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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伟大世界的白起吗?”桐牧想起了老酒盅讲过的那我伟大民族的一位古将军,用手指了指他,又点了点他坐下那阴风化作的马问道。
白起的眼睛在他身上顿了顿,显然有些诧异,犹豫道:“那个世界是指天界?”
“就是坑杀过四十万降卒的世界……”桐牧舔了舔嘴唇,目光中似有崇拜的神色。
“坑杀降卒?”白起忽然皱眉,大喝道:“白起爱兵如子,无论是降卒还是亲信,一视同仁,从不曾枉杀~!”
“哦……”桐牧有些失望。从老酒盅那里听说越多关于那个世界的消息,桐牧就对那个曾经无比伟大的文明越发的心驰神往,也越来越想见到酒盅以外的那个世界之人。
眼前的白起并不嗜杀,显然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位白衣杀神了。
天空中的白起见桐牧不再说话,缓缓扫过四下,开口喝道:“既知神屠降临,为何不速速跪拜,还于此处随意打杂,限尔等速速臣服,修复棺椁,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
呼~!
白起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纵马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白起真的很厉害?真是你说的那位堕仙?”桐牧不解的问向聂一倩。
鬼后大人面无表情,点头道:“应该就是阴煞堕仙没错了~!”
“卧槽,牛逼~!竟然能从诛仙台上逃生,活出第二世,当真一代人杰~!”
桐牧激动的看向前方,眼中满是崇拜之意。
“相传,白起在天界时,就是一位天门守将,手握重兵~!”聂一倩补充道。
“竟然真的是将军,历史果然惊人相似!”
桐牧激动异常,看的身边之人不明所以。
夷陵火焰灭,长平生气低。将军临老病,赐剑咸阳西!
桐牧脑中响起酒盅前些天吟诵的诗句,心中对这白起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但见他缓步向前,从空间内拿出一件披风,胡乱的给自己穿上,扭着屁股超前走去。
“你这是干嘛?”鬼皇大人不解的问。
“走啊,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神屠白起,我突然对这个人感兴趣了,其余鬼将先进到摘星空间里去,若是我不小心玩脱了,你们也可在空间内平静终老!”
众人闻言无不惶恐跪地,激动的劝阻起桐牧来。
不过他们的心中多少也有点佩服这位冥君大人。
对方可是堕仙啊,既然是仙,起码也有着望天修为,大人明知不敌,却依旧坚持前往,而且从那神情可以看出,那是一种看淡生死后的云淡风轻。
桐牧若是知道了他们的真是想法,估计会一头栽倒在地,嘴里还会幽幽的说,老子只是发现了那人身上有不灭之力,与自己身上的源自一处,搞不明白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老子死不瞑目而已,去你奶奶的云淡风清,老子都快要吓尿了。
桐牧不经劝告,收起众人,只带了鬼皇、鬼后、花脸猴三人朝着远处山中建筑走去。
刚刚走到一半,就被那质密的煞气惊的目瞪口呆。
煞气组成的刀阵,急速的在前方空间内胡乱切割,若是这样走过去,估计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那些强横的力量切成肉馅。
这可怕的场景,桐牧十分熟悉,他记得早年与百里北凄前往贪婪鬼城的路上,也遇到过类似的东西,只不过那个是罡风,而这个确是由煞气组成。
微笑着祭出六尾麒麟棺,把另外三人塞进去,桐牧到还算运气不错,一炷香时间就飞上了半山腰。
无数阴兵看到迎面飞来的巨大棺椁,全部骇然的滋哇乱叫,附近的更多阴兵闻讯疾驰而来,不长时间,军营之外便人头攒动起来。
石门外,把手正门的两排阴将,全部都有六阶实力。
桐牧将棺材板撬
开一条缝,紧张的朝外面看去。
“我哩个乖乖,这么多人~!”
“这才像煞修嘛,你们看到没,那几个僵尸脸长的真标志,白起那家伙就不曾拥有。”
“……大人,我们现今身处险境,您有何策略应对?”宁采昱不无担心的问道。
“没有,见机行事吧~!”
桐牧随口答道。
两个老鬼差点直接吓晕过去。
巨棺在平台上缓缓降落,一落地,就被那两排阴将围了上来,好奇的盯着棺材,不明所以,不时嘴里还蹦出几个字,都是桐牧听不懂的。
他先是一愣,随即回头看向两位瑟瑟发抖的鬼城城主,又指了指外面那些奇怪的家伙,问道:“这些孙子说的什么?”
二鬼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显然是没听懂。
“你们鬼都没有个统一语言么?什么鬼~!”
桐牧满脸黑线,沉吟片刻,竟直接推开棺材板,站起,朗声道:“我等前来朝拜无上神屠,劳烦通报一声。”
此刻,阴将们身体竟然抖了一下,惊讶开口道:
“你竟然会说神的语言~!”
桐牧疑惑挠头,正惊讶于对方居然可以说人话,前方房间内忽然飘出有怨怒的声音:
“放他们进来~!”
随即一排阴将成平沙落雁队形散开,一条笔直的路出现在四人面前。
桐牧轻轻整理衣物,缓步走在前面,每走一步,口中念出一句诗,比那七步成诗快得多。
“浴血疆场男儿梦,
金戈铁马天下征。
刀下亡魂千万计,
赤地千里映天红。
杀伐四野神魔惧。
何人敢藐将军威。
杀戮无度为杀神,
百战百胜亦战神。”
此言一出,但见前方轰然一声传来,两边站立的鬼将突然颤栗起来。
桐牧走入屋内,目光灼灼的看向同样有些激动的白起,笑吟吟的拱手到:
“晚辈牛油狗,携鬼族小辈,参见将军~!”
此刻,白起怔怔然的站在原地,身边却非常不合时宜的站着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身着戏袍,粉黛犹怜,笑眼寒春的看着白起。
两人眉来眼去的动作看在桐牧眼里,非常的别扭。
“卧槽,龙阳癖,这下惨了……”桐牧暗道不好,就想找理由离开,却不想对方竟然在这时候开口了。
“这位才子刚刚那首诗,甚合我意,原本擅长我的大营,我应当将你军法处置,不过白起喜爱人才,请上座吧,我要考考你!”
对方这寥寥数语,可真的戳中桐牧的痛处了,啥事甚和你意,我可不喜欢男人额……
只见他浑身一抖,犹豫刹那,还是选择了走上前去,谁让自己的实力太低呢?
“才疏学浅,才疏学浅,将军这品味才真叫绝世无双,这小模样,真俊……”桐牧尴尬的指了指他身边的柔弱男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哈,你说绿伶啊?哦……对了,忘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友顾贞观,我的生死兄弟,我们曾约定同生共死,我被天界诛杀那年,顾贞观自刎于我的墓前,借着血月之光,与我激战黄泉,而后化名绿伶,一直陪在我身边。”
桐牧听得有些动容,不由得对这二位的印象有所改观。况且最近酒盅经常给自己将一些关于他们远古社会进步后,人们对龙阳之美渐渐接受的故事,他似乎也在潜移默化中被洗了脑,加上听闻这顾贞观的高义,竟然不觉得有那么不耻了。
想到此处,桐牧微微一笑,开口道:“绿伶青衣,百转千柔,不想竟也是义士。庆幸你二人生未同梦,
死后却当席痛饮,浇块垒,诉生平,酣畅淋漓,尽情歌哭。牛某时常感慨命运弄人,若要寻思,从头皆错。所幸者知己相逢,一日心期,此谊长存,历千劫而不改初衷;所惜者,相见恨晚,连理之缘,何惧凡俗?”
“连理之缘,何惧凡俗?”白起一惊,眼中神色复杂无比。
顾贞观随他出生入死,征战四方,随后又从容赴死,化身名伶,常伴左右。
二人这一生,为世人所不容!
此前来人,皆畏惧白起淫威,不敢问及二人关系,这少年虽语惊四座,却也道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绿伶嫣然一笑,微微欠身,似对自己处境十分歉意,却也震惊于眼前少年之才华横溢,不由得有些玩味。
白起见状,微微一笑,深知绿伶不愿离去,于是也不在勉强,随即森然开口道:
“小公子,你的那首诗和这番话,诚然让我感动,可你应该知道,我白起人神共诛,如今身处这地下寸土,只为能与绿伶孤独终老。你既已戳破这层纸,我就很难留你,毕竟活人会出去乱说话。”
桐牧笑而不语,而身后二鬼,却陡然变色,若不是桐牧伸手示意他们稍安,此刻,怕是这二人已经护在了桐牧身前。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牛某平生仰慕堕仙风姿,今日一见,足慰平生,然此情此景,鄙人想抚琴一首,抒平生所愿~!”
白起今日,确实被眼前的小鬼震惊的无以复加,此人看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才情无双,悍不畏死。
这让他想起了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鼠辈,不由得颇有感触,于是笑道,“即使如此,就请先生赐教。”
桐牧从桌上拉起一把古琴,忽而惊异道:“好琴~!竟是太武仙品,九霄环佩!”
白起再次惊的身体一颤。
“你……你知道九霄环佩?”
“当然,那是太武时期第一琴师顾灵机的传奇之作,琴道中谁人不知?等一下,顾灵机……顾贞观?”
桐牧若有所思的看向绿伶。
“逆子顾贞观,代家父谢过公子谬赞~!”绿伶此刻已是满脸泪水。
桐牧怔怔无语,收起之前随意拉过的动作,双手抱住神琴,缓缓坐下,爱惜的抚摸了片刻,对着白起、绿伶二人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旋即屏息凝神,不再言语。
此刻,不只是后面的二鬼一猴,就连远处偷偷围观的阴将们也都是面面相觑。甚至一些女阴将此刻看向桐牧的眼光带着无比崇敬的神情。
聂一倩此刻俏挺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心中骇然无比。
“冥君大人真英雄也,不弱当年霸九分毫,我八葬鬼族复兴有望!”
但见桐牧盘起古筝,缓缓划动下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的跳出,音似蒹葭动人,制琴名家出身的绿伶直接惊的茶杯坠落。
低头吟唱,从嘴上蹦出的词变的顺畅,像一条流动的溪水,把人带进聒美的心境,仿佛穿越时空,令人陶醉。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诛仙耻,犹未雪。神屠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九霄云阙。壮志饥餐帝皇肉,笑谈渴饮神女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望。”
一首岳飞满江红改良版悠悠唱出,自然也是前些日子从酒盅那听来的。
他的心中,出现了那个辉煌时代的战争英雄。
漫长的岁月,像巨浪一样。
千万载的洗礼。
依旧震撼人心。
酒盅口里的岳飞,忠诚、傲慢。
他口中的白起,
世无黑白,黑白起于心,我心若白,天下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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