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空间内,寂寥无声,依然茫然无措的四处打量着,不知道这儿是哪。
从贝界离开之后,她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四面八方,包括脚下全都是一片幽暗,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扶桑古树描述的美丽山水。
依然不知道这儿是哪,她只能向前方走去。
突然,依然感到一阵眩晕,下一刻便是丝丝缕缕的疼痛从脑海传出,依然抱着头,痛苦的倒在了水晶一般的地上。
“贝界…树爷爷…父亲…噬灵龙……”
点点记忆冲破封印,涌现出来,涌入了依然的脑海,依然痛苦的低声呢喃着,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
贝界,扶桑古树缓缓地诉说着贝界的往事,叶烙沉默不语,黑色的斗篷下,那张脸庞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情而产生波动一般,平静无波。
“其实贝界在八千年前就应该毁灭了,原因,相信你早已看了出来,贝界的星核早已布满裂痕,全靠老树我以全身神力压制才维持着生机。”
“但是老树我也只能维持星核整体的完整状态,星核内部的微变,以我的状态根本难以触及。”
“或许是天不亡贝界,八千年前,在事情再无无法控制之前,一个玄宇中的强者来到了贝界,那名强者一身正气凛然,见到贝界的危难,当即施以援手。”
“可惜,老树知道,星核内部的微变,无人可阻,因为星核除了老树的力量之外,任何力量都会被排斥在外,毕竟,老树为了维持贝界的稳定,早已让无数贝界强者尝试过这件事。”
星核便是每一颗灵星诞生生命的前提,星核的状态类似于宇宙本源能核对整个玄宇的作用,星核死亡,贝界必然会生灵涂炭,再也无法诞生生命。
而贝界的情况更为复杂,星核破碎,叶烙不知道贝界的星核为何会破碎,但这种非自然死亡,显然是有原因的。
扶桑古树不说,依然也没兴趣询问。
扶桑古树仍旧讲述着贝界的故事。
“尽管知道贝界再难拯救,老树还是让那个人试了一番,毕竟那名强者也是为了贝界的安危。”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那个人的血脉之力竟然真的压制住了贝界星核的微变,让贝界得以存活下去。”
“为了贝界亿万生灵,那名强者在老树的劝说下,留了下来,而他来到贝界时打通的域门,也被老夫以大神通封禁了起来,可供他随时离去,域门,便是刚才那个,关于那个域门的种种使用限制,老夫便不再重复了。”
扶桑古树一声叹息,接着道:“八千年过去,那个人的血脉一直在贝界延续着,为压制星核的微变而付出着。
或许是那个人的血脉太过特殊的原因,他们那一脉都是独苗,为了表示敬意与感激之情,贝界所有生灵共同尊他们那一脉为主,无论正邪,都对那一脉尊敬有加,听从那一脉的任何命令。”
“依然,就是那一脉的孩子。”
说到这儿,老树停了下来,叶烙感受到几股强横的气息飞来,回头看去,只见玄韵狐、噬灵龙、漂血皇、斗酒山人这十余名强者共同来到了扶桑古树下。
没有疯狂,没有邪魅,也没有任何阴沉森冷的气息出现,噬灵龙也好,青冥子也罢,大家都显得十分平静,平静中带着丝丝悲伤。
叶烙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看向了扶桑古树。
“唉,你果然早就看出来了。”
叶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他没吭声。
顿了一下,扶桑古树接着道:“之前说了,贝界星核处于随时都会破裂的状态,因此,哪怕依氏每一代都不断的压制星核内部的微变,星核的状态也在不断的变差,到了依然父亲那一代,压制星核内部微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已经大到难以承受了。”
“四十年,依然的父亲整整压制了星核内部的微变四十年,最终没能挡住星核反噬,重伤垂死。”
“那年,依然才刚刚十八岁。”
十八岁?
叶烙皱起眉头,明明依然只有十岁作用,怎么变成了十八岁。
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临死前,依然的父亲将一身血脉之力通过秘法全都传给了依然,然后便撒手人寰,将贝界的未来交给了依然这个孩子。”
“可是十八岁的依然又怎么可能压制住星核的微变?只一次,依然便遭受重创,可是那孩子却没有放弃,因为星核的稳定与否,关乎的是贝界亿万生灵的生死!”
“那一次,依然拼上了所有血脉之力,更是将一身精粹牺牲大半,终于将星核内部的微变压制,可是她自己也失去了所有实力,变成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叶烙转头看向漂血皇等人,余下的所有事情他都已经猜到了,八岁的依然,且失去了血脉之力,贝界的毁灭已经无人能阻了,当星核彻底破裂之时,便是贝界分崩离析那一刻。
但扶桑古树仍旧在讲述着。
“其实,贝界根本就没有明辉天与暗秽天。”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依然能够离开贝界而做出的准备而已。”
“你知道,离开贝界的域门只有一个,而且要想通过域门离开,必须是心甘情愿,但是,依然会离开吗?”
会吗?
这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因为叶烙了解依然的灵魂,了解依然的一切。
即使贝界会毁灭,她也会陪着所有人一起死去,因为,这儿有她最重要的亲人。
“依然不会离开,所以,便有了这场真实而又残酷的骗局,没有人被强迫,所有贝界的人都自愿参与,因为依氏一脉是整个贝界所有生灵的恩人……”
“……邪气,其实并没有什么邪气,有的只是贝界星核毁灭前所衍生的死气,于是,生命力便成为了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
于是,一场针对依然的骗局就此展开,扶桑古树封禁了依然的记忆,一切,从空白开始。
从第一次欺骗开始,再到第二次欺骗的实行,仅仅是为了让依然对贝界产生厌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