剑,狐疑道:“不是,绝不是!黄金铸造的武器怎会如此厉害?”
“不服就再战,服了就给我滚出去!”千山柚也是惊讶不已,不得不重新认识三夜的实力,但见云狐磨磨蹭蹭,不禁怒眼圆瞪,不耐烦地喝道。
云狐回头望望楼上的段栖凤,心内讶异,她怎么还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呀?该死的未狐,你还在等什么呢?
段栖凤没死,她怎么甘心撤退,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给我从四个方向狠狠的打!”云狐一挥手,再次发起了猛攻。
二十四诸天阵得到三夜的弥补,他一人足以攻防泰山府君和雷祖天尊方位,哪还有云狐等人逞威的机会。
在千山柚的声声怒喝中,不多时,四大狐门弟子便已伤痕累累。
然而,即便如此,她们依然疯狂的反扑,似乎不把命丢在阵中绝不罢休。
二楼的未狐,此时也正在惶急之中。
玻璃心被崩碎,为避免里面的血液和玻璃碎渣被元戊发现,未狐急忙将手向后扬去。
元戊猛然回头,看到的正是一抹红色影子闪电般飞向另一根柱子。
既然还能看到影子,那就并非想像中那么可怕!
元戊瞅见段栖凤并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便一个闪身,疾奔过去。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又有何意图?当然,他也作好了随时迎敌或逃跑的准备。
未狐大喜过望,迅速将昏迷的秋月抱在怀里,用奇门遁衣遮住,然后屏住呼吸立于柱后。
元戊见地上仅有些血滴和玻璃碎片,立时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忙奔回,差点一头撞在未狐身上,未狐吓得急忙后仰,才险险避过。
元戊见秋月已失了踪影?不由气得猛拍脑门,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明明知道对方厉害,偏偏还丢下秋月去追。
他忙四下打量,可连秋月的半点影子都没看到。
二楼所有大门都紧闭着,要推门进去肯定会发出声音,楼下,也没这么快就跑没影了吧,毕竟还带着秋月。对了,能藏身之处必是三楼。
元戊瞅见段栖凤仍然盯着下面的战场,一闪身又疾速向三楼奔去。
未狐带着秋月直奔楼道另一头,欲从楼侧跳下去。
“啊,我……”秋月苏醒过来,明明有人抱着自己在跑,可就是看不到人,惶恐的叫了起来。
未狐大惊,只得一掌将其击晕,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只要不动,他人必不会发现。
元戊正要进入水央殿,听到声音,猛的回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但却没看到人。
下面战场虽然激烈,但栖凤对秋月的声音十分敏感,也是立马扭头望头。
不过她和元戊一样,根本就没看到有人。
“秋月!”但她预感到秋月出了什么事,一边呼唤一边向三楼奔去。
元戊急忙闪身躲在三楼一根柱后,依然奇怪的向声音来源处观望着。
忽然,他看到一道淡淡的黑色身影,忽明忽暗地落到一楼,然后又缓缓向桥边移动。
元戊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用手揉了揉再看,却见那黑影依然在向前移动,方向正是叶楼。
若不是有心去看,当真还难以发现。
他突然想到刚才吓得魂不附体的女强人,一下子惊悟,如果传说中的奇门遁衣已现江湖,那就好解释了。
那着奇门遁衣的女人,应该武功不高,或者根本不会武功,否则,怎么可能走那么慢?否则,怎么就不一举杀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秋月定然是被那女人掳在身边,准备逃走了。
想至此,元戊急欲去追,可栖凤正在上三楼的梯步上,他如何下得去?
“秋月,秋月!”栖凤看见梯步上的小黄旗,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这不是她叫秋月去取的醉令旗吗,怎么掉地上了?
栖凤拾起醉令旗,焦急的一边叫一边往三楼冲去。
“秋月,秋月!”栖凤看楼道无人,立即又冲进水央殿寻找。
元戊这才有机会闪身到二楼,然后再跳下一楼,可那黑影早就没影了。
他只好往叶楼方向一路寻去,在偏僻的小径上,很快发现了一只短腰靴,不由眼睛一亮,这靴用熟皮和动物的筋做缝制,形状十分规整。
特别是靴面穿有五股红毛线,其中三股捆扎着天蓝色的八音鸟羽毛,可谓美妙绝伦。
秋月的靴!
元戊急忙拾起这只短腰靴,上面的八音鸟羽毛极为鲜艳漂亮,他怎能忘记。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鸟羽正是爱美的段栖凤亲手为秋月扎上去的。
元戊心道,定是秋月苏醒了过来,然而又无力抗拒,只好趁那黑影人不备,丢下信物。
他将靴藏于怀中,顺着小径又发现了一串手镯,然后,一只戒指,一条手帕,一只香囊,到崖边时,又是另一只脚的短腰靴。
但那黑影,却再也没看见一星半点,很明显,那女人已带着秋月遁下山去了。
“三夜,秋月失踪了!”三楼的段栖凤手持醉令旗,急怒攻心,狂呼着直接从三楼跃了下来。
三夜大惊,急忙纵身而起,正要将栖凤从空中接住,忽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忙前伸双手,托在栖凤脚下,一个旋身,卸掉大部分重力。
栖凤恼怒的瞪了三夜一眼,不等落地,便轻盈的一跳,稳稳的站在阵中。
“你们,全给我闪开!”栖凤的眼光向四周缓缓扫过,威严的喝道,“撤阵!”
撤阵?众人惊疑不定,虽说四大狐门弟子已重伤,但毕竟实力在那儿,如果撤阵……
稍一犹豫,栖凤的眼光盯向了千山柚,寒冷而深邃,竟让他不寒而栗。
“是,宫主!”千山柚一挥手,除了三夜而外,其余二十二人收阵散开,但依然将他们围在中间,警惕的盯着正相互搀扶着的狐门女子。
“你们,要杀的目标是我?”栖凤手持醉令旗指着云狐,厉声质问,“对不对?”
“是又怎样?”云狐见对方撤了诸天阵,这不是嫌死得不够早吗,讥道,“你既然知道答案,还敢站在我面前?”
“啪!”栖凤手中的醉令旗忽然扬起,金黄色的旗布闪电般拍在云狐脸上,“你们,为何要对秋月动手?”
云狐急忙扶住差点掉落的白狐面具,惊疑的盯着栖凤,她,她怎么敢打我?哦不,她,她怎么打着我的?
众人也是吃惊,怎么也看不出宫主有武功啊。难道,这只是个意外?
三夜不动声色,他已经见识过栖凤总让人时不时吃点惊的手段,特别是锁心之恋,三米之内更是绝无敌手。
“我们,没对秋月动手!”云狐一对上栖凤冷冽的目光,心头莫名地升起一丝恐惧。
“你,你竟敢打我云姐!”深狐知狐处狐同时大叫着扑向段栖凤,手中狐尾一闪,立时化作九条狐尾。
“宫主小心!”二十二峰卫大惊,虽然这三狐已是穷弩之末,但毕竟武功太高。已有几个峰卫高高跃起,准备营救栖凤,然而来得及吗?
“没动手?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人藏在暗处?”段栖凤看都不看已经扑在空中的三人,继续冷声质问云狐。
“姐!”三夜急了,你怎么还顾着问话呀,但当他正要挥起醉令箭时,栖凤却不紧不慢的动了。
在众人眼里,栖凤挥洒之间,依然是那么云淡风轻。
一只玉手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看似不紧不快,实是快不可避。
让人几不可信的是,空中有虹彩飘落,空中有清脆的“啪啪”声响起。
玉手从左到右时,狐门三女手中的九色狐尾齐腰而断,七彩狐毛飘飞空中,煞是好看。
从右到左时,金黄色的旗布几乎同时落在狐门三女的脸上。
依然是醉令旗,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