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石雄等人商量好了,事情其实是很好办的。
由于山奚敌人的屠杀,恒州百姓早就对其深恶痛绝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莫要说是征集马匹,就是要他们上战场,上到八十岁,下到七八岁的男人,只要能够上得了马,拿得动刀,都会群情激昂的跟着**与山奚敌人作战的。
现在刺史大人要各家拿出自己马匹为官兵所用,而且还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凡是愿意拿出自家马匹为官军所用的家庭,明年赋税减少两成,如果马匹因为战斗被杀或者是丢失,刺史府全额赔偿的同时还将减少两成的赋税。
多好的条件啊!皇粮国税,自古有之。现在恒州刺史为了抗击山奚敌人,愿意为百姓减少赋税,而且马匹一旦被杀或者是丢失,刺史府也愿意给与赔偿。
在这种条件的鼓励下,刺史府上午发出文告,下午就征集了四千多匹马。除了少量老的实在动不了的马匹外,能用的也有三千多匹。
马匹准备好了,将士们早就磨刀霍霍了。
“将军,一切准备齐备,请将军下令出发。”所有的事情准备好之后,张威来到石雄跟前对他说道。
石雄跨上战马对身后的**将士们大声道:“众将士,一直以来,山奚贼人放纵军队屠杀我大唐百姓,抢我财物,毁坏庄稼,抢掠女人和孩子。恶贯满盈,人神共愤,现在我们已经发现敌人藏身的巢穴,我将率领你们冲进阴山,诛杀山奚敌军。”
说罢,石雄拔出佩剑向前一挥,大声喝道:“出发---”
在石雄的带领下,张威等人纵马跟在其身后,一路向着西北方向的阴山而去。
此时已经是快黄昏的时候了,夕阳把余辉洒在恒州城头,把原本土黄色的城墙涂抹的像镀了金一样。
年过五十的恒州刺史站在城头目送着石雄等人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带着一腔的热血,带着杀敌建功的激情,石雄、张威带领的大**队很快就走出了几十里地,现在大家高涨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了。
“主将,你不是说要化妆成突厥商人去刺探军情吗?要不我现在就命人给您化妆化妆。”行军其实是一件很苦闷的事情,开开玩笑或许能够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石雄斜眼看着张威,“张将军,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是主将,你是副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乱了规矩。再说了我作为本次出征的主将,当然要跟自己的军队在一起了。”石雄知道张威这是在拿自己开心,故意板着脸对他说道。
“好好好,末将一定牢记将军的教诲,不再给您化妆了。”张威也故意对他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石雄听罢仰天大笑对张威道:“张威兄弟,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关键时刻咋能有那么多的鬼点子呢?而且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不急不躁的,还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为兄我真是佩服的很。”
对于石雄的赞扬,张威很能理解,也感同身受。
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处事经验,那也是自己二十多年来经验积累的结果,一个又一个事实清晰而明确的告诉他,遇事一定要冷静。特别是当你的意见跟上级或者是领导相悖,坚决不能跟他硬碰硬,而是要采取更加高明的手段让他顺着你的意思改变。
失败是成功的娘,娘的经验就是人生的真理,一定要时刻牢记坚决落实。
说着走着,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远处的狼叫,就是近处的野兔被突然到来的大军惊醒,惊慌失措的逃向远处。
“兄弟啊!不是说为兄我夸赞你,自从你来到幽州,这里的一切都开始改变了。”对张威来到幽州这一段时间的功劳,石雄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更是落实在了嘴上,时不时要把张威夸赞一下。
“石将军谬赞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年轻时其实也是很贪玩的,爱唱歌,爱跳舞也喜欢喝酒。不过自从上次跟你们接触之后,特别是当我看着你们几个军人在那样热闹的场景中,竟然还能够保持军人的风姿,当时我的认识就变了。回到住处我常常在想人这一辈子总是要做一些事情的,不能等老了,回想一下自己这一生走过的路,最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若真是那样,岂不后悔。”
说这话的时候,张威还是蛮真诚的。不知不觉中把保尔柯察金的著名言论就说出来了,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听了张威的话,石雄也有些感慨,“兄弟你说的太对了,我石雄没有多少文化,也不懂诗文,但是我喜欢打仗啊!别看我诗文不行,但只要战争来临,我的智慧一点也不比那些整天舞文弄墨的人差。”
说完这些,石雄自己都不由得笑了,“兄弟莫要见外,我就是说说罢了,其实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差的很远。就像这带兵出征你就做的比我好,两个人一匹马,你就能够想出胖瘦搭配,老弱搭配,高低搭配这等主意来。放着是我,或许会想到搭配,但绝对不会像你这样精细。你呀简直就是我的什么呢?”
到底是知识水平有限,石雄想夸赞一下张威,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
“将军是不是想说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把你所要想的都想到了。”见石雄急的那样子,张威赶紧救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石雄高兴的说道,随后一想他刚才说的什么呢,“张将军,你刚才说你像我肚子里的什么,我咋不知道呢?”
蛔虫?
蛔虫这种东西在现代人张威的嘴里是出现频率非常高的一个字眼,记得还在上学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一句话能够说道自己心上,他立即就会说“买噶,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对我的心思咋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当他来到大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使用,马上就遇到了语言障碍。
人家大唐人不知道蛔虫这回事啊!
就算是当郎中的多少知道一点,但也仅仅是知道罢了,未必就能够说得清楚;对石雄这样的武夫来说,就更不知道了。
为了避免文化层次差异再次引发冲突,张威于是说道:“我是说我就是你的心思,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心思,蛔虫?
这认识水平,也只能这样了。
张威心想今后跟这些石雄这些说话还得注意了,不然自己说啥啥不懂,岂不等于白说。
“嗯--,张将军说的对啊!你不仅是我石雄的心思,也是我大唐幽州大军的心思啊!”石雄感慨的说道。
“将军,前面有人过来了。”就在石雄和张威闲聊的时候,斥候突然说道。
啊?
二人不由得紧张起来。顺着斥候所指的方向,张威看见两个黑点越来越大,犹如黑夜中的幽灵向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