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可以先带我去看看易天的伤势吗?我认为应该有把握治好,对另一位前辈的病我可能没有办法,但易天护法的伤,一定没问题。”苏燮从椅子上起身,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这时,薛夜也走了过来,听见苏燮的一番话,他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可轻视的小辈,但若想治好易天的伤势,起码都有天师境以上的修为。
独孤鳞忽然轻声笑了笑,并未说话,苏燮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就代表他也默认了苏燮的想法,看来,他还是看好这位小辈的。
倒是凤凰宗宗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变成惊喜,并没有在苏燮面前提出质疑的话,直接便命望舒和薛夜带领苏燮去易天的房间。
而她便负责陪在独孤鳞身边,随他一起去检查东云裳的问题,另外,过去这么多年,熟人也该有很多话要聊聊了。
苏燮跟随两位护法的脚步,走出了正厅,护法所居住的房屋在凤凰宗内都有独立的宫殿,这一点和流奕馆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在豪华成度上,流奕馆自然是比不了。
“苏兄,是流奕馆的弟子吗?”去往易天宫殿的途中,望舒忽然问起道。
苏燮登时一愣,心想这位望舒在假扮喇嘛人是时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弟,卸去伪装后比薛夜还似有几分带头大哥的样子,不过薛夜的确比望舒年龄要大,只不过他依旧沉稳不爱说话,老三还真是那个三锤。
不过,小锤却不再是那个小锤了。
“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燮问道。
“当时,我见到秋山鹤前辈来救你们了,东宗主曾经和他认识过,十五年前,我那时和薛夜还有易天并不是护法,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跟着父亲们出入凤凰宗的重要场合时,见到过几次,据说,秋山鹤长老是流奕馆最强的长老,他的水晶拐杖,可以到达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他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即便是他流奕馆的弟子,除了韩奕馆长,还无人能引起他的在意。”望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苏燮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泛泛之辈罢了,秋长老能来救我们,一是馆长的吩咐,二是,那里有他最得意的弟子。”
这话听起来看似很正常,实则又有些不对劲,薛夜虽然一直不说话,但也是缓缓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他最得意的弟子,不是你吗?”望舒困惑道,“苏兄,你就不要再谦虚啦,能和独孤鳞前辈扯上关系的人,一定非同小可。”
“不,跟着我一起去万蛊瘴森的还有我的师姐,她比我优秀的多,再者说,我还不是流奕馆的弟子。”苏燮严肃的回答道。
“不是……可你刚刚还说……”望舒刚想开口,却被身侧的一个人撞了下,他回头一看,正是薛夜。
“不要多问,师尊不是说过,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引起双生龙脉异象的人吗?此人能拿到龙珠,不仅仅是流奕馆的力量,更是他自己的力量,这样的人物,我们还是不要去过多的询问他,否则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居心叵测。”薛夜用极低的声音凑在他耳边说道。
望舒也就闭上了嘴,倒是苏燮还觉得十分古怪,怎么话问到一半就沉默了?忽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其实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流奕馆的弟子,第一句那完全是不经过思考直接说出口的,严格来说,他没有被授予流奕馆的徽章,没被各位长老和弟子正式接纳,所以还不算流奕馆的弟子。
“我之前的话有些问题,实际上,我的确不是流奕馆的弟子,不过很快就是了。”苏燮露出尴尬的笑容。
“流奕馆的考核向来十分严格,看来即使像苏兄这样的人才,也难免会受到挫折,不过只要坚持,一切都会过去的。”望舒应和着道。
两人一路对谈,很快间便来到了易天的宫殿,这里是一处园林,只有三座宫殿伫立在这里,环境优美,假山玉林,流水潺潺,原来,三位护法的住处,全部集中到这个地方,也方便护法们之间相互帮助修炼。
薛夜敲响了红桃木的殿门,殿门的上分挂着一只镶金边的牌匾,名为“易天殿”,三声敲门过后,才见一个满脸胡渣子的中年男人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他衣着朴素,甚至有点破,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易天护法的宫殿里。
薛夜和望舒同时弯下身来,鞠躬道:“易父,打扰了。”
苏燮眼瞳微微一震,这个浑身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不会就是易天的父亲吧?
“别……凤凰宗的护法对我敬礼,这可真让我受不起啊。”中年男人说道,他虽然邋遢,但眼中的光却如日照般闪耀。
眼神锋锐凌厉,混沌灵眼告诉苏燮,这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
望舒摆了摆手,道:“您这话说的,凤凰宗如今的护法位置还不是您三老的吗?我们这几个暂且还没那个实力上位呢。”
中年男人很和善,摸着胡渣子咧嘴大笑,眼睛突然瞥见了苏燮,刚开始他还有些犹豫,直到望舒给他介绍了一番,易天的父亲才竖起大拇指对苏燮表示称赞。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虽然你们没有拿到龙珠,但它最终能落入这样的英才手中,输的也不冤。”中年男人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开心的笑道。
苏燮本身也是个很严肃的人,平日里如古灵儿这般精灵古怪的搞笑角色也不能让他开怀大笑,最多只是抿着嘴带点微微笑意。
完全搞不懂这样的形势下易天的父亲怎么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如今东云裳失去了守护凤凰,命不久矣,易天受到重伤,到现在也没醒过来,即便是苏燮,现在的楚桐雨也是昏迷不醒,他的脸色都稍微显得阴沉。
莫非,这个中年男人,内心真的如他的人外表一般,不拘小节,没心没肺的么?
“多谢夸奖,晚辈此次前来也是应了凤凰宗的请求,独孤掌门已经去帮忙照顾东前辈了,而我,正是来给易天治伤的。”苏燮挺着厚实的胸膛,胸有成竹。
中年男人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蹙起眉头从苏燮的脚一直往上打量到头顶,这幅表情跟在菜市场上挑菜时的犹豫完全是一样的。
但愿自己不是他眼中的那棵坏菜。
“易父,此人的实力我见识过,远远超过我们三个之上,更是宗主大人亲自请来的人,他说能治疗,就一定能治。”望舒用平和的声音说道。
中年男人大喊了一声:“好!”
苏燮被吓的浑身一震,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喇嘛族驻扎地遇见那四个人时的场景,大家都挤在一个小小的黑暗房间里,二锤,也就是易天,他在队伍中完全就是充当逗比的存在,也是对苏燮最热情的一个,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两个人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