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剑上的古字，张川澜倒吸一口凉气，神情一下就变了。
“这，这是，越王剑！这就是天启人给你的剑？”
“不错。”看来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据说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使用过的。”
“此人不简单。他最好的朋友不是越王勾践，就是铸剑师欧冶子。天呐，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历史发现。”
“愿闻其详。”
“传说，越王勾践有五把宝剑。据《越绝书》记载，当造此剑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其中前三把是长剑，后两把是短剑。而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可能是湛卢，纯钧，胜邪中的一把。你手中的，可能是另一把。”
“这就奇了，难道儁之前来过地球？”巴拉那想起儁说的“一剑之缘”，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对张川澜说了他的想法，后者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手中的黑剑就是传说中的宝剑干将。《越绝书》中的记载，雨神雷公，蛟龙天帝，恐怕都是对儁这个外星人的称呼。如若不然，赤堇山怎么会裂开，若耶溪又怎么会干涸。这么说来，越王勾践三千越甲灭吴的传说也有些可疑……”
“那么你手中的……”巴拉那趁机发问。
“莫邪。”张川澜简单地回答道。他正在摆弄他的通讯终端，似乎想与什么人取得联络。
嗡地一声，克里斯蒂娜出现在了屏幕上。张川澜问道：“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似乎二人颇有交情。
克里斯蒂娜严肃地说道：“川澜，你的这把莫邪非常奇怪。这种黑色的物质，是由高密度的天启金形成的。天启金原子与已发现的其他物质不同，只有在原子间距极其微小，远小于已知的其他原子间距时，原子间力才会由引力突变为斥力。这种黑色天启金的密度是天启金的六倍，硬度是天启金的数十倍。我动用了一发小型聚变炸弹才勉强收集到微量的天启金原子。儁的干将应该是同样的构造。”
张川澜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剑鞘，开玩笑道：“你竟然用核弹炸我的莫邪。我们绝交。”
克里斯蒂娜没有理会他，对巴拉那说道：“巴拉那中将，我也对你的剑做了测试，结果与中国的越王勾践剑一样，其中都掺杂着少量的天启金。可以判定是同一时期铸造的。”
巴拉那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做的？”
“就在你们听莉娜讲故事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在宴会里，只不过穿着光学迷彩外衣。”她耸了耸肩，“你总不至于随时戴着红外线反隐镜片吧，那玩意戴着挺难受的。至于安保人员，他们哪敢拦我。”
没想到她做事还有些出人意料，巴拉那有些头疼，这位科学院院长真是个不好惹的货色。
一边的张川澜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接着分析道：“那么几乎可以断定，儁与越王勾践一定存在某种关联。他也许能引发一次历史界的革命……”
巴拉那没好气地打断道：“先别提历史的革命了，我们的未来都不好说，这种时候考虑历史有什么意义。”
“不。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始终相信，古代的某些先进科学是我们未能理解的。事实证明，这些科技极有可能是失落的天启科技。摩亨佐达罗覆灭于五千年前，而神器可能是毁灭它的罪魁祸首。这说明天启文明早在五千年前就到过地球。中国古代的冶铁技术，埃及的金字塔，玛雅文明遗迹，这些谜团也许都可以从天启文明身上找到答案。”张川澜说出了克里斯蒂娜该说的台词。
“没错。”她果然附和道，“儁说过，五千年前他把神器的一部分埋藏在了地球上，而摩亨佐达罗也消失在约五千年前。再加上遗址里到处扩散的天启金，这说明它的消失与神器脱不了干系。也许摩亨佐达罗本身就是为了保护神器而留在地球上的天启人建造的城市，这就解释了死丘为什么拥有如此先进的城市系统。茉崔蒂也许在那时就已经想抢走神器，而守护者启动了某种隐藏装置，毁灭了大部分线索。”
“对，你们猜的大部分都对。”一个少女的声音凭空出现，“小妹妹你真是太聪明了，比我强多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传送门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噗通一声跳下来一个人，除了莉娜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么做了。
“喂，正常的传送门不应该开在平地上的吗……”巴拉那吐槽道。
“谁是小妹妹啊……你这小孩子看起来也没比我强多少啊……”克里斯蒂娜在另一边也吐槽道。
“哼，我可有五千多岁啦，你当然是小妹妹了。你说的那是不动脑子的魔导师的做法，我堂堂首席魔导师当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啦。在平地上开传送门，还要自己走进去，多费力气啊。我在脚下开门，出现在你们头上，直接落在你们身边，这才是高明的做法。”莉娜神气十足地回答，竟然还认真解释了一番。
“好了，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啊。”张川澜没见过莉娜，不过他已经通过她的这番话推断出，不宜用太正式的语气和她说话。
“是儁派我来的，他不是很信任你们的领袖，但他好像很信任你。”她指着巴拉那说道。
趁莉娜没能仔细打量自己，张川澜拉紧了他的长袍，遮住了莫邪。
“他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些往事，就从你的剑讲起吧。”
“古代中国的铸剑技术是空前绝后的，它是少数能铸造黑金的文明之一。啊，虽然需要儁进行一些小小的帮助，但也很了不起了。名叫干将和莫邪的两个神奇工匠，用儁带着的黑金铸造了两把剑。不过他当时在宇宙里到处乱晃，一直没去取剑。毕竟地球人的寿命无法和他相比，几年后干将和莫邪不见儁来取剑，就把剑献给了楚王。从此两剑就失踪了。儁后来到了越国，把天启金送给了欧冶子，铸造了五把宝剑。实际上，越王勾践的三千甲士都用了天启剑，不过后来儁为了防止地球上的文明被这些剑搞的到处战乱，就拿走了这些剑，只留下了一把宝剑给勾践。”
“再后来，儁再来地球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竟然拿着干将。就趁他乘船的时候略施小计，拿走了干将剑。不过莫邪到底去了哪，我们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张川澜已经有些明白了。据《拾遗记》说，他的先祖张华与其手下的雷焕各持有干将莫邪中的一把。后来张华遇害，丢了一把。而雷焕的剑则传给了儿子，在他儿子坐船经过延平津的时候，剑竟然自己飞入了水中。看来这便是儁做的了。
“等等。”张川澜插话道，“干将与莫邪应该如何区分？”
“不知道，我又不用剑的。你可以去问儁啊。”
这样说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很清楚了。手里的这把莫邪不知道是否另有奇异之处。张川澜暗自忖度，这把剑是他的传家之宝，持此剑的前辈无不逢凶化吉。不过他也曾听说过，远古时代他的祖先为了保护这把剑，不惜假死蒙骗世人。看来这把剑上一定有什么秘密……