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柔的名字虽然很温柔,可是她的个性,原来绝不温柔。
她在沧海神 尼门下学艺十年,一门“星星刀法”已经小有所成,只是还差了几分火候而已。可是沧海神 尼却明白,若不经实战磨砺,单纯在师门中继续苦练,对于温柔柔的成长,已经无甚用处。所以沧海神 尼才让自己这徒弟离开师门,独自往江湖上闯荡。
“星星刀法”博大精深,犀利凌厉之处,并不下于朱有泪的“沧海月明刀”。所以,温柔柔下山以来,始终未逢敌手。时日虽短,但已经在江湖上创出了个“小寒山燕”的名头。
武功虽然练得很不错了。但人仍然年少贪玩。温柔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肯这么快便回去温家?
她想起大师哥朱有泪,数年前曾经遣人送信回来师门,说自己继承了家里开创的沧海月明楼。并且把沧海月明楼打理得红红火火,已经成为江湖上四大势力之一。于是温柔柔一时兴起,便前往白玉京投奔大师哥。
没想到来到白玉京之后,才知道白玉京物是人非。沧海月明楼早已烟消云散。大师哥也在永州去世了。眼下取代沧海月明楼而崛起者,乃是扁担帮。而帮主黄小石,又是朱有泪的结拜兄弟。
温柔柔于是跑上门来,向黄小石询问朱有泪之死的前因后果。没想到两人就此看对了眼,彼此情愫渐生。温柔柔就此在扁担帮里住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两人感情突飞猛进。
白玉京这里太热闹,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一来二去,温柔柔居然忘记了自己要替大师哥报仇的初衷,到处流连,乐而忘返了。要不是今天程立来到这里和黄小石商量,温柔根本不会再记得什么报仇的事。
但不记得归不记得,现在见面了,总不能继续无动于衷。所以温柔柔一言不合,立刻便出刀。
星星刀法实在不俗。再加“大十字星”又是这么刀法中的一着杀招。所以程立也稍微认真了起来,心念一动,黑气漫涌,缠卷在右臂之上,形成厚重臂甲。随即举臂硬接星星刀的无形刀炁。
无形刀炁能斩金断玉,削铁如泥。但遇上程立的臂甲,却甚至在上面留下一道刮痕都办不到。电光石火之际,“当当~”连续两下脆响传开,刀炁崩溃,以暗物质凝聚的臂甲却丝毫无损。
接连两道也无功而返。温柔柔心里有气,于是挥刀再上,刀速则越来越快,如流星闪电,叫人目不暇给。乃是星星刀法的另一绝招“逐电追星”。
刀法确实不错。如果是由朱有泪这种巅峰的一流高手所使出,程立多半会谨慎应对。但温柔柔的内力修为不过二流水准。刀法再好,在她手里也发挥不出十足威力。所以程立好整以暇,单手挥舞挡格,任由温柔柔狂斩暴劈,根本不作还击。但到头来,温柔柔也不过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砍了好一阵子,温柔柔忽然退后,单手提刀,望着程立呼呼喘气。程立则笑道:“怎么,不砍了么?”
温柔柔恨恨地一跺脚,道:“不砍了,累死人啦。喂,你为什么不还手啊?”
程立笑道:“为什么要还手?反正妳也伤不到我。”
黄小石乘机拉住温柔柔的手臂,劝道:“柔柔,别打了。程大哥绝不是坏人。他曾经和我一起共过患难,经历过生死的。而且朱大哥和程大哥之间,也没有私仇。既然行走江湖,便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那么一天。能够由程大哥亲手送朱大哥走完最后一程,朱大哥九泉之下,相信也十分欣慰的。
温柔柔侧起小脑袋,想了老半天。这才勉强道:“好吧,相信你啦。”随即翻手把手里的星星刀收回腰间刀鞘之中。落落大方地道:“程大哥,刚才你手下留情,人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这里便谢过了。”
程立笑道:“不用谢。过节揭开,那便最好不过。对了,温姑娘,妳最近有没有什么紧要事情,需要处理的?”
温柔柔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道:“没什么事要忙啊。怎么了?”
程立点点头,道:“咱们坐下说吧。温姑娘,是这样的。我想要请妳帮个忙……”
当下三人各自归座。程立把关于永嘉公主的事,都一一说了。然后又说想要请温柔柔暂时帮忙,去照顾一下永嘉公主,不要让她被连城荫那些纨绔大少打扰。
温柔柔很有同情心。听程立说完之后,不禁气愤愤道:“原来如此。那个叫柴宗兆的小子,简直是头白眼狼,太不是东西了。还有那个连城荫,同样的不是东西。行啦程大哥,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去越国公府,找永嘉公主殿下聊天。有我在,什么昆仑峨眉,都休想打扰永嘉公主。”
程立连声感谢。又拿出来一枚子弹,交给温柔柔作为信物。温柔柔接过子弹,随意和黄小石打个招呼,然后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竟是个连半晌都不愿耽搁的急性子。
黄小石却知道自己这小女友武功虽然不错,为人处事却还差得远。唯恐温柔柔会坏事,于是赶紧又叫来一名帮中弟子,让他把洛玉霞和宋画眉两人叫来。
扁担帮能够有今天在白玉京独领风骚的风光,全因为和“发梦二党”相互结盟了。发梦二党的党首,就是花发财和文作梦。他们二人年纪已经五十多岁,门下有儿有女,还有许多徒弟。都已经在江湖上薄有名气。
洛玉霞正是花发财的徒弟之一。而宋画眉则属于文作梦的门下。她们的武功修为,大致上也有二流水准。虽然比不上温柔柔,但论到处理各种实际事务的能力,却绝对要甩开温柔柔九条街那么远。
有她们在旁边协助,再加上黄小石精心挑选的三十多名精锐帮众,相信哪怕是连城火亲自来了,都会被挡住一阵。连城荫那些纨绔大少,自然更不用多说,甚至连越国公府的大门都摸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