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给我来碗面条,赶紧的,我还要抓紧吃完上云霞山打兔子呢,这天儿眼看着转凉,再过些时日等大雪封山,就没法上去了。”只见一体型魁梧的大汉,径直往长凳上一坐,朝着小摊少年说道。
“嘿嘿,王叔,您稍等,吃了俺的面,保准您今天满载而归。。。”少年也是见惯了眼前大汉的大大咧咧,一边回应着,手上动作不停。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端在了大汉的面前。
风雷村——天干大陆九州十八府之一迦云府一 偏远小山村,四面靠山,居民大多靠农耕,狩猎来换取收入,少数行脚商,靠着村上猎户狩猎所得的兽皮,又或是农户良好收成下的产物,与外界经济保持着联系,所以行脚商也算是小镇上见多识广,有大学问的人,时不时的带回一些稀奇古怪之物,也让居民对外界心生向往,但由于祖辈的延续,居民们大多还是安于现状,只是被新奇玩意儿勾勾心思,一些时日过后还是会恢复原状,继续着男耕女织、传宗接代的活计。
而煮面的少年,姓秦,单名一个风字。说起少年的来历,到现在村民们也会在茶余饭后谈起。十六年前,一个清晨,正值秋收季节,人们如往常一样,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在村头青石板上,一襁褓之中,蜷缩着一个男婴,倒也奇怪,男婴看似可怜,像被遗弃之物随意放置,确也不哭不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随着周围的围观村民转动。男婴全身上下就脖颈之间系着一根红绳,一块指甲大小的铁片串在上面,铁片的一面刻着一个“秦”字,再又男婴就像是被秋风吹来一样,故村民们都叫他——秦风。说来少年也是命硬,喝过东家的奶,吃过南面的糠,就这样一天天长大,就好像是风雷村的儿子一样,吃着百家饭,也无病无痛,就这样过了十六年,靠着自己的勤奋,在村上支起了一个小面摊。吃百家,住百家,故小村庄居民们有时也会叫他“秦百家”,少年倒也乐呵呵答应着。
只是在收摊过后,四下无人之际,少年还是会握着铁片,静坐在村头青石板上,抬头仰望星空。“百家,到底...我……属于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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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我上山了,等王叔回来给你带两个兔皮,反正这些时日兔皮也卖不了好价钱,给你小子拿去说不定过冬还能用上。”大汉面前的碗里连汤都不剩,抄起弓,丢下一个铜板,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少年脸上扬起微笑,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好嘞,王叔,那可说定了啊。”
一边拿起铜板,小心翼翼地收进面炉旁边的小木桶里面,心里默念道:“快了、快了。”少年心中一直有个愿望,等存够盘缠,一定要去到外面,寻找自己的父母,哪怕心里知道当年的遗弃肯定是迫不得已,也想要亲耳听到是从自己父母口中说出。
说来也神奇,少年从未学习过如何做面,只是孩童时期看着村西头周家大婶做过面疙瘩,就自己钻研摸索,做出来的面条劲道,爽口,虽不比大鱼大肉,但清香扑鼻,回味绵长。就好似少年这十六年的命格一样,简单、韧性。淳朴的村民们似乎也是知道少年的心思,虽一直以来对少年有着接济,但吃面也是分文不少,少年也从来推脱不掉,只能心里默默感激。
面炉一刻不断地冒着热气,村民们来来往往,不时三两孩童嬉戏打闹,小村庄一片祥和。
一老者背着双手,缓缓悠悠地来到面摊前,对着正在抹桌子的少年说道:“小风啊,老头子我又来吃面了哦,汤给我多点,面可以少要一点,老头子可指着你的面长生呢。”
少年听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村长爷爷,还好你提醒我。”手上速度加快,三下五除二一碗面条做好,还没来得及盖上面炉盖子,一溜烟跑出一大截,嘴里还不停道:“村长爷爷,您慢着吃,我去村头了。。。”
“这小子,火急火燎的。”帮少年盖好面炉盖子,这才缓缓坐下吃面,老者正是风雷村村长。平日里,都节俭得很,只有一个日子会来到少年的面摊,就是每当村里行脚商返回村里的那天,定是知道少年心之向往,每当行脚商返回村子,老村长就会特意到来,表面是吃面,实际是来提醒少年。
“不过这小子做的面着实不错,要不是家里母老虎管得紧,老头子我可想天天吃啊。”老村长想起家里母老虎,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心里默默道。
另一边一小院木屋内,一老妇忙碌在灶前,直身碎念道:“听说行脚商好像返村了,看来今天不用准备那老不死的吃食了。”说罢继续埋头忙碌:“小风这孩子啊,听到外面的消息,心里还是好受些吧,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村头——只见一中年男子被大家伙儿团团围住,男子背上一个大带盖竹筐,遮得严严实实,似乎不想被围观村民们这么快瞧去了竹筐里的风景,伸着懒腰,大口喝着腰间取下来水袋里面的水,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疲惫,但是眼里满是回家的喜悦,又或者是马上要和乡亲们分享路途所见的激动。
“哈哈,乡亲们,这次出去可是长见识了啊,容我歇口气,给大伙儿一一道来。”男子笑道。
“胡大脚,你可赶紧的,又带了些啥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回来,让我们瞧瞧,我家老娘们儿可说了,要是看到啥胭啥粉的,定要给她弄点回去。”只见人群中一男子大声道。
“得了吧,二歪,你家老娘们儿准是怕你出去偷人,想把自己打扮打扮,把你拴在家里。”人群中有人喝道。
“哈哈哈哈,对”“就是”“哈哈哈哈”,人群中传来附和声,打笑着刚才想买胭脂水粉的男子。男子似乎也是被说中了心思,只得怏怏地不说话,但眼睛还是一刻不离地盯着被称作大脚的中年男子的竹筐。
不知何时,少年秦风也出现在了人群中,满脸希冀,倒不是对竹筐里的物件感兴趣,而是想从返村的中年男子口中听得一些外面世界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就是能幻想这些消息跟心中父母能有一丝联系,也会寻得一时的心满意足。
“乡亲们,这次俺出去可是淘到不少好东西,这,是迦云府最近盛行的农种,大家可以弄些回去播种,等来年咱就又有新食物可以尝鲜了,听说是府主从其它州寻来的,迦云府不少地方已经开始播种,由于我们风雷村地处偏远,所以这才给大家换回来,种出之物叫做豆荨菜,生长力很强。”胡大脚似乎也不想吊大家的胃口,挺直腰板,从竹筐中拿出一大包东西,大声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大脚,给我来点。”人群中有人急忙说道。
“我也来点。”
“我也要。。。”
随着夜幕降临,胡大脚的“战利品”也基本跟大家分享完毕了,期间伴随着大脚的介绍,也无非就是哪哪地方美女又比往常更多了,路过村落又是哪家儿女进府高就了之类云云。
百家少年略显失望,没能听到自己期望的消息,但随即也释然了,这么些年,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吧,平淡,且无常。
“小风,你等等。”这时散去的人群中传来胡大脚的声音。
“胡叔,你叫我?”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似乎会有什么好消息等着自己。
胡姓汉子看到少年眼中的欣喜,脸上突显一丝不忍:“小风,对不起,还是没有关于你的消息带给你,胡叔会努力的,一定会等到的。这是胡叔这次出去给你寻得的一本书,名叫《九州录》,记载了一些天干大陆九州的地理信息,或许对你以后有所帮助。”说罢将书塞到了少年手中。
“书钱嘛,明早你就请你胡叔吃碗面,出去些时日,还怪想你小子做的面的,哈哈。”也是知道眼前少年存钱的目的,汉子笑道。
“多谢,胡叔!”少年满心感激,虽不得关于自己的消息,但好像自己还是一步一步,离着自己的愿望,哪怕是一小寸,也在不断前进。
“胡叔,记得明天来吃面,我先回去了。”少年说罢紧握手中的《九州录》。就想一步回到家中,好从书中观得外面的世界。
“好嘞!咦。。。”汉子应到:“这小子跑真快。”
——回到屋中,点好灯,少年靠床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