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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回到同一时间的古月军营。
兔子还在为三天前斗嘴斗不过上官轻而气恼,现在是看见上官轻就觉着心里头窝着火,但又不甘心让她和王爷有独处的机会,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站在一个合适的角落默默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老虎笑说他是被花剑附体了,本来一句玩笑话,说出后大家一时都沉默了,不禁都黯然神伤。
古祺圳没有再让人去找花剑,却在每天的傍晚开始围场练剑。
军中士兵因此渐渐重拾信心,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不停操练偿。
现在已经过了晚膳时刻,古祺圳的身影还在不远处随风武动,若是前几晚,兔子还没什么担心,只是今晚大风突起,好似有下雨的兆头。
忧心的人不止他,上官轻早在刚才就劝他停了手里的剑去用膳,没成想他的剑锋更加锋利,上冲下转的好几个来回撄。
上官轻知道,他今晚尤其烦心。
这已经近乎两个时辰了,看他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一咬牙,也拔了剑过去截住他的剑。
她的陡然插/入让古祺圳一惊,急忙换了方向,收剑,却不想左手突然遭了一剑,一条红口子在左臂上刺目惊心。
兔子几个大步飞跃上前,上官轻比他动作快,扔了手里的剑,紧张兮兮地上前查看,“圳,我马上给你包扎。”
说着便拉着他往营帐里走,却在转身的刹那听到他的闷哼。
回头一看,古祺圳眉头紧蹙,右手紧紧揪着胸口,像突然窒息一般,让上官轻一下慌乱。
“圳,你怎么了?!”
古祺圳艰难地呼吸几下,胸口那股突然的疼痛愈发的强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了一下,松开手,“无碍,走吧。”
“王爷,你看!”
兔子在后头突然的喊声让古祺圳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把剑已然成了两半,染血的剑锋一半躺在草地上,特别聚目。
“嗬,怎么会这样?刚才我的剑并没有碰到……”
“王爷!不好,你看!”
兔子打断上官轻,伸手指天,两人徐徐抬头,刚才还瞧得见月亮的夜空此刻却黑如墨水,若是这样还不足为奇,怪就怪在天上竟悬挂着两颗星星,其中一颗一闪一闪,忽明忽灭。
“如此怪异的天象,是不是什么预兆?”上官轻不禁拧眉,“可惜的是钦天监不在此地,不然可命他解一解这怪异的天象。”
古祺圳墨眸幽深,紧紧锁着那颗忽明忽灭的星星,左臂上的痛感愈发强烈。
“王爷,属下看你脸色差劲,还是快些去处理伤口为好!”
古祺圳摇摇头,“不知为何,胸口突然异常闷重,似要透不过气。”
“这样怎么能行,快点回营,我马上给你看看。”
加上手臂伤口鲜血直涌,上官轻赶忙把他拉回营处理伤口。
鲜血于他左臂一路而下,滴下来,刹那间,与悬崖那头的女子手腕上的鲜红融为一体,似要缠绵。
沐罗骁已经无法站立,身体被无力感充溢,她顺势而倒,半开的眼睛依稀还可以看见夜空,天边起了几条狰狞的闪电,狂风呼啸,她却听不到,耳边只有自己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还……不来……”
她微微抿了抿唇,艰难地扭头看向还在涌血的手腕,难道是她赌错了么?
“求求你……快点……来……我没有时间了……”
孱弱的自言自语,她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不……行……我不甘心……不甘心……”
在死亡来临的这一瞬间,她深藏心底的要强猛然苏醒,就算死,也要有所值得!
她无法再等北宫云浅,伸手摸索裙摆,揪起一块卯足了劲儿往外扯,奈何力气没使对,不仅布条没撕出来,反而浪费了力气。
越是这样无望,她就越是不服输,于是,她咬着袖子,在一声痛哼声中,布料撕裂的声音分外清晰。
她想包住伤口止血,右手却一直颤抖,位置都没找准。
可笑的是,自认为万毒不侵的自己却在这一刻不停地掉泪,望着手里不停颤抖而又始终落不到手腕上的布条,她终究还是模糊了视线。
“宁子!宁子!”
“沐小姐!”
突然的叫声让她一愣,缓缓扭头过去,在闪电的闪耀下,那边的树丛中果然出来两个人,正是景风和澜锁。
她欣喜地微微扯动了嘴角,伸手过去想叫他们,怪异的是他们明明就在她的十步之外,视线却没落在她身上。
“不……一定是我……看错了。”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找回点意识,再睁开眼,还是刚才的景象,景风和澜锁焦急地四处翻看,却没有看她一眼。
她瞳孔骤然一缩,心里惴惴不安,“难道……看不见我?”
思及此,她慌忙查看自己的手掌,一片模糊之间,她的手掌不过是一团白色。
“不……不……我不要这样……”
她慌怕地摇头,沐离方还没救活,她怎么能死!
“我在这儿!风……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她无力而不甘地捶着地面,希望能弄出一些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可直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她还是没有被发现。
“不可以……不可以走……”
意识渐趋模糊,她没办法,想都没想,收回手把手指往嘴里送!
然而,她的手指还未触碰到牙齿,一只来自侧边的手倏忽制止她的自残行为。
她错愕地扭头,一刹那,没忍住,晶亮的泪珠如珍珠般滚落在地,在天边闪电的照耀下闪着奇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