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竞标,不仅仅是对陆氏,同时对闵城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好的,真的辛苦你了,”陆云迟微笑着开口,谦和有礼的模样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他知道这是最喜欢的他的模样,可是这一次让他失望了。
面对着温润如玉的陆云迟,林笙欢甚至连目光都未曾闪烁一下,清冷地开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要准备去会场了。”
“欢欢,我有些话想和你说……”陆云迟顿了顿,“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我和小雅以后……”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笙欢打断,“陆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之间除了公司上下级之外,并没有其他关系,所以,这种有关陆总的私事,就不用和我说了。”
答应陆母回来上班,她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看来,陆母并没有告诉陆云迟。
陆云迟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抹失落划过眼底,“好吧……”
会场包间内,陆氏团队正在忙碌核对着最后一次资料,陆云迟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落在林笙欢身上。
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
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是,手机突然响了,是白雅打来的。
陆云迟稍有不悦拧了拧眉,下意识看了眼林笙欢,悄无声息地出门接听,“喂?”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似乎是害怕被林笙欢抓到他在和白雅打电话,他开始抗拒白雅和林笙欢同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云迟哥哥,我昨晚上做噩梦了……”白雅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过的尾音,“我梦见谁都不要我了,所有人都离我而去,我好害怕……”
她话音颤抖,听起来不像是假,“我梦见我继父来找我了,他从监狱里出来,捆着我要把我卖给那些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呜呜呜……云迟哥哥……我一直在叫救命,可是没有人来救我,只有我一人……一个人在黑暗里,怎么也出不来……”
陆云迟握着手机,神情不明,“小雅,那只是个梦,你不要想多了。”
白雅的父亲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无期徒刑,是不可能离开的。
“那……”白雅小心翼翼地问,“云迟哥哥,你会不会离开我?”
“……小雅,你想太多了。”陆云迟避重就轻地回答,话音染上不悦。
医院里,白雅神情狰狞了几分,精致的指甲嵌进肉里,往常这个时候,陆云迟一定会放下手里一切来陪她,可是今天,她说了这么久,陆云迟不仅没有来看她的意思,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强烈的危机感涌起,白雅继续道,“云迟哥哥,我的脸现在还是好痛啊,夜不能寐,每晚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冷津寒那张恶魔一般的脸……”
“会想起他把开水狠狠泼在我脸上的样子……云迟哥哥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是心病,需要拔除才能痊愈。”
她的意思很明显,想要陆云迟整治冷津寒给她报仇出气。
可是她不知道,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陆云迟根本不能得罪冷津寒!
她正说着,陆云迟便看见冷津寒大步走向这边。
陆云迟匆匆说了句,“我现在有事,空了来看你。”
就挂断了电话,同时调成了静音。
与此同时,林笙欢推开房门,“陆总,你……”
抬眼却是撞进一个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甚至压着几分怒火。
冷津寒?他在生气?
林笙欢抿唇,心情不悦,明明乱来的人是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生气?!
“津寒,你走那么快干嘛呀,我都快跟不上了。”苏漫快步从冷津寒身后追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冷津寒的手臂。
冷津寒余光扫过苏漫的手臂,抿唇半响,竟然没有抽出来。
林笙欢身子一僵,沉默扭头看向别处。
“冷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陆云迟适时上前,笑得儒雅,“不知道你身旁这位是?”
“你好,我叫苏漫。”苏漫挽着冷津寒的手臂,冲着陆云迟优雅得体地微笑,目光略过一旁神情僵硬的林笙欢,暗自勾唇,“早听闻陆总一表人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陆总身旁这位,应该就是你的助理吧?”
陆云迟点头,“不仅是助理。”
他话说得模棱两可,惹人猜想。
一直没说话的冷津寒眸光一冷,凉凉地扫过陆云迟,“原来陆总说话都不会,一会儿的竞标,陆氏恐怕希望渺茫了。”
陆云迟脸色一僵,“冷总可能误会了,我和欢欢不仅仅是上下级,同时也是朋友。”
他看向林笙欢,“欢欢,你说是吧?”
林笙欢的目光一直在冷津寒的脸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恩。”
她现在很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回来,现在他们到底算什么,但是她开不了口……
如果她没有认错,现在站在冷津寒身旁,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就是之前被她撞见亲吻的人!
冷津寒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林笙欢身上,又面无表情地挪开,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如墨色深沉的眸中藏着不悦和惊怒,林笙欢之前不是告诉他已经和陆云迟断绝来往,而且不再回陆氏上班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陆云迟身边?!
“你跟我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存在,说难听点,就是个骈夫!第三者!”
白雅尖锐的话蓦地从脑海中响起,冷津寒瞳孔放大,攥紧拳头,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冷冽刺骨的气息。
苏漫敏锐地察觉到冷津寒的变化,当即挽着冷津寒的手臂,微笑道,“时间不找了,我和津寒还要去会场内检查一圈,就不陪着大家了。”
说完,苏漫同冷津寒一起离开,整个过程,冷津寒都没有和林笙欢说过一句话,仿佛像是陌生人一般,冰冷得令人窒息。
林笙欢静静地看着冷津寒离开的背影,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却毫无知觉一般。
只是心头的钝痛大于掌心的疼痛。
她不明白,为什么冷津寒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一道冰墙,他们能都看见彼此,却触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