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神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就是刚才旋风怪抓回来的那个人?”
阿绰用力点头:“对啊,杀神大人,请您放过他吧,施法的主意都是他们两个出的呀!”
沙神“哦”了一声:“他们为什么施法呢?”他自问自答,“为了帮你救阿昀,对吧?所以,你说和你没关系,鬼才信知道么?”
阿绰一时无语,也没什么好反驳,就说:“不管为什么,都请您放过阿昀。”
“你一有夫之妇,这么求我放过一个男人,这样不好,你还是回家过日子去吧,阿昀的死活与你无关。”
沙神说完转身,莫筝喊道:“请留步。”沙神回头,示意她说下去,莫筝顺:“阿昀是我的学生,并且,还要寻找她的姐姐,请您放他出来。”
沙神点了下头:“唔,我要是不放呢?你们施法,为什么要在沙漠,把我的沙宅都快震塌了!”
他气急败坏的咆哮。“你们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才建造造成的么,抓一个人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了!”
莫筝说:“沙子筑房,本来就是风吹即散,雨淋则毁,与我等是否使用法术有何干系,你这人蛮不讲理,随便抓人,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沙神一下子就火了,愤怒地“啊”了一声,土色衣裳就真的冒出了成千上万粒的沙子,在他身子周围盘旋。
此时,这里也开始下起雪来,雪粒如盐,洒洒扬扬,雪粒,沙粒,将沙神的身体笼罩在一片或明或暗的光亮之中,他爆发出一声怒吼,双手掌心向前,将所有的沙粒和雪粒聚在掌心,形成了两团沙球。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沙球的里面盛满了雪水,而沙子外面包围这一层看起来易碎的冰霜,冰霜一旦碰到皮肤,将会使皮肤融化。
莫筝和青竹对视,青竹嗤笑了一声,将沙子和雪揉成两个雪球,在手里颠来颠去,一下掂成两倍,四倍,八倍,二十倍,一百倍,一个比一个小,但阿竹自己知道,都像称砣一般,可与千万斤保持同样水平。
沙神气恼地像只奓毛的猫:“啊!你为什么学我!”
莫筝说:“此言差矣!他怎么是学你呢?你的是两个沙球,他是一堆沙球,小沙球,沙小球,反正,和你不一样。”
沙神也不和她耍嘴皮子了,心里想,他们肯定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否则也不敢妄然招惹他,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能发财他的能力,让他们看他毫无惧怕之色。
将沙球推出去,就在快要接近莫筝时,青竹将小沙球噼噼啪啪都打了上去,然而并不能阻止不说,还全部反弹了回去。
青竹从声音和弹回来的速度,和有些打在身上的疼痛感辨别出来,沙球并不是坚不可摧,而是柔软如棉,这反而更不好对付。
沙神以为青竹浓眉深锁,正在犯难,当即得意的大笑,却忘了青竹身边还有莫筝,莫筝正待出手,青竹说:“你别动手,躲在我身后。”
莫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听馆主的话,总没有错,就一步挪到了他身后,然后,就看青竹把几个沙粒变成了这个尖锐的沙针,又将这些沙针变成两只刺猬,在刺猬的眼睛上施法。
沙神推出来停在半空的两个沙球,在它们眼里就是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它们一下红了眼,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将自己拱成了一个球,好像还数了“三二一”,然后就一起朝着沙球冲过去,但速度和方向没掌握好,两个在就要扎上去的时候撞到一起,顿时眼冒金星,委屈地回头看青竹。
青竹翻白眼:“两个废物!”刺猬不爱听,重新振作精神,再数“三二一”,这回配合默契,一下扎在了沙球上,就这么背在身后,慢慢的落在地上。
过了一会,沙球里面的水从上面无数个孔隙当中“滋滋”冒出水来,慢慢越来越萎缩,直指从大苹果变成两个苹果干,刺猬也在这时融化成沙,青竹手心向下,往上提拉,又变成了一堆小沙球,在手上弹来跳去,就像调皮的小孩子。
这可把沙神气地半死,咆哮道:“啊!你们太欺负人了!太过分了!我是沙神!”
莫筝从青竹左肩探出一个脑袋:“我们知道了,你不用再自我介绍啦。哎,我们都累了,能请我们进去昨坐坐么?”
沙神挺委屈地说:“不行,你们不能太欺负人了!”
莫筝说:“我们没打你,怎么说欺负你呢?”
沙神怒气冲天:“你们毁了我的沙子,那是我的皮囊,就是在欺负我!”
青竹不耐烦:“你不是好好的?还想怎么?”
“你!就是不行!”沙神叉腰,伸开双臂,试图拦阻他们,青竹一脸无语地表情,把他扒拉到了一边,和莫筝一起进了宅子。
随后,阿绰看了愣眉愣目的沙神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沙神仰天长叹一声:“威严何在,威严何在?”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杀宅和普通的建筑一样,南北方向,但走进去,东西较长,仿佛没有尽头,地面一段是柔软的沙子,一段是坚硬的石头,一会感觉到要陷到土里,下一刻又觉得很稳。
这里看起来不是大厅,除了一条路什么都没有,却在走出去之后,一回头,惊讶的发现,竟然从沙子里长出两排茂盛繁密的沙树。
这时,最后一个走过来的沙神很骄傲的说:“这是我栽的树,能阻挡风沙不会越过此地,减少沙尘对三里之外小镇的影响,是不是很聪明。”
莫筝想了想,眼眶有些湿润:“你很了不起,莫筝表示敬佩。”
沙神被美女夸了,有点小得意,明知故问:“敬佩我什么?”
“我知道你为何不允许在沙漠施法了,是我们没弄清楚原因,刚才多有得罪。”
沙神抱着胳膊,瞪青竹:“刚才的事,和你没关系,要道歉也是他道歉。”
青竹哼了一声。
莫筝说:“我代他向你道歉。”
让青竹认错低头的人,暂时没有。
沙神咬了咬牙,说了句:“算了,我这人胸怀宽广,不计较。”然后在前面引路。
走了几步,是两扇红木雕花镂空门,里面贴着一层柔软结实的牛皮纸,隐隐约约能看出纸上的花纹图案,是一个个翠绿的小松树。
沙神将门推开,“呼啦”一阵风吹了过来,莫筝没有防备,有沙子吹进了她的眼睛,青竹让她把眼睛睁开,帮她吹了出来。
莫筝并不是不习惯他的举动,他们之间越是亲密,就在被人眼里越像夫妻,但是,越亲密,她就觉得越对不起前世的他,
她不记得他的模样,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但她还是爱他,她来到这一世,他还在好好活着,她也放不下他。
明知道这辈子是不可能在遇到了,还是思念牵挂,想要保证自己身心干净。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脸悄悄爬上了绯色,青竹微微一怔,而后又想,换了是哪个女孩子,被男人吹眼睛,都会这样羞答答吧。
他像没事人似的,关心地问她:“还疼不疼?”
莫筝眨了眨漂亮的杏核眼:“好了!”
沙神看他们刚才的举动,既羡慕又嫉妒,撇撇嘴,再次打开门,说:“刚才实在对不住,这回没事了。”
青竹一脸“再有什么敢伤害到阿筝你试试看”的表情走了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大厅,摆着两张红木拱腿方桌,坛子样式的红木板凳,晶莹发亮的地板单独镜子一般,比镜子还要清晰,
莫筝低头看着自己的脸和青竹的脸,露出了浅浅的小梨涡,青竹也微微上扬唇角。
阿绰一低头,一下看到了自己右眼上的紫色花纹,急忙把眼睛闭上,抬起头来。
沙神很客气的让青竹和莫筝坐下,板凳上放着鸭绒坐垫,蓬蓬松松,非常舒服。
阿绰也要坐下,沙神突然咳嗽一声,阿绰看他,问:“我为什么不能坐?”
沙神梗着脖子:“我的宅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站着!”
阿绰不服,敢怒不敢言,心里想他欺软怕硬。
“来人,看茶。”
他们喝茶,阿绰也只能在旁边看着,渴的口干舌燥,眼巴巴地看着,听他们喝水的动静,动动嘴不敢发出声音地骂骂咧咧。
“刚才一番打斗,辛苦了,两位,我这也没有什么好茶,但保证解渴。”
他不是怕他们,没有真本领,阴招有的是,他只是不想得罪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很多。
青竹颔首:“是很不错。”
莫筝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说:“我们也喝好了,你是不是应该放了阿昀?”
沙神一拍脑门:“我最近记性不好,你不提醒,我一天也想不起来。来人,把阿昀带来!”
过了一会儿,阿昀就自己过来了,绳子从胳膊一直绑到了膝盖,一步一挪慢慢腾腾的走了进来,看到阿绰,眼神里流露出厌恶地神色。
走哪跟哪,烦不烦?
“你没事吧?”阿绰走过来,把他打量了个遍,“没有人打你吧?”
阿昀不耐烦:“没有!没有!”
沙神问他:“你可知错么?”
阿昀还没说话,阿绰就说:“是他们施法,阿昀有什么错,有错也是他们的错!”
沙神说:“还不是为了给他找她姐姐,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么,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他?我会放了他的,今天这么晚了,明天,嗯,你们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
莫筝还真有点想吃东西,就看了眼青竹,青竹说:“就住一晚,明早离开。”然后问莫筝:“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