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头魔尊得以重见天日,再次沐浴天地精华,境界自然也就重回巅峰了。
李峰心中大震,心想这头魔尊的脑子里只有报仇二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倘若就这么任由它一路狂奔向髻霞,且不说这沿路的血腥惨象会殃及多少人家,当它奔袭至髻霞山下时,必定将重新回到洪荒境界,换句话说,这头魔尊受天地精华沐浴的时间越长,境界便恢复得越快,到期时整个髻霞山还有谁能挡得下它?即便是他李峰拼去了性命也无能为力,洪荒仙境可不是一个两个天罡便能相提并论的存在。
若要论这头魔尊的可怕之处,脚下的西风镇废墟便是最好的印证,所以李峰断不能让这头恶魔得偿所愿,必须要在其入境洪荒之前,将其肉体彻底打烂,只不过说是这么说,做起来又谈何容易,青叶子尚且奈何不了这头魔尊,只能以破去洪荒天道相互,开天门之力将其封印于此,他李峰虽然是剑道巨擎,却不是修习天道的大能,能有什么法子可言,唯一有的便是手中那柄三尺青锋,作为髻霞山长老,他必须要为髻霞守住山门。
西风镇外,白云终于回过了神,挣脱开红衣女子的手,正要前去助李峰挡下那头魔尊,可此时一个阴鹫人影从红衣身后闪出,一记手刀若流星滑落,白云双眼一黑直接就昏了过去,好在红衣女子及时将他扶住,才没有整个人摔在地上。
红衣女子眉头紧蹙道:“爹,你做什么。。。”
一袭黑衣浓如墨的慕长生冷哼了一声,瞥了眼白云道:“不识好歹。”
而就在李峰与那头魔尊斗得难分难解之时,天穹顶的血云突然出现了一线白光,就像是一道出现在红布上的裂口。
血云之上落下一道粗壮的半月剑气,肉眼可见极其清晰。
一道如嗡嗡古钟的人声响彻大地,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相识不相逢,仅此求一剑。”
与此同时,那道剑气直指缠斗中的一人一魔。
李峰蓦然回头,眉头之间藏蕴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他分明是感受到了这道剑气的威势,排山倒海势若雷霆,李峰无比清楚这道剑气并非向着他而来,于是迅速抽身,只留下那头突然停下动作面目狰狞的魔尊。
那头魔尊似笑似哭,抬头望着那道剑气落下,猩红眼眸中是无限的狂热,剧烈如火焰跳动。
那道声音又再次传来,沙哑沧桑:“听闻甲子前阁下将南疆与半座蜀地搅得天翻地覆,还差一些毁去了壮阔瑰丽的西蜀城,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不过巧得很,老夫不才,独霸天下剑道甲子,也被称作这西蜀城中的老魔头老剑魔,说实话,老夫遇上了一个天大的瓶颈,俯瞰剑道一甲子,
实在是太久了,手中的剑都快锈迹斑斑了,老夫倒是想看看,天下第一之外还有没有第一,不知阁下能不能接下西蜀老魔头一剑,好给老夫捋一捋这天下第一的疑难杂症。”
剑气落地以后威势愈发雄浑,直接在西风镇废墟上切出一条沟壑纵深的裂缝。
以剑气开天辟地,西蜀剑魔白剑堂。
那头魔尊赤手空拳地迎上那道剑气,如同与一头蛟龙角力。
剑白堂斩出的那道剑气凛若汪洋,那头徒手接刃的魔尊显露出力不从心的态势,连连后退出十余步,而那道剑气还在不停聚拢着萦绕在天地之间的气机,势头有增无减。
瞬息之后,那头魔尊彻底败北,被那道剑气一路逼着倒退,所过之处在地上留下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
天雷炸响,那道弧月剑气渐成满月,一路向南,似乎有要将那头魔尊送回南疆的意思。
魔尊与那道剑气渐渐消失在的眼中。
李峰深锁的眉目始终不曾舒展,他知道剑白堂这一剑虽然暂时将那头魔尊逼退,但待那道剑气消弭,那头魔尊依旧会卷土重来,不过这倒是为众人赶回髻霞争取了不少时间,以那道剑气的势头,至少也得延续七天,这足以让他们赶回髻霞了。
李峰心神一凝,终于想到了有关挡下那头魔尊的线索,他记起了在髻霞山重地有一处青叶子师祖留下的大阵,虽然青叶子师祖不曾言道过那座大阵的用处,但也只能孤注一掷试一试了,或许这座大阵正是青叶子留下来对付那头魔尊的压箱方子。
李峰的心头又沉了下来,只有大掌教才能进入髻霞重地开启那处大阵,可李掌教当前却又偏偏下落不明。
李峰回头看了一眼先前白云所在的位置,双目黯淡无光,领着众人火速赶回髻霞山。
段抚辰让仅剩的十余名青玄剑派苗子返回青玄山,收拾整理好山上的惨况,待来日重建,而他与周慕云则跟着李峰等人赶去髻霞山。
先是夷灭青玄剑派山门,再而放出那头西风镇的魔尊,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座天下第一道庭,可他相信事实绝非眼见黑白这般简单,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会在髻霞山上出现。
只是段抚辰尚有一个疑问想不通,那就是为何白云会在青玄山遭遇灭门后盗取龙晶,还将龙晶亲手交给天龙会,一个念头浮上他的心头,立即就被他压了回去,他坚信白云断不可能背叛正道,但起码在这里头他看到了一个事实,这盘棋的操局者绝非天龙会,因为天龙会根本就不知道,当龙晶与青玄妖晶在西风镇相.交便会放出那头魔尊,而且青玄妖晶之力亦将随之烟消云散,天龙会反倒被人当猴耍了一回。总而言之种种迹象表明,白云盗取龙晶前来西风镇与
天龙会碰头,全都是幕后主使在推波助澜。
段抚辰从头到尾地推断了一遍,终于揪出了蛛丝马迹,他几乎可以断定,那夜抢走青玄妖晶的黑衣人就是夷灭青玄剑派山门的罪魁祸首,但那个黑衣人又究竟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推演到此为止,一切再也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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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醒来之后头很沉,大概是由于那记手刀力道太过刚劲的缘故,他发现慕之桃正双手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的身边,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岭,那些天龙会黑衣以及那个赏了自己一记手刀的大魔头,通通都不见了人影。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白云眉头紧敛,怒意横生。
红衣女子似乎早就习惯了白云的态度,下巴搁在膝盖上:“呆子,你这么凶干嘛?我这是在救你。”
白云随即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用你救。”
红衣女子也站了起来,轻轻扯住白云的衣角,语气凝重道:“你知不知道,那尊破土而出的石雕是一位洪荒境界的魔尊,爹爹跟我说了,它与你们髻霞山有着血海深仇,髻霞山根本逃不过这一劫,它很快就会将整座髻霞山一举碾平,以你蛮牛似的性子我不救你的话,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与髻霞共渡存亡吗?那不叫忠义,那叫傻子。”
白云一把拍开红衣女子的手:“与你无关。”
白云刚走出了两步却听见红衣女子带着哭腔说:“好,你走吧,你这个天底下最狼心狗肺寡情薄意之人,算本姑娘有眼无珠。”
白云顿了顿,心头五味陈杂,一纵身长掠远去。
停留在原地的红衣女子抹去眼角的烁光,望着少年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西风镇上空的血云早已散尽,白云一路飞掠不曾有半刻歇脚,本想着赶回髻霞向李峰解释此番来龙去脉,并一同为髻霞守住山门,可他却突然想起了黑衣人让他去做的第二件事情。
尽快赶回髻霞自然是重要,但他又如何能置钟渐离的生死于不顾之地?为此,白云咬紧了牙往崂山的方向而去,其实他一直都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黑衣人正在操纵者他走向回不了头的无边深渊,但为了钟渐离的安危白云义无反顾地选择当这回牵线傀儡。
天下有两座崂山,一座位于黄河入海之滨,浮于海上好生壮阔,另一座则深藏不露于群山萦绕的蜀地,与前者相比,后者风采尽失,从外观来看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岳罢了,若真要描述其异乎寻常之处,唯有山顶可一述超然,蜀地这座崂山如剑鞘拔起,山顶之上是一块不知为何种石质的条状巨石,纵贯山顶,看似摇摇欲坠实则安若泰山,让整座崂山看起
来像是一柄归鞘的剑,认真一看,磅礴巍峨,倒也不算太寒碜。
除此之外,蜀地这座崂山内还藏着让那座海上仙山望尘莫及的乾坤,金玉其外当真能比得过锦绣其中?蜀地这座崂山可是天下三大剑冢之一,孔道人传与钟渐离那柄轩辕剑,便是他机缘巧合于崂山剑冢所得。
白云在这座‘归鞘山’下收住身形,他本来想一路掠上山顶,借助开阔的视野找出崂山剑冢的入口,可很快他便打断了这个念头,作为天下三大剑冢之一,入口又怎会如他所想的那样显而易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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